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猎获香獐的喜悦,如同给王西川三人注入了强心剂。那枚沉甸甸、价值不菲的麝香包,不仅仅是积分,更是对他们团队策略和能力的肯定。首战告捷,让原本因为深入陌生险地而带来的些许紧张感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昂扬的斗志和更强的信心。
处理好香獐的皮毛和部分肉质(麝香包外的肉也可食用,但价值远不如麝香),三人稍事休整,便继续向“**阵”石砬子深处推进。韩老炮的经验和王西川对野兽习性的敏锐洞察相结合,使得他们总能避开无谓的消耗,精准地找到有价值的猎物踪迹。
一路上,他们又陆续猎获了两只肥硕的野兔和一只羽毛鲜艳的雄野鸡,收获虽然不算惊人,但胜在稳定,积分在稳步累积。李卫东的耐力优势也发挥了出来,背负着逐渐增加的猎物,依旧步伐稳健,毫无倦色。
时近中午,三人选择了一处背风、靠近溪流的岩石平台休息,补充水分和干粮。阳光透过高大的树冠缝隙洒下,在林间空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溪水潺潺,暂时驱散了山林深处的阴森之感。
“按照这个进度,只要下午再能有所收获,咱们今天的积分应该能排进前列。”韩老炮啃着压缩饼干,声音沙哑地分析道。他对自己手绘地图上标注的几个潜在猎点颇有信心。
王西川点了点头,目光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这片区域太过“干净”了,除了他们猎获的几只小兽,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大型猎物的新鲜踪迹,这有些不寻常。仿佛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将这片区域梳理过一遍。
“韩师傅,卫东,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附近有点太安静了?”王西川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韩老炮闻言,眉头也微微皱起,他站起身,走到平台边缘,仔细观察着地面的痕迹和周围的植被。李卫东也放下了水壶,握紧了身边的步枪。
“是有问题。”韩老炮沉声道,“看那边灌木折断的痕迹,不像野兽弄的,倒像是被人匆忙踩踏过的。还有,这附近的鸟叫声也少了很多。”
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对山林里任何细微的变化都极其敏感。
就在这时,前方密林深处,隐约传来了几声模糊的人语和树枝被刻意拨动的声响!
三人瞬间警觉,迅速隐蔽到岩石后方,枪口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从对面山坡的树林里,鱼贯走出了五六个人!他们穿着统一的、印有“红旗林场”字样的劳动布工作服,个个身材高大,装备精良,手里拿着的都是崭新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甚至有人肩上还挎着望远镜。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黝黑、眼神锐利的中年汉子,看样子是他们的队长。
这支队伍显然也发现了王西川他们,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敌意。
“是红旗林场的代表队。”韩老炮压低声音道,脸色凝重,“他们常年在这一带巡山、采伐,对地形熟悉得像自家后院。装备也好,是块硬骨头。”
王西川心中了然。林场职工组成的队伍,确实占尽地利和装备优势,是他们争夺名次的主要竞争对手之一。
那林场队的队长目光在王西川三人身上扫过,尤其在王西川那杆略显老旧但保养精良的水连珠上停留了一瞬,嘴角撇了撇,似乎有些不屑。他扬声喊道:“喂!你们是哪个公社的?这‘**阵’可是我们林场划定的巡护区,猎物多,但也危险,奉劝你们换个地方,别到时候出了事,还得我们救援!”
这话说得看似好意提醒,实则带着明显的驱赶和轻视意味,是想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人多势众,将他们排挤出这片资源丰富的区域。
韩老炮脸色一沉,刚要开口,王西川却轻轻拉了他一下,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多谢提醒。不过大赛组委会划定的比赛区域,似乎包括了整个黑瞎子沟核心区,没听说哪里是专属的。大家都是来比赛的,各凭本事,谈不上谁救援谁。”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气。
那林场队长没想到王西川如此硬气,被他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哼!牙尖嘴利!我是看你们人少装备差,好心提醒!既然不听劝,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看谁能从这‘**阵’里带着猎物走出去!”
说完,他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王西川他们,对手下队员一挥手:“我们走!去前面那个水潭边埋伏,那边是野兽常来的饮水点,别让外人捡了便宜!”
林场队一行人不再掩饰,故意弄出较大的声响,朝着溪流上游的方向快速行进,显然是想抢在王西川他们前面,占据有利的狩猎位置,甚至可能存了干扰、围堵他们的心思。
“妈的!太欺负人了!”李卫东气得脸色通红,握着枪的手关节都有些发白。他性子直,最受不了这种仗势欺人的行为。
韩老炮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沉声道:“林场这帮家伙,这是想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把我们挤出去,或者干扰我们狩猎。他们人多,硬碰硬我们不占便宜。”
王西川看着林场队消失的方向,眼神锐利。他并没有被对方的挑衅激怒,反而更加冷静。对方越是如此,越说明这片区域有价值,也越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韩师傅,卫东,他们想堵我们,那我们就不走寻常路。”王西川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他们对地形熟,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韩师傅,您还记得地图上标的那条‘一线天’峡谷吗?那条路极其难走,几乎没人会选,但穿过去,可以直接绕到他们想去的那个水潭的后方!”
韩老炮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那条“一线天”峡谷,是他多年前偶然发现的,两侧是近乎垂直的峭壁,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缝隙,布满湿滑的苔藓和乱石,极其险峻,寻常猎人根本不会考虑。但确实如王西川所说,如果能穿过去,就能出其不意,绕到对手身后!
“那条路……太险了!”韩老炮有些犹豫,“而且多年没走,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再险,也比被人堵着强!”王西川态度坚决,“我们有绳索,小心一点,应该能过去。只要穿过去,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
李卫东也咬牙道:“王哥,韩师傅,我听你们的!不就是难走点吗?我能行!”
见两个年轻人都如此有魄力,韩老炮也不再犹豫,重重点头:“好!那就走‘一线天’!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计议已定,三人立刻改变方向,不再沿着溪流追踪林场队,而是转向左侧一片更为茂密、根本没有路径的原始林,朝着地图上标注的“一线天”峡谷入口迂回前进。
这条路果然难走。需要不断用柴刀劈砍挡路的藤蔓和灌木,脚下是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腐殖质层,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但三人都憋着一股劲,互相协助,艰难前行。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一线天”峡谷的入口。只见两片巨大的、如同刀劈斧凿般的黑色岩壁相对而立,中间只留下一道宽不过米余、向上延伸的狭窄缝隙,里面光线昏暗,长满了滑腻的青苔,隐约能听到深处滴答的水声。
“就是这里了。”韩老炮深吸一口气,“我在前面探路,西川你居中策应,卫东断后。都把绳子拿出来,必要时互相牵引,千万小心脚下!”
三人将步枪背好,取出随身携带的绳索,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条几乎被遗忘的险峻通道。
峡谷内阴暗潮湿,空气流通不畅,带着一股霉味。脚下是棱角分明、湿滑无比的乱石,需要手脚并用才能艰难攀爬。岩壁上不断有冰冷的水珠滴落,很快就把三人的衣服打湿了半边。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体力消耗极大。
但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退缩。李卫东发挥了他惊人的耐力,在险要处总是主动承担起固定绳索、协助韩老炮和王西川通过的任务。王西川则凭借灵活的身手和对平衡的良好掌控,在湿滑的岩石上寻找着最稳妥的落脚点。韩老炮经验最丰富,总能提前判断出前方的危险。
就这样,三人互相扶持,艰难而坚定地在“一线天”峡谷中穿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当眼前终于出现亮光,感受到新鲜的空气涌入时,他们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钻出峡谷出口,眼前豁然开朗!他们果然已经绕到了那片水潭的后方高地上!向下望去,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林场队那五六个人,正分散在水潭周围的灌木丛和岩石后,显然是在守株待兔,等待着前来饮水的野兽,也防备着王西川他们从常规路线过来。
“果然在这里!”李卫东兴奋地低声道。
韩老炮和王西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辛苦没有白费,他们成功地绕到了对手的身后,掌握了主动权!
“现在怎么办?”李卫东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下去跟林场队的人理论。
王西川观察了一下水潭周围的地形和林场队的布防,摇了摇头,冷笑道:“不急。他们不是想堵我们吗?那我们就让他们在这里慢慢等着。这水潭附近视野开阔,大型野兽未必敢来。我们绕到他们侧面去,那边有一片赤杨林,我看地上有野猪刚拱过的痕迹,估计有个小野猪群在附近活动。让他们在这里喝风,我们去拿积分!”
韩老炮赞许地点了点头。王西川这小子,不仅胆大,心思也够活络。
三人不再理会下面守株待兔的林场队,借助高地丛林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侧面的赤杨林摸去。
遭遇强敌,林场围堵。面对装备精良、熟悉地形的对手的排挤,王西川小队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凭借勇气、智慧和团队协作,另辟蹊径,成功反制,将比赛的主动权,重新抓回了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