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偏殿内,太医令被“咸秽蘸料”气晕的惊呼如同冷水泼入滚油,瞬间炸开了锅!太医们手忙脚乱地围上去掐人中、灌参汤,乱成一团。皇后乌拉那拉氏脸色铁青,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看着胤禛嘴角那抹刺眼的酱渍,和他对苏培盛那句急切的“再添一勺”,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这妖妇林晚晚,不仅蛊惑了皇上,更是在她精心布局的杀局里,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皇上!” 皇后强压怒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太医令年事已高,忧心圣躬以致昏厥…此情此景,臣妾…臣妾实在不忍!那冷宫之物,纵有千般奇效,然其形秽气浊,引得太医如此…皇上!为江山社稷,为朝野清议,恳请皇上…三思啊!” 她再次祭出“形秽气浊”、“朝野清议”的大旗,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胤禛正沉浸在蘸料带来的温润醇香余韵中,那厚实绵密的口感仿佛还在舌尖缠绕,连带着胸口那股郁结的闷气都消散了不少。被皇后这一打断,他不耐地皱起眉头。太医晕了?晕就晕了!这老顽固!他刚想斥责皇后聒噪,目光扫过殿外混乱的场景和皇后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一个念头闪过——九宫格锅还没造好,蘸料也刚尝个鲜,此时不宜与皇后彻底撕破脸。
他强压下对蘸料(和脑花)的渴望,以及被皇后屡屡阻挠的怒气,冷冷地挥了挥手:“罢了!先将太医令抬下去好生诊治!皇后…你也辛苦了,且回景仁宫歇着吧!朕…自有分寸!” 他刻意加重了“自有分寸”四个字,既是安抚,也是警告。
皇后听出胤禛话中的疏离和不容置疑,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知道,今日之局已破,再纠缠下去只会适得其反。她深深地看了胤禛一眼,又扫过地上那个散发着“邪香”的陶罐,最后目光在苏培盛宽大的袖袍上停留了一瞬,眼底的冰寒几乎要凝成实质。她微微福身,声音听不出情绪:“臣妾告退,皇上…保重龙体。”
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胤禛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感觉比批一天折子还累。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目光再次落回那罐蘸料上:“苏培盛…”
“奴才在!” 苏培盛一个激灵,连忙捧着小碟上前。
“这个…” 胤禛指着蘸料罐,眼神灼灼,“给朕…好好收着!没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动!”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那九宫格…催着造办处,快些!”
“嗻!奴才明白!” 苏培盛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将蘸料罐抱在怀里,如同抱着绝世珍宝。袖袋里那卷羊皮图随着动作又是一阵危险的滑动,吓得他冷汗直冒。
——
景仁宫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深海。
皇后乌拉那拉氏端坐在凤座上,脸上再无半分“端庄忧心”,只剩下冰冷的杀意。殿内只留了最心腹的秦嬷嬷一人。
“废物!一群废物!” 皇后猛地将手边的茶盏扫落在地,瓷片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太医令那个老糊涂!竟被一碗酱料气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嬷嬷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还有林晚晚!” 皇后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棱,“这妖妇…手段愈发诡异!那红油锅蛊惑圣心在先,这咸秽酱料竟也能让皇上当众失态!‘再添一勺’?!好一个‘再添一勺’!” 她想起胤禛那急切的语气和嘴角的酱渍,只觉得一阵反胃和屈辱。
“娘娘息怒…” 秦嬷嬷低声劝道,“那妖妇再能蛊惑,终究根基浅薄。皇上此刻被她迷惑,不过是一时新奇。倒是…那密道图…” 这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
皇后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苏培盛!那个老阉货!图定在他身上!本宫看他袖袋鼓胀,动作僵硬!今日在养心殿,他几次三番欲盖弥彰!” 她猛地站起身,在殿内焦躁地踱步,“图在苏培盛手里,就等于悬在本宫头顶的利刃!胤禛现在心思都在那妖妇的‘法器’和‘秽物’上,一旦他回过神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不能再等了!必须在他清醒前,拿到图!或者…让图永远消失!还有林晚晚…必须一劳永逸地解决掉!”
“娘娘的意思是…” 秦嬷嬷眼神一凛。
皇后凑近秦嬷嬷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你去安排…让‘那边’的人动一动…本宫记得,年氏那个蠢货在慎刑司,不是还没‘病故’吗?正好…废物利用!”
——
几日后,一场名为“为皇上龙体初愈祈福”的宫宴,在御花园暖阁内举行。皇后广发请柬,后宫妃嫔、宗室亲贵,凡在京者,皆在受邀之列。其用意不言自明——彰显皇后贤德,冲淡冷宫“邪物”的流言,同时…也是试探各方反应的绝佳舞台。
暖阁内,灯火通明,熏香袅袅,丝竹悦耳。妃嫔们盛装华服,珠翠环绕,笑语晏晏,一派祥和景象。皇后端坐主位,雍容华贵,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仿佛前几日的风波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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