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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才是幕后玩家 第136章 锁麟

作者:试箫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21 17:07:45

宋辞早已病愈,重回紫宸殿。

宋辞悄步进来,手里托着只黑漆盘,盘上卧着只扁圆的暖手炉。

“陛下,宝华寺今晨送来的经文。”

乔玄没抬眼,

“说。”

“君后每月初九、既望必至,供奉长明灯一盏,皆是……为元后祈福。抄录的经文,也多是《往生咒》《地藏经》。”

宋辞顿了顿,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些经卷的纸张、墨色,与君后素日所用略有不同。墨里掺了少许青金石粉,光照下有极细的蓝彩。君后宫中的经卷,多用寻常松烟。”

乔玄敲箭的指尖停了。

“还有谁?”

“陆相每月十五,会遣家仆送亲手抄写的经文入寺,纸张墨色无问题。”

乔玄搁下朱笔,指尖叩着案上那支黑翎箭,目光却落在虚空里——仿佛穿透宫墙,落在东宫某张苍白的脸上。

那日“杏仁”之后,慕别便称病不出。

太医日日请脉,回报总是“需静养”。

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慕别在怕什么,在躲什么,在用那身病骨与沉默反抗什么。

更知道……自己心底那缕被这反抗悄然挑起的、近乎暴虐的兴致。

“冬至。”

“奴才在。”

“去东宫。”

乔玄起身,“传朕口谕:太子既‘病’了这些时日,也该见见朕了。朕……去瞧瞧他。”

冬至垂首:

“太子殿下近日……似乎畏寒,晨起常有些不适,太医说是气血不调,宜静养。”

乔玄已经走到殿门边,闻言脚步顿了顿。

雪光从门外扑进来,将他半边脸照得有些发青。

“那就告诉他,”

他声音不高,却压得殿内空气一沉,

“朕这儿、有暖炉。”

——

东宫殿内炭盆也燃得足,药气却比往日重。

乔慕别拥着狐裘靠在窗边榻上,手里捏着卷书,目光却落在窗外的雪上。

影一跪在帘外,声音压得极低:

“……宝华寺的线断了。陆相那边递话说,近日不宜再动。”

乔慕别没说话,只将书卷翻过一页。

“陛下,”

影一喉结滚动,

“已经起驾往这边来了。”

翻书的手停了。

墨丸蜷在他脚边,听见脚步声,警觉地竖起耳朵。

乔慕别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殿内熏着降真,但那缕从他自己身体深处透出来的杏仁苦味,却始终缠在鼻尖。

他想起那枚被渡进口中的丹药,想起皇帝唇齿间灼热的气息,想起那句“赏你的味道”。

胃里一阵翻搅。

他睁开眼,将书搁在案上,起身。

狐裘从肩头滑落,露出里面月白色的单衣。

小腹已有细微的隆起,被宽松的衣袍掩着,不细看看不出。

但他自己能感觉到——那里有重量。

“更衣。”

他声音有些哑。

——

墨丸忽然浑身毛发炸起,弓背跃至榻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呜呜声。

乔玄进来,带进一股凛例的寒气。

他没脱氅衣,径直走到榻前,将那卷经卷丢在慕别手边。

“儿臣参见父皇。”

他作势要起,声音带着病中特有的虚浮。

“宝华寺的梅花,今年开得倒早。”

乔慕别目光落在经卷上,睫毛都没动一下。

“儿臣卧病,未曾得闻。”

“是吗。”

乔玄俯身,手撑在榻沿,将他困在阴影里,

“你通过闻人渺,在查什么?”

“父皇明鉴,不过是寻常祈福。”

“祈福?”

乔玄忽然笑了,

“求什么?江山永固,还是……”

他顿了顿,虚虚点了点乔慕别的心口位置,

“………父子同心?”

两人离得近,呼吸几乎交缠。

乔慕别没接话。

他伸手,将经卷慢慢卷好,手指抚过纸上的墨迹——那墨渍的形状,像片被压扁的柳叶。

“父皇既然查了,想必也看到了君后供奉的长明灯。”

他声音很轻,

“为元后点的。儿臣只是好奇……元后到底是谁。”

乔玄眼神沉了下去。

目光如常扫过殿内陈设,掠过案头码放的奏疏、将尽未尽的药碗,最终落回乔慕别脸上。

父子之间,一时静默。

“气色还是不好。”

乔慕别垂眸,

“气血虚亏,静养为上。”

“静养……”

乔玄缓缓重复,

“静养到连朝会都免了,连朕……都见不着了?”

乔慕别眼睫一颤。

来了。

“儿臣不敢。”

他声音更低,

“只是这副身子……实在不争气。”

“不争气?”

乔玄忽然倾身,身影笼罩下来,

“朕看,是心里有气吧。”

乔慕别猛地抬眸。

四目相对。

皇帝的瞳孔深处,像有两簇冰冷的、恒定的星焰,映着他自己仓皇的倒影。

“儿臣不明白父皇何意。”

乔慕别别开脸,喉结微动。

“不明白?”

乔玄低笑一声,

“那日杏仁酪的事,朕依你,未再深究。你倒好,一病便是月余,连面都不露。慕别,你是在躲朕,还是……”

他刻意停顿,目光如钩,掠过乔慕别松垮寝衣下微微起伏的胸口,再缓缓下移,最终停在锦被遮掩的腰腹处。

“还是在用这‘病’,跟朕赌气?”

如蚊簪心,他攥紧了被角,

“父皇多虑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儿臣岂敢。”

“不敢?”

乔玄忽然伸手,不是触碰,而是用指尖拈起乔慕别一缕散在枕上的墨发,绕在指间,慢条斯理地把玩,

“你如今,还有什么不敢的?”

发丝被拉扯,带来细微的刺痛。

乔慕别浑身僵硬。

“朕今日来,还有件事要问你。”

乔玄松开发丝,语气忽然转淡,

“你年纪不小了,东宫却一直空置。前朝已有议论。朕思忖着,该为你选一位太子妃了。”

太子妃。

乔慕别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向父皇。

乔玄却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慈和的审视:

“礼部递了几个名单,都是世家贵女,德容兼备。你可有中意的人选?若没有……”

“父皇!”

乔慕别打断他,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儿臣无意于男女婚嫁。”

“儿臣如今……这副样子,谈何娶妃?更遑论北境未宁,国事维艰……”

“无意?样子?”

乔玄挑眉,

“什么样子?你是我大隐储君,娶妃延嗣,天经地义。与身子有何干系?”

“还是……你心里,早已装了别的‘人’,容不下这桩‘体面’的婚事?”

他明知故问。

乔慕别胸口剧烈起伏,小腹处传来一阵清晰的悸痛——不知是情绪牵动,还是那团不该存在的血肉在抗议。

“柳氏女容貌肖似其兄,性子却比她那个哥哥……更干净些。配你,正好。”

他说“干净”二字时,如同在描述一幅画上尚未着墨的留白区域。

乔慕别咬牙忍住,眼眶却已逼红。

“父皇若要逼儿臣娶妻,天下贵女任择。为何偏是她?”

“为何不能是她?”

乔玄可轻笑一声,目光悠远:

“一幅画,总要有些刺眼的留白,些许可惜的破损,才称得上‘生动’。宁安的痛,你的困兽之斗——慕别,这都是朕为这沉闷宫阙,添上的最鲜活的几笔。死?不,极致的情感本身,便是永恒。朕允她们‘活’在这种永恒里,岂非慈悲?”

目光落回他,拇指擦过他下唇,呢喃道:

“有些事,拖不得。有些人……也等不得。”

“父皇若厌弃儿臣,大可废黜。何必……用这般手段折辱。”

乔慕别声音发抖,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您将宁安置于何地?!她为柳萦舟搏虎,血溅宫闱,您转头却要娶她心尖上的人给儿臣?您这是要逼她去死,还是要逼儿臣亲手剜了她的心?!

乔玄静默地看着他。

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因激动泛起的病态潮红,看着他眼底破碎的屈辱与哀恳。

多有趣。

乔玄心中那缕躁意,忽然化作了某种餍足的愉悦。

“宁安不会死。”

乔玄淡淡道,

“她会恨你,恨朕,但她会活着。”

“至于你——”

“你含着那枚‘逆乾坤’,看着朕的眼睛咽下去的时候——慕别,你心里喊的,是‘父皇’,还是‘嗲嗲’?”

皇帝凝视着他崩塌的过程,近乎专注。

像在欣赏自己亲手敲开的蚌壳里,那枚颤抖的珠。

他的拇指原本用力按在乔慕别下唇,却在感受到那嘴唇无法抑制的颤抖时,指腹松了半丝力道。

“那日在朕榻上,承欢呻吟、辗转求饶的人……是谁?”

乔慕别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自己狼狈不堪的倒影。

呵。

他在心里笑了一声。

陛下啊陛下,您究竟是不懂,还是不愿懂?

您分不清吗?

分不清此刻站在您面前的,究竟是谁?

“父皇……”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慕别。”

“你从小就倔。想要的,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不想要的,宁碎不求全。”

指下力道渐重:

“那你告诉朕,你现在这副样子……是你想要的吗?”

墨丸不安地在榻边踱步,尾巴焦躁地拍打地面。

乔慕别浑身颤抖。

不是恐惧。

是更深的东西——是被彻底看穿、连最后一点遮羞布都被撕碎的羞耻与……崩塌。

“儿臣……”

他闭上眼,泪水终于滑落,

“儿臣不知道……”

“不知道?”

乔玄不放过他,手指下滑,隔着寝衣,按在他的小腹上。

掌心温热。

墨丸甚至向前半步,龇出尖牙,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叫。

乔慕别的手垂落,指尖陷入墨丸颈后,使其噤声。

“这里,”

乔玄感受着掌下细微的悸动,声音奇异地带上一丝沙哑,

“装着的是恨?是怨?还是……”

他俯身,吐出最终判决。

在呼吸交缠的最近距离,皇帝深嗅了一口——他闻到了慕别身上除了药味、降真香外,那一缕独属于这个儿子的、记忆深处幼时病中曾有的、微涩的气息。

这气息让他的话语在最终落定时,喉结难以察觉地滚动了一次,像是将某种翻涌的异样强行咽了回去。

“是朕的骨血,和你……乔慕别,偷来的、见不得光的……痴妄?”

痴妄。

对权力的痴妄。

对那份永远不可能得到回应的、扭曲情感的痴妄。

所有伪装,所有算计,所有自以为是的清醒与反抗,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不再是太子,不再是棋手,甚至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

他只是被父皇捏在掌心、**颤抖的一团血肉。

“是。”

他从口中吐出陌生的声音,

“儿臣爱父皇。”

墨丸凑近,用湿凉的鼻尖轻轻去蹭乔慕别的手背。

一下,又一下。

“爱到……甘愿吞下逆乾坤,爱到想为父皇诞下子嗣。”

他笑着,眼泪却流得更凶,

“这样,父皇可满意了?”

他伸出手,不是推开,而是紧紧抓住了父皇玄色的衣袖。

“儿臣只知道,是您把我逼成这样的。是您让我除了变成另一个‘柳照影’,别无他法靠近您!是您让我除了……别无他法留住您看一眼!”

他嘶吼出声,却一步未退。

“这个悖逆人伦、雌伏孕子的储君,这个您亲手浇灌出来的怪物——是您要的吗?!”

他突然失声。

乔玄垂眸,手仍按在他腹上,没有移开。

甚至在那剧烈的颤抖中,施加了更稳定的、近乎镇压的力量。

“是。”

皇帝回答,单字,清晰,没有任何犹豫。

“……朕允你留着。毕竟,这世上最了解你、也最能‘容纳’你一切不堪的,除了朕,还有谁呢?只是记住,既然选择了让朕‘容纳’,那么是甜是苦,是荣是辱,便都由不得你了。”

“意外既成,便是永恒。记住,从你选择成为‘意外’那刻起——”

“你,连同这里的一切,都归朕所有。”

皇帝的手缓缓上移,掠过胸膛,最终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搬来紫宸殿。”

乔慕别瞳孔骤缩。

“父皇!”

“怎么?”

“您是不是分不清?”

“分不清躺在那张榻上的,到底是柳照影——”

“还是您的儿子,乔慕别。”

“您对着那张脸,叫‘慕别’的时候……”

他盯着皇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心里想的,到底是谁?”

乔玄没动,也没说话,只看着他。

殿内的寂静忽然变得具有了厚度和重量,连炭火爆裂的声音都被吸入了某种真空。

皇帝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乔慕别的脸,落在了他身后无限遥远的某个点上,又或者,是落在了时间本身的结构上。

良久,他才将视线“拉回”,重新聚焦在这张脸上,

“有区别么?”

“都是朕的。”

乔慕别笑了,这次真的笑出了声。

“是啊……都是您的。”

他抬手抹了把脸。

指尖触到一片湿冷,分不清是汗,还是别的什么。

乔玄忽然勾了下唇角。

“不过,你若在意——”

施舍道:

“安乐宫,朕不会再踏足半步。”

“朕要看着的、碰着的、夜里拥在怀里的——”

“从今往后,都只能是你。”

乔玄侧过脸,余光扫过他瞬间僵硬的侧影,

“不愿与朕同住?”

他像是听到了最不可理喻的笑话,

“同住?您将儿臣置于何地?”

“父皇若真想念儿臣,”

他挤出一抹讥诮,

“大可常去安乐宫。那儿有个现成的影子,任您摆布,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置于何地?”

“朕将你,”

他抬手,指尖拂过乔慕别苍白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

“置于朕的眼皮子底下。置于紫宸殿。置于——”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朕的榻上。”

乔慕别浑身一僵。

“你不是喜欢扮成影子,来讨朕的欢心么?”

乔玄的手指滑到他下颌,捏住,

“不是喜欢吞朕赏的药,用你这身子…给朕怀个‘意外么?”

他凑得更近:

“现在朕允你,不必扮了。就穿着这身太子的皮,躺到朕的龙床上去。如何?”

“紫宸殿的墙,很厚。”

“史笔如铁!后世……”

乔玄轻笑打断,拇指摩挲他的下颌:

“后世?慕别,你仍用虫豸的尺子,丈量神迹。”

“你担心百年后的唾沫,却看不清眼前的永恒。朕掌权柄,可定生死;朕掌史笔,可定虚实。但朕此刻给你的——”

气息灼烫耳廓,声音如宇宙深处的回响:

“是连时间都无法侵蚀的‘定格’。史书会风化,宫殿会倾颓,但你此刻的颤抖、你腹中朕的血脉、还有朕看你时的心绪……这些‘真实’,将被朕的意志锚定,成为穿越所有时间乱流的‘唯一坐标’。”

窗外风雪呼啸。

乔慕别怔怔地听着。

他一个字也没听懂。

他有些同情镜中人了。

只觉得有冰冷的星辰,正一颗一颗,塞进他的喉咙。

乔玄略微退开,目光如承载星海的深渊,带着浩瀚的怜悯与纯粹的欣赏:

“你是我星图中最耀眼的那次坍缩,最绚烂的灾变。”

胃里翻搅的恶心忽然有了具体的形状——那不是任何生理反应,而是他的灵魂,在试图呕吐出这些无法理解的、非人的字句。

“我记录光痕,测量余烬,并为此欣悦。至于黑暗里其他虫豸的嗡鸣——那与你我的光辉,何干?”

语气微沉,

“所以,后世只会记得,太子慕别,为奸佞所惑,身染恶疾,于紫宸殿静养。朕,怜子情深,亲为照拂。”

最后,指尖再次落回他小腹,画圈。

“至于这里……是朕的‘孽’,朕的‘障’,也是朕唯一的、和你之间……撕掳不开的‘真’。它,和你,都属于这个‘坐标’。”

乔慕别闭上眼,久久失语。

原来他们之间最深的隔阂,并非爱恨,而是存在本身。

他和镜中人在泥泞中为人性的羞辱而流血,而陛下,却在云端为神性的杰作而加冕。

最后一丝挣扎的气力,也随着这答案流干了。

腰后泛起熟悉的酸软,一股酸意涌上喉头,又被强行咽下,与小腹深处的悸痛搅在一起。

良久,

“……儿臣,”

他声音低微,破碎,喉间溢出一声似哭似笑的气音。

“……需要时间。”

皇帝看了他片刻,松开了手。

“好。”

他退后一步,

“朕给你三日。三日后,朕要见到你。”

他转身。

“至于婚事,朕会搁下。”

可他呢?

他连恨,都找不到落点。

墨丸轻轻呜咽一声,将整个温热的身体挤进他冰凉的手心和臂弯之间,蜷缩起来,用它平稳的呼吸和心跳,无声填补。

殿外风雪扑面。

皇帝步下台阶,玄氅在风中翻卷。

走出十余步,他忽然停下,没有回头,只抬手,用拇指,重重按了一下左肩——那处箭伤,近日总在阴雪天隐隐作痛。

指下传来熟悉的钝痛,他多停留了一息,仿佛只是整理衣襟。

然后,迈步没入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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