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西暖阁的深夜奶茶风波,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很快被更汹涌的暗流吞没。苏培盛惊魂未定地将那壶冰得扎手的“至尊VIP”奶茶奉上,胤禛抱着玉壶一通豪饮,喉咙的“灼痛”与心头的焦躁才被那齁甜的冰凉暂时镇压下去。只是苏培盛那张惨白如纸、眼神飘忽的脸,和袖口处一道不易察觉的新撕裂口,让胤禛心中掠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又被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报淹没——西北年羹尧的军报、江南漕运的弹劾、山东的灾情…桩桩件件都压得他喘不过气。
“皇上,”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将一份加急密报呈上,声音带着疲惫,“粘杆处八百里加急,江南道御史密奏,漕运总督赫寿…贪墨河工银两,勾结粮商,致使漕粮转运迟滞,沿途州县民怨沸腾…证据…颇为详实。” 他袖袋空空,心也空空,那张要命的图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度日如年。
胤禛捏着密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又是漕运!这块附骨之疽!年年整治,年年糜烂!他烦躁地将密报摔在案上,胸口那股被奶茶压下的郁气又隐隐翻腾。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角落里那个空空如也的冰鉴(奶茶壶已被收走),喉头竟又有些发干发紧。
“摆驾…”胤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渴求?“去冷宫!朕…朕要去看看那‘九宫格法器’…造得如何了!” 他需要一个地方,一个能暂时抛开这无尽烦忧、让紧绷的神经稍得喘息的地方。而冷宫那口翻滚着辛香、能让他专注于“七上八下”的锅,竟成了唯一的去处。
——
冷宫小院,此刻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那口被造办处老师傅视为“九宫镇妖法器”雏形的特制铜锅,终于架在了红泥炉上!九个大小不一的格子,在通红的炭火炙烤下,发出细微的嗡鸣。红油赤浪在白汤清波的映衬下翻滚,辛香霸道的气息混合着牛油的醇厚,再次统治了小院的空气。
牛油危机暂时解除——张德海在胤禛一句“再哭就让你去守皇陵”的威胁下,哭唧唧地贡献出了压箱底的存货(并趁机抬价三倍)。林晚晚和小桃正忙着将薄如蝉翼的羊肉片、脆嫩的黄喉、颤巍巍的脑花(胤禛钦点!)分门别类地码入不同的格子。
胤禛的到来,让气氛瞬间微妙起来。苏培盛缩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眼神时不时惊恐地瞟向院门方向,仿佛在提防追兵。隆科多和张廷玉也被胤禛“顺便”叫来,美其名曰“体察民情”(实则是分担被皇后/太医唠叨的风险)。两人看着那口奇形怪状的锅和翻滚的红油,表情复杂,隆科多喉结滚动,张廷玉眉头紧锁。
“皇上,您看!这就是按您旨意打造的‘九宫格’!”林晚晚献宝似的指着铜锅,“清汤养元,红汤破邪,各司其职!这脑花…臣妾特意放在这‘温养’格里,只待火候一到…” 她熟练地夹起一片羊肉,在翻滚的红油里“七上八下”,那诱人的动作和香气,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胤禛矜持地点点头,在唯一的破板凳(升级版,垫了软垫)上坐下。苏培盛连忙奉上特制的长筷(方便捞格子)。胤禛的目光扫过那些形态各异的食材,最终落在了那格翻滚着红油、沉浮着粉嫩脑花的格子上。上次的“焚心椒”惨剧历历在目,但此刻,在蘸料碟(麻酱腐乳豪华加倍版)和奶茶(温在炉边备用)的双重保障下,一种“朕这次准备充分”的底气油然而生。
他学着林晚晚的样子,笨拙却精准地夹起一片脑花,小心翼翼地悬在红油之上,眼神专注,口中却仿佛不经意地提起,声音低沉,带着惯常的沉肃: “林氏,朕问你。若有一事,如同这漕运之弊,盘根错节,贪墨横行,民怨载道。年年整治,却如野草,春风吹又生…依你之见,当如何…才能断其根,清其源?”他一边说,一边将脑花缓缓浸入红油,开始默数“七上八下”。
隆科多和张廷玉瞬间竖起了耳朵!皇上竟在…火锅桌上问策?!这…成何体统?!然而那翻滚的红汤和诱人的香气,又让他们斥责的话堵在喉咙里。
林晚晚正忙着给自己捞一块煮得恰到好处的毛肚,闻言一愣。漕运?贪墨?这话题跳跃度也太大了吧?她看着胤禛那副“学术探讨”般的认真涮脑花模样,再想想自己刚喝下去压惊(被皇帝突然问政吓的)的两杯果子酒(用野果自酿,度数不低),脑子有点晕乎,舌头也有点打结。
“漕…漕运啊?” 林晚晚嚼着脆嫩的毛肚,含糊不清地嘟囔,思维在酒精和火锅热气的催化下,如同脱缰的野马,奔向了某个荒诞的角落,“这…这还不简单!搞个…搞个‘辣条镖局’呗!”
“辣…辣条镖局?!” 胤禛刚数到“四下”,手一抖,差点把脑花掉锅里!隆科多刚塞进嘴里的羊肉忘了嚼,张廷玉的眉头能夹死苍蝇。苏培盛吓得差点从角落蹦起来!这妖妇又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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