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胤禛只浅眠了不到两个时辰便被噩梦惊醒。梦里全是齐妃指着鼻子骂他“刻薄寡恩”,还有林晚晚大喊“尸体专业点”。他黑着脸起身,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比通宵批折子还累。
苏培盛伺候他洗漱更衣时,手都是抖的,眼神躲闪,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胤禛本就心烦,看他这德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大早撞鬼了?”
“奴…奴才…”苏培盛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带着哭腔,“奴才该死!昨夜整理奏折时,不慎…不慎将皇上您画的那张…那张辣条表格,混进户部的折子里…一并…一并发出去了!”
“什么?!”胤禛猛地转身,龙袍的袖子差点甩到苏培盛脸上,“你——”他气得一时竟不知该骂什么好。那张写满“零食期货”数据的表格,要是被那帮古板的老臣看到…
就在这时,殿外一个小太监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声音都变了调:“皇上!皇上!不好了!张中堂、鄂中堂还有好几位大人,在乾清门外跪着呢!说…说是有天大的冤情要禀奏!还…还捧着个什么东西,说是妖物现世,祸乱朝纲!”
胤禛和苏培盛的脸色同时变得惨白。
完了!怕什么来什么!
乾清门外,以张廷玉和鄂尔泰为首,乌泱泱跪了十几位户部、都察院的官员。鄂尔泰双手高高举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黄绫,但底下那方方正正的轮廓,分明就是那张要命的表格!
“皇上!皇上您要为臣等做主啊!”鄂尔泰声音悲愤,响彻广场,“有妖物混淆圣听,扰乱朝纲!此等邪术,竟用于算计钱粮,窥测国运,实乃亡国之兆啊皇上!”
其他官员也跟着叩首,纷纷附和: “请皇上明鉴!” “焚毁妖物,严惩妖人!” “肃清朝堂,以正视听!”
早早赶来准备上朝的其余文武百官,都被这阵仗吓住了,围在一旁窃窃私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胤禛铁青着脸,大步流星地走上丹陛,冷眼扫过下面跪了一片的臣子,声音寒得像冰:“鄂尔泰,大清早的,你在此喧哗什么?什么妖物?说清楚!”
“皇上!”鄂尔泰见到皇上,如同见到了主心骨,立刻将托盘上的黄绫猛地揭开,露出下面那张画着格子的纸,“便是此物!此乃户部今日清晨,混杂于奏折之中所得!其上鬼画符般,非字非图,更有朱批御笔!臣等愚钝,实不知此乃何物,然观其形,邪气森森,竟能预知盈亏,动摇人心!非妖术而不能为也!定是那宫中的…呃…”他差点把“祥瑞”二字说出口,硬生生憋了回去,“…定是有心人用此邪物蛊惑圣心,请皇上明察!”
张廷玉也叩首道:“皇上,此物呈现数据之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直白诡谲,确易引人不安。还望皇上示下,此物…究竟从何而来?”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胤禛身上。不少官员看着那表格上的柱状图和折线,也纷纷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交头接耳:“是啊,这画的是何物?”“竟有朱批?”“莫非真是什么西域妖法?”
胤禛看着台下群情汹涌,又瞥了一眼那张引发骚乱的表格,再想起昨夜扮演“尸体”所受的屈辱,一股无名火“噌”地就顶到了天灵盖!
这帮迂腐蠢材!正经治国安邦的本事没见多长进,捕风捉影、大惊小怪的本事倒是一流!朕不过用了个清爽点的记账法子,就成了亡国之兆了?那你们天天抱着那堆看得人头昏眼花的旧账册,就是治国良方了?!
他猛地向前一步,夺过身边侍卫的刀鞘(并非抽刀),用刀鞘底部“啪”地一声重重敲在白玉栏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胤禛目光如电,死死盯住鄂尔泰,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意,清晰地传遍广场:
“迂腐!愚昧!无知!”
三个词,像三记耳光,抽在鄂尔泰和一众跪着的官员脸上,让他们懵了。
“此物!”胤禛用刀鞘指向那张表格,语气斩钉截铁,“乃朕授意,林氏所创之‘四柱清册Pro’!专为厘清账目、核算数据所用!什么妖术?什么邪物?尔等食朝廷俸禄,见不得半点新奇之物,遇事不先求问,便以‘妖孽’冠之,简直可笑至极!”
“‘四柱清册’…Pro?”鄂尔泰愣住了,下意识地重复这个古怪的词汇,“普…普肉?皇上,这…这‘普肉’是何意啊?”他完全没抓住重点。
其他官员也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四柱清册倒是听过,这‘普肉’是何说法?”“莫非是西域番语?”“听着不像好词啊…”
张廷玉倒是隐约听过皇上夸赞林格格的记账法清爽,却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惊世骇俗的样子。他抬头看着皇上那不容置疑的愤怒表情,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悄悄拉了拉鄂尔泰的衣袖,示意他别再顶撞。
胤禛被鄂尔泰这句“普肉是何意”问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把林晚晚的怪词秃噜出来了。他强压下火气,冷哼一声,强行解释道:“‘Pro’乃…乃‘进阶’、‘精进’之意!意指此法优于旧式四柱清册!尔等看不懂,是尔等学识不足,不思进取!岂可归咎于方法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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