御花园偏僻角落,小路子被景仁宫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堵着,腿肚子都在打颤。那声“妖妃”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从凉皮的美味天堂跌回现实地狱。
“两位……两位公公明鉴!”小路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脑子飞快旋转,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奴才……奴才就是嘴馋,在御茶房当差,偶尔……偶尔能得些主子们赏下的点心渣子,刚才是偷吃了两口剩下的玫瑰酥,怕是……怕是沾上了点甜酸味儿……”
“玫瑰酥?”其中一个太监冷笑一声,猛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你当咱家鼻子聋了?玫瑰酥是那股子冲鼻的辣味儿?再说,你身上这味儿,咱家可不是头一回闻见了!说!是不是冷宫里那个弄出来的鬼东西?!”
“冤枉啊公公!”小路子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里怕得要死,嘴上却咬死了不敢认。这要是认了,私通冷宫的罪名扣下来,他立刻就得被打死!“奴才真的不知道什么冷宫!就是……就是奴才乡下亲戚捎来的辣酱,奴才拌饭吃了!对!辣酱!”
另一个太监眯着眼打量他,显然不信:“辣酱?什么辣酱能有这般勾人的香味?拿出来给咱家瞧瞧!”
“吃……吃完了……就一小罐,刚吃光……”小路子磕磕巴巴地说,心里暗暗叫苦。
两个太监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其实也没真凭实据,只是奉命盯着各处的异动,尤其是冷宫相关的。这小太监行迹是可疑,但若硬要定罪,似乎也差了点。毕竟那冷宫如今被看得铁桶一般,送东西进去难,东西从里面流出来似乎更不可能。
最先开口的太监松开了手,厌恶地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滚起来!以后嘴巴给咱家放干净点!再让咱家闻见你身上有这怪味儿,仔细你的皮!”
“是是是!谢公公!谢公公!”小路子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起来,点头哈腰,几乎是屁滚尿流地跑走了。
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两个太监啐了一口。
“哥,真就这么放了?我看这小子八成有问题。”
“没凭没据的,怎么拿人?再说了,就算真是冷宫弄出来的,一点吃食,还能翻出天去?咱们心里有数就行,回去禀报娘娘,看娘娘示下。”
(危机暂缓)
小路子一路心惊胆战地跑回住处,后背的冷汗湿了又干。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这“买卖”是万万不能再做了。
第二天,到了往常交易的时辰,冷宫门外一片寂静。
小桃趴在门缝上看了又看,有些失落:“格格,今天那个小路子没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晚晚心里也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皇后的经济制裁哪有那么容易突破?“没来就没来吧,咱们自己够吃就行。”她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明白,调味料的来源恐怕又要断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但小路子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一点点换来的酱油醋和辣椒面,眼看着又要见底了。
(养心殿的焦躁)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的气压低得吓人。
接连几日,胤禛心情都极差。西北军饷筹措不顺,江南漕运又偶有阻滞,几个老臣在《施工十不准》的试行上阳奉阴违,惹得他大发雷霆。加上天气愈发闷热,处理不完的奏折堆在案头,更是让他心浮气躁。
苏培盛侍立在旁,大气都不敢出,看着皇上批阅奏折时越皱越紧的眉头和时不时揉按额角的手指,心里焦急万分。
这日午后,胤禛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朱笔猛地掷在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一群废物!”他低声斥道,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疲惫。
苏培盛吓得一哆嗦,连忙上前:“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要不,奴才给您沏杯新进的西湖龙井?去去火气?”
“沏什么茶!越喝越燥!”胤禛烦躁地挥挥手,只觉得胸口憋闷,看什么都碍眼。
苏培盛苦着脸,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小太监在殿门外探头探脑,对他使着眼色。若是平时,他肯定立刻呵斥其退下,但此刻他正愁没法子让皇上顺气,便悄悄挪了过去。
“干什么呢!没点规矩!”苏培盛低声骂道。
那小太监是他徒弟,吓得缩了缩脖子,极小声道:“师父……奴才……奴才刚才好像闻着一股味儿……”
“味儿?什么味儿?御膳房的味道飘到这来了?”苏培盛没好气地说。
“不是……是一种……酸酸的,辣辣的,还有点勾人口水的清香……”小太监努力描述着,“就刚才,有个小太监慌里慌张从御花园那边跑过去,身上带的味儿,闻着就……就觉得特别解腻开胃似的……”
酸辣?清香?开胃?
苏培盛心里猛地一动!他立刻想起了之前暗卫零星报上来的、关于冷宫那边似乎又在捣鼓什么新奇吃食的消息,好像叫什么……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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