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太监那身绛紫宫服消失在院门口,留下的一院子死寂比寒冬腊月的风还刺骨。林晚晚抱着那卷明黄的圣旨,低头和掌心刚破壳、绒毛湿哒哒黏成几缕、丑得惊心动魄还直“啾叽”的小黄鸡大眼瞪小眼。
**宫廷春晚总导演?**
**把“黄袍加身鸡”融入歌舞?**
**还要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展示这随时可能嗝屁的“祥瑞核心”?**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嗖”地窜上天灵盖,冻得她手指头都在哆嗦。怀里这小东西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绝望,又弱弱地“啾叽”一声,小脑袋一歪,差点从她手心滑下去。林晚晚手忙脚乱地捧稳,内心疯狂刷屏:“祖宗!您可稳住了!您现在是项目核心资产!挂了咱俩都得玩完!”
“格格…”小桃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新的巨大茫然,“这…这圣旨…还有这…‘神鸡’…咱们…咱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林晚晚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放空,“凉拌!加俩鸡蛋!不,加一个‘神鸡’蛋!”她悲愤地举起手里的圣旨和小鸡崽,“看见没?甲方爸爸(太后)的KPI!和随时可能暴毙的项目核心!这组合拳,酸爽!”
她话音刚落,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刻意拔高的喧哗。不是那些求“孕气”的百姓,这动静…透着宫里特有的、谄媚又张扬的劲儿。
“哎哟!恭喜林格格!贺喜林格格!祥瑞显化,天降神鸡!太后娘娘凤心大悦啊!” 一个穿着体面、头戴暖帽、满脸堆笑的管事太监,领着浩浩荡荡一队捧着红绸覆盖托盘的宫人,如同潮水般涌进了西小院。
原本冷清破败的小院,瞬间被珠光宝气和绫罗绸缎塞满。阳光照在那些托盘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赤金镶宝石的簪子、水头极足的翡翠镯子、流光溢彩的云锦缎子、整匹整匹的苏杭软烟罗…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古玩摆件、香料药材。空气里瞬间弥漫开混合着檀香、锦缎和崭新漆器木头味的、属于“富贵”的浓烈气息。
那管事太监笑得见牙不见眼,一甩拂尘,声音洪亮:“太后娘娘懿旨,祥瑞格格林氏,感召天地,孕育神鸡‘黄袍加身’,实乃我大清洪福!特晋封为‘福星格格’,享贝勒侧福晋份例!赏金五百两!东珠十颗!云锦十匹!苏缎十匹!赤金头面两套!翡翠镯子一对!玉如意一柄!前朝官窑粉彩花觚一对!百年老参两支!……”
他一口气报出长长一串名目,听得小桃头晕目眩,眼睛瞪得溜圆,嘴巴越张越大,最后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周围被临时派来看守(兼围观)的侍卫宫女们,眼神也从最初的警惕变成了**裸的艳羡,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那些宝贝上。
管事太监报完赏单,谄笑着上前一步,对还处于石化状态的林晚晚躬身:“福星格格,您瞧瞧,这都是太后娘娘对您的恩典!娘娘说了,您有什么短少的,尽管开口!内务府定当优先给您置办齐整!” 他眼神瞟过林晚晚身上那件半旧不新、甚至还蹭了点锅底灰的旗装,意思不言而喻——您这身行头,该换换了!
巨大的物质冲击暂时压倒了KPI的恐惧。林晚晚看着眼前这堆积如山的“福气”,那金灿灿、绿油油、光闪闪的颜色,像强力磁石一样吸住了她社畜的灵魂深处对“钱”的本能渴望!五百两金子!十颗东珠!这要是搁现代,直接财务自由躺平了!
脑子一抽,一句发自肺腑、带着强烈现代烙印的吐槽,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
**“能…能折现吗?”**
声音不大,但在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息听着管事太监报赏的院子里,清晰得如同平地惊雷!
“噗——!”一个没绷住的小太监直接笑喷出来,又瞬间死死捂住嘴,脸憋得通红。
管事太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那谄媚的表情如同被冻住的猪油,滑稽地凝固在脸上,眼神里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的巨大茫然和震惊。
侍卫们肩膀可疑地耸动。
小桃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捂住了自家格格的嘴!力道之大,差点让林晚晚当场表演一个“福星窒息”!
“唔唔唔——!”林晚晚被捂得直翻白眼,手脚乱蹬。小桃一边死命捂着她的嘴,一边朝着管事太监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抖得不成调:“公…公公见谅!格格她…她这是欢喜得…欢喜得语无伦次了!对!语无伦次!格格的意思是…是谢太后娘娘天恩!谢娘娘厚赏!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一边吼一边疯狂对林晚晚使眼色:祖宗!求您闭嘴吧!
管事太监这才像是被解了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努力找回职业素养:“呃…格格…格格真是…性情中人,呵呵,性情中人…”他擦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赶紧指挥宫人,“快!把赏赐都抬进去!轻点!仔细着点!” 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诡异的氛围里多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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