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是邻居,你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来看看你不是应该的吗?”
“猫哭耗子假慈悲。”
许大茂翻了个白眼,扭头望向窗外。
过了几秒,他又低声说:“我已经这样了,这辈子彻底完了。”
“完了?谁说完的!”
苏青阳不允许许大茂自暴自弃。
“其实你反过来想想,那东西没了也有好处。”
“好处!?”
许大茂猛地坐起来,剧痛随之袭来。
他疼得龇牙咧嘴。
“这好处给你你要不要!”
“那……那还是算了。”
苏青阳抬头看天花板,强忍着笑:“医生怎么说?”
“你还有救吗?”
“没了,什么都没了。”
“医生说我这是异常充血导致的海绵体受损。”
“根本没有挽回的可能。”
许大茂双眼直直盯着天花板,一脸生无可恋。
如今医疗条件没那么先进,
想检测出药物残留难如登天。
更何况许大茂自己也心虚得很。
他一直认为是李兰花故意招惹他,才让他变成这样。
因此面对医生时,他也没完全说实话。
“是哈,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苏青阳转身快步走出病房。
他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的话,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
毕竟像许大茂这么离谱的人,还真不多见。
回到院中,苏青阳迎面撞见刚回来的傻柱。
只见傻柱哭丧着脸,表情非常难看。
“柱子,李兰花还没跟你回来?”
“她……她要跟我离婚。”
傻柱眼睛泛红,语气低落。
他刚才好话歹话都说尽了,李兰花却咬定非离不可,还不肯退彩礼。
这回真是没占着便宜,反而惹了一身麻烦。
“对了!”
傻柱猛地想起昨天的事,紧张地抓住苏青阳的手腕,“你昨天没拍照吧?”
“拍照?”
苏青阳又想起许大茂那尴尬的一幕,“没拍没拍。”
“我本来想拍的,谁知道许大茂那边突然就结束了,没拍成,真可惜。”
“可惜?!”
傻柱一脸震惊。
苏青阳意识到说漏了嘴,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你听错了。”
“我是说你真傻。”
“???”
刚刚才被李兰花指着鼻子骂“臭傻”
现在苏青阳又来这么一句,傻柱心里更不是滋味。
“有话好好说,别骂人啊。”
傻柱低声抱怨。
苏青阳扬起眉毛,撇嘴道:“你不傻?我一开始就劝你。”
“叫你药别放多,药别放多。”
“现在可好,事情闹大了吧。”
“完蛋了吧。”
“那……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傻柱还嘴硬。
但一想到许大茂红着眼的样子,他下意识摸了摸屁股。
“这药劲儿确实太猛了。”
“哎哎哎!”
苏青阳看他那动作,眉头一皱,“你别这么恶心行不行。”
“我说什么了!”
“我就是说我也没想到嘛。”
“现在可怎么办啊。”
傻柱想拉住苏青阳诉苦。
苏青阳轻轻避开:“现在我也没办法了。”
“谁让你当初不听我的劝,如今这般境地,谁能救你。”
“行了,别太灰心。”
苏青阳习惯性地想抬手拍拍傻柱的肩膀,可手刚要落下,又讪讪一笑,收了回来:“以后踏实干活吧。”
“就把这几天的事,当成一场噩梦。”
傻柱留意到苏青阳的动作,心里不由泛起一阵自卑。
听了他这话,更是感觉天都要塌了。
“噩梦?!”
“不到两个月时间,我白白损失了几百块钱!”
“现在倒好,鸡飞蛋打!你让我怎么当成是梦?”
“那我真没办法了。”
苏青阳敷衍一句,快步往家走。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他的预期。
眼下,还是少刺激傻柱和许大茂为妙。
这种事,无论落在哪个男人身上,都难以承受。
回到家,楚嫣拧了把热毛巾,替苏青阳擦脸:“青阳哥,许大茂不会想不开吧?”
“死?”
苏青阳愣了一下,随即轻笑:“恐怕他现在比死还难受。”
说罢,他端起水杯一饮而尽,一股凉意顿时从脊背窜上头顶。
“这院子也是邪门。”
“怎么一个接一个地绝后。”
“易中海、傻柱、许大茂。”
“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轮到阎埠贵和刘海中家那几个小子了。”
“邪门?”
楚嫣捂着嘴轻笑,也不点破这“邪门”
背后的推手是谁。
日子一天天过去。
眼看还有不到十天就要过年,院里渐渐有了年节的气氛。
前院,雪花纷纷扬扬。
阎埠贵家门窗紧闭,屋里透出的热气融化了窗边的雪。
啪!屋内传来一声清脆落子!
紧接着是一声高呼:
“将军!”
“哈哈哈,老易,你这棋下得还是欠火候啊。”
刘海中举起茶杯,发出洪亮的笑声。
但那笑声显得十分生硬,仿佛刻意模仿着成功人士那种看透世事的笑声。
对面,易中海手里两颗棋子被他反复摩挲,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老人双眼死死盯住棋盘,脸色涨得青紫。
即便想得脑浆都快沸腾了,依然找不出破解之法!
抬头看见刘海中得意洋洋的模样。
易中海脸色一沉:你嚷这么大声做什么!
吓我一跳!
你这棋品太差!不跟你下了!
既然想不出解法,索性就不想了。
干脆使出他最擅长的道德绑架。
咳咳咳!刘海中急着反驳,却被茶水呛得连声咳嗽。
缓过气后,他带着几分不屑说道:难怪小苏总说你猪鼻子里插大葱。
装象。
这话说得可真在理!
下不过就开始打岔是吧!
刚才你将军的时候,喊得比我还响呢!
双标狗!
这个词是刘海中跟苏青阳学的。
也是苏青阳经常用来骂易中海的经典台词。
下棋就下棋!怎么还人身攻击了!
你太过分了!易中海很是气愤,苏青阳曾经详细解释过这个词的含义。
这个词相当难听!特别难听!
虽然这个词确实很准确地描述了他的为人。
刘海中没理他,转头看向另一桌:小苏,你说是不是。
老易就爱装模作样。
单三!我出完了!
哈哈哈!苏青阳将最后一张牌甩在桌上,笑着看向易中海:一大爷。
过年就是图个乐子,您怎么还较真了呢。
真是...
苏青阳也在打牌。
玩的是斗地主。
不过现在这个名称不太合适。
所以苏青阳把名字改了。
对面输牌的许大茂和傻柱互相瞪视。
我倒要看看你手里什么牌!许大茂上前要抢傻柱的牌:连个对五都接不上!
你怎么不去死啊!
傻柱把牌塞进裤兜,死活不给许大茂看:看什么看!你有本事自己赢啊!
这两个人吵得热火朝天,屋里也闹哄哄的。
那边易中海还在为苏青阳刚才说的话生闷气。
有句话说的没错: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想着想着,易中海站起来就想和苏青阳争论几句。
刘海中一看,赶紧把他按下:“来来来,这盘算和棋、和棋。”
“再来再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可不是我逼你。”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被苏青阳说两句就说两句吧。
易中海笑呵呵地重新坐下,准备和刘海中再杀一盘。
这边,苏青阳笑着站起来,从桌上的盘子里抓了一大把瓜子,揣进自己兜里。
抓完瓜子还不够,他又从旁边盘子里抓了一大把糖,塞进楚嫣口袋里。
“媳妇儿,吃不完就带走。”
“甭客气,就当是自己家。”
苏青阳笑嘻嘻地说。
楚嫣接过糖,捂着嘴偷笑,手指悄悄指了指苏青阳身后。
苏青阳一脸纳闷地转过身。
正好看见眼前一张绿倭瓜似的脸。
不对——
准确说,
是气得脸发绿的阎埠贵。
“三大爷,您这什么表情?”
“这么盯着我干嘛?”
苏青阳对阎埠贵这副模样很不满意。
阎埠贵嘴角耷拉得老长,跟办丧事似的:“就看你!就看你!”
“我偏要看你!这是我家!”
“我家!”
“怎么着?看你不行啊!”
话刚说完,阎埠贵突然发现苏青阳眼神不对。
这小子眼里闪着光,
像是……马上有热闹要瞧似的。
“你瞅我干啥?”
阎埠贵一愣。
可没等苏青阳回话,老头儿就明白过来了。
因为三大妈的巴掌已经拍到了他身上。
“死老头子!我让你骂小苏!骂小苏!”
“要不是人家小苏给你介绍工作,让你出去挣钱!”
“你现在还能嗑瓜子儿?吃糖?”
“喝西北风还差不多!”
“快给小苏赔不是!”
三大妈扯着阎埠贵的袖子,狠狠瞪他。
阎埠贵一脸委屈:“买这些瓜子儿和糖花了好几块钱呢!”
“这小兔崽子一把抓走,别人还吃啥?”
“这不还有嘛,三大爷,您也太抠了。”
苏青阳不知何时又从里屋翻出一大包糖果和瓜子,边说边哗啦一声全倒在桌上。
周围打牌下棋的人们闻声纷纷围过来,笑闹着分抢零食。
“哎哟!你个小兔崽子!”
阎埠贵眼见糖块被抢得所剩无几,心疼得几乎吐血,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三大妈却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