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未亡！朕不负苍生 第30章 帝玺惊霄

李自成那玄黑色的魔神之躯轰然倒下的沉闷巨响，如同丧钟敲响在奉天殿废墟的每一个角落。烟尘尚未完全沉降，覆盖在那喷涌着污秽与怨魂的伤口之上，如同为这曾倾覆江山的流寇之王盖上了一层肮脏的裹尸布。

短暂的死寂，被残余明军士兵那撕心裂肺、混杂着无尽悲怆与劫后狂喜的“万岁”呼喊所打破！那声音如同干涸河床涌出的激流，冲散了战场上最后的阴霾！幸存的“铁壁营”老兵和郑家军士兵，拄着残破的兵器，相互搀扶着，布满血污与泪痕的脸上，是近乎朝圣般的光辉！陛下！他们的陛下，真的回来了！如同神只临凡，一剑诛魔！

然而，废墟中心，那持剑而立的金红身影，却并未沉浸在这胜利的狂潮之中。

苏凡猛地转头！

那双沉淀黑暗、点亮星辰的眼眸，瞳孔深处那点金红的星芒骤然收缩、锐利如针！目光如同实质的闪电，狠狠刺向那巨大的、通往九幽深渊的地裂豁口！

冷！

一股远比深渊阴风更加刺骨、更加粘稠的冰冷怨毒气息，如同挣脱了万年枷锁的灭世凶兽，正从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处……疯狂地弥漫上来！这气息，带着硫磺的恶臭，带着亡魂的哀嚎，更带着一种吞噬了海量血肉精魂后、近乎饱和的……贪婪与……狂怒！

尸骸巨影！

它……上来了！

“戒备——！！！” 苏凡那低沉、沙哑，却如同金铁铸就、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瞬间压过了所有的欢呼！清晰地贯入每一个明军士兵的耳膜！如同惊雷炸响！

狂喜瞬间被巨大的危机感所取代！残余的明军士兵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骇与本能的不安！他们虽然不明所以，但陛下那凝重如山的姿态与声音中蕴含的警兆，让他们瞬间绷紧了残存的神经！仅存的数十人，不顾伤痛，踉跄着迅速收缩，以郑成功倒卧的血泊为中心，再次勉强结成了一个摇摇欲坠的防御圆阵！残破的盾牌竖起，卷刃的刀锋指向那喷涌着不祥气息的裂口！

“嗬……嗬……” 血泊中，郑成功紧闭的眼睑剧烈地颤抖着，苍白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龙吟的余波与苏凡那威严的喝令，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沉沦的黑暗意识中漾开微弱的涟漪。**陛下……危险……** 一个执念在冰冷的深渊中顽强地闪烁，却无法唤醒这具濒临崩溃的躯体。

轰隆隆——！！！

整个奉天殿废墟，不，是整个北京城的地基，都在这股恐怖气息的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地裂豁口边缘，坚硬的汉白玉基座如同脆弱的蛋壳，大块大块地崩裂、塌陷！更加浓烈、更加污秽的硫磺黑雾混合着粘稠如墨的阴影，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猛地从豁口深处喷涌而出！

黑雾所过之处，温度骤降！地面迅速凝结出一层惨白色的冰霜！那些散落在豁口边缘、未来得及清理的清军尸体，无论是完整的还是残破的，在接触到黑雾的瞬间，血肉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蜡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干瘪！只留下包裹着破烂甲胄的枯骨，覆盖上厚厚的冰凌！连流淌的鲜血都瞬间冻结成暗红的冰晶！

“呃啊——！” 几名靠得稍近的明军士兵，仅仅被那逸散出的黑雾边缘扫过，裸露的皮肤瞬间传来刺骨冰寒与剧烈的灼痛感！如同亿万根淬毒的冰针同时扎入！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手臂、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溃烂！生机被疯狂抽取！

“退！再退！” 苏凡厉喝！身影一闪，已挡在圆阵最前方！左手掌心那金红纯白的“明”字烙印光芒流转，一圈柔和的、带着温润气息的纯白光晕瞬间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屏障，将致命的黑雾与阴寒死死隔绝在圆阵之外！光晕与黑雾接触，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腾起大片的黑烟！

“吼——！！！”

一声远比深渊中更加清晰、更加狂暴、充满了无尽怨毒与贪婪满足感的嘶吼，如同亿万亡魂的咆哮汇聚，猛地从豁口深处炸响！震得所有人耳膜刺痛，气血翻腾！

翻滚的黑雾与粘稠阴影猛地向两侧排开！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轮廓，缓缓从深渊的黑暗中……升腾而起！

尸骸巨影的本体，降临地表！

它不再仅仅是深渊中翻滚的阴影，而是拥有了……部分实体！

构成它庞大身躯的，是无数扭曲、纠缠、如同巨大肉瘤般蠕动的惨白骨骼！这些骨骼并非完整的人形，而是断裂的臂骨、破碎的颅骨、扭曲的脊椎、甚至巨大野兽的残骸……它们被一种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绿色胶质强行粘合、堆砌在一起！无数张痛苦扭曲、无声嘶吼的模糊面孔，如同沸腾的气泡，在那些惨白骨骼的缝隙间、在暗绿的胶质中不断浮现、湮灭！密密麻麻、闪烁着惨绿色贪婪光芒的眼瞳，如同地狱的星辰，遍布在这座由尸骸与怨念构筑的恐怖巨山之上！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这座尸骸巨山的“胸口”位置，赫然……镶嵌着一具覆盖着明黄色箭袖、却残破不堪的身影——多尔衮！

这位大清摄政王，半边身体已经深深陷入了那暗绿的胶质之中，如同被琥珀封印的虫豸！他英俊而阴鸷的脸庞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充满了无边的恐惧与难以置信的绝望！他的左臂和下半身还露在外面，覆盖着华丽的甲胄，却无力地垂落着。他似乎想挣扎，想嘶吼，但嘴巴大张着，只能发出无声的嗬嗬声，暗红的血沫不断从嘴角溢出！无数细小的、如同黑色血管般的阴影触手，正从他的眼耳口鼻、从甲胄的缝隙中疯狂钻入，贪婪地吮吸着他最后的生机与精魂！他体内的龙气（虽然微弱）与征服者的凶戾意志，正成为这魔物最好的滋补品！

“摄……摄政王？！”

“妖……妖魔！吞了摄政王！”

仅存的清军溃兵目睹此景，发出更加凄厉、完全崩溃的哭嚎，彻底丧失了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如同被狼群驱散的羊，亡命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尸骸巨影那无数惨绿的眼瞳，无视了溃逃的血食，贪婪而怨毒地，死死锁定了废墟中心——那被纯白光晕守护的明军残阵！锁定了光晕中心，那个掌心烙印着让它本能感到巨大威胁与极致渴望气息的身影——苏凡！

吞噬他！吞噬那点纯白的灵光！吞噬那龙脉的力量！它将彻底完整！彻底无敌！

“吼——！！！” 伴随着更加狂怒的嘶吼，尸骸巨影那由无数惨白骨爪与阴影触手构成的“手臂”，猛地抬起！带着撕裂空间的恐怖力量与冻结灵魂的阴寒，如同倒塌的尸山骨狱，朝着苏凡和他身后的残阵，狠狠拍下！巨爪未至，那粘稠的阴影与刺骨的阴寒已然如同实质的领域，将整个残阵笼罩！残破的盾牌表面瞬间凝结厚厚的冰霜，士兵们的动作变得僵硬迟缓，连呼吸都带着冰碴！

“陛下！” 圆阵中，士兵们看着那遮天蔽日、裹挟着死亡拍下的巨爪，眼中充满了绝望！但他们没有退缩，反而爆发出最后的血性，试图用身体挡在苏凡身前！

苏凡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他不再保留！

右手紧握的熔岩重剑猛地插入身前地面！剑身嗡鸣震颤，暗金与金红的纹路瞬间亮到极致，一股惨烈不屈的滔天战意冲天而起！

同时，他左手掌心那“明”字烙印，光芒前所未有的内敛、凝聚！仿佛所有的力量都收缩到了核心那一点纯白的玉玺轮廓之中！

“以朕之名！”

低沉的声音，如同帝王的宣告，响彻云霄！

“唤……英灵！”

嗡——！！！

插入地面的熔岩重剑，剑柄处，一点纯粹的金红火焰，如同沉睡的星辰被唤醒，轰然燃起！这火焰，并非李定国点燃的魂火，而是……苏凡以自身龙脉之力为引，以帝玺烙印为凭，沟通那柄重剑中沉睡的、属于李定国与无数守护英烈的……不屈战魂！

火焰升腾的刹那！

“铁壁营！死战——！！”

“郑家军！护我少帅——！！”

一声声混杂着不同口音、却同样充满了决绝与死志的呐喊，如同跨越了时空的洪流，猛地从残存的数十名明军士兵口中爆发而出！这呐喊，不再仅仅是求生的本能，而是……一种被帝王意志点燃的、甘愿奉献一切的……薪火之誓！

“陛下！先走——！！” 那名浑身浴血的老兵，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彩，他猛地将手中卷刃的战刀狠狠扎进地面，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张开双臂，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那拍落的尸骸巨爪，义无反顾地……迎了上去！残破的布衣在阴风中猎猎作响，佝偻的背影在这一刻，挺直如山岳！

“少帅……保重！” 郑成功身边，仅存的几名亲兵，深深看了一眼血泊中的主将，眼中含泪，却带着释然的微笑。他们猛地抽出腰间的短刃，狠狠割向自己的手腕！滚烫的心头热血，如同喷涌的溪流，并非洒向敌人，而是……泼洒向那柄插入地面的熔岩重剑！泼洒向剑柄上那一点燃烧的金红火焰！

噗！噗！噗！

热血浇灌在火焰之上！

嗤——！！！

没有熄灭！那金红的火焰如同被注入了最炽烈的灯油，瞬间暴涨！火光之中，仿佛浮现出李定国那浴血死战、最终燃尽忠魂的伟岸身影！浮现出无数战死在这奉天殿废墟之上、死不瞑目的明军将士的模糊面容！

一个！两个！十个！数十个！

残余的明军士兵，无论老少，无论所属，在这一刻，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他们放弃了防御，放弃了生存！用残破的刀锋割开自己的手腕、手臂、甚至胸膛！滚烫的、蕴含着他们对这片山河最后眷恋与守护意志的鲜血，如同数十道悲壮的血色溪流，疯狂地涌向那柄重剑！涌向那一点燃烧的魂火！

“陛下——！！！”

“大明——！！！”

最后的呐喊，混合着热血喷涌的声响，汇聚成一股震撼天地的悲歌！

嗡——！！！！

熔岩重剑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如同龙吟般的震鸣！剑柄上那一点金红火焰，在数十道忠魂热血的浇灌下，轰然暴涨！化作一道冲天而起的、数丈高的金红烈焰光柱！光柱之中，无数模糊的、身披残破甲胄的英魂虚影浮现、咆哮！一股惨烈到极致、悲壮到顶点、却又凝聚了无上守护意志的磅礴力量，混合着苏凡注入的龙脉之力与帝玺烙印的气息，轰然爆发！

这力量，并非攻向那拍落的尸骸巨爪！

而是……尽数注入苏凡左手掌心那内敛到极致的……“明”字烙印核心！

轰——！！！

苏凡的身体猛地一震！左手掌心，那点纯白的玉玺轮廓，在吸收了这由龙脉之力、帝玺本源、以及数十忠魂以生命精血点燃的守护魂火之后，终于……彻底……苏醒！

光芒！

不再是内敛！

而是……爆发！

一道纯粹到无法形容、温润如最上等羊脂美玉、却又蕴含着统御山河、泽被苍生、万邪辟易无上威严的……纯白光芒！

如同沉睡了万古的朝阳，撕裂了永夜！

以苏凡左手掌心为核心，轰然……绽放！

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血腥的奉天殿废墟！照亮了北京城死寂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