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之行的前夜,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金色庄园,为静谧的夜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清辉。
白日里的喧嚣早已沉淀,只剩下晚风拂过蕉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虫鸣。
主卧套房内,空气中还残留着旖旎的气息与淡淡的、属于苏凝的馨香。
大梵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点燃雪茄,而是罕见地依旧紧紧拥着苏凝,结实的手臂环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将脸深深埋在她温润的颈窝,呼吸着她发间、肌肤上令他安心又迷恋的香气,久久不语。
苏凝能感受到丈夫不同往常的沉默和那近乎贪婪的拥抱中所蕴含的复杂情绪。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用纤细柔软的手,一遍遍温柔地、安抚地轻抚着他宽阔而肌肉紧绷的后背,指尖划过那些早已熟悉却依旧令她心疼的旧日伤疤。
良久,大梵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才闷闷地从她颈侧传来,带着歉疚:“凝……每次都要你这样为我担心。”
他想起无数次离别,无数次险境,无数次她在家中提心吊胆地等待,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总是盛满了担忧,却从未有过怨言。
他是一头注定要翱翔于风暴之上的鹰,可她的牵挂,永远是他心底最柔软的羁绊。
苏凝闻言,抚摸他后背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更加温柔。
她侧过脸,柔嫩的唇瓣轻轻蹭了蹭他汗湿的鬓角,声音如同最温软的丝绸,包裹住他刚硬的心:“傻瓜……说什么傻话。”
她顿了顿,语气轻柔却充满了理解与坚定,“我明白的,梵。我比谁都明白。你是翱翔九天的鹰,注定要搏击风雨,俯瞰山河。而我……”
她微微撑起身子,在朦胧的月光下凝视着丈夫深邃的眼眸,指尖轻轻描摹着他冷峻的轮廓,眼中闪烁着无比柔和却坚韧的光芒:“而我,就是你的巢。
无论你飞得多高多远,无论经历怎样的狂风暴雨,这里永远是你最安稳的归处。我会为你打理好一切,守护好我们的家,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所以,不要觉得歉疚,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番话,如同最暖的流,瞬间涌遍大梵的四肢百骸,熨帖了他心中的柔软。
感动与更深的爱意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不再言语,只是猛地收紧了手臂,将妻子更紧、更密实地拥在怀里,仿佛要将她的力量、她的温柔、她的所有都汲取进自己的身体。
两人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紧密相贴,共鸣着无需言说的深情与默契。
与此同时,在二楼另一侧方琬的房间内,则是另一番缱绻景象。
诺伊并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赖在方琬的房间里。
房间布置得温馨雅致,充满了属于她的气息。诺伊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方琬则侧坐在他腿上,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像一只寻求温暖和安全感的小猫。
诺伊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手臂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明天……就要走了吗?”方琬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诺伊指节分明的大手。
“嗯。”诺伊低声应着,吻了吻她的发丝,“不会去很久,爸指导南叔训练,看完比赛就回来。”
“一定要万事小心,”方琬抬起头,棕黑色的眼眸在台灯柔和的光线下闪烁着担忧的光,“我知道那边……和泰国不一样。香港很乱的。”
陈浩南、地下拳赛这些词汇,总让她联想到危险和纷争。
诺伊看着她担忧的小脸,心中一片柔软,他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试图驱散她的不安:“别担心,小傻瓜。我会非常小心的。
而且,这次是爸爸亲自带队,还有叻旺哥、桑巴哥他们跟着,带了足够的人手。不会有事的。”
他语气轻松,带着令人安心的自信。
方琬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朗而坚定的脸庞,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些。
她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大梵先生的安排。她轻轻“嗯”了一声,重新将脸埋回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冷冽又温暖的气息。
两人静静相拥了片刻,享受着离别前最后的温存,房间里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声和窗外细微的风声。
忽然,诺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稍稍退开一点,双手捧起方琬的脸颊,迫使她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深邃和认真,里面翻滚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与承诺。
方琬被他突然的郑重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诺伊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然后,毫无预兆地,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缠绵,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灼热的、仿佛要将彼此灵魂都烙印在一起的力度和深情。
方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烈的吻弄得晕眩不已,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回应着,感受着他滚烫的温度和那份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爱意。
许久,诺伊才喘息着松开她,两人的额头相抵,呼吸都有些不稳。
诺伊凝视着怀中面若桃花、眼波迷离的女孩,用拇指轻轻拭去她唇角的水光,然后凑到她的耳边,用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琬琬,等我。”
“等我从香港回来。”
“我会正式向爸爸和妈妈请求……让他们同意,为我们举行婚礼。”
“啊——”地一声,方琬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巨大的、无法言喻的狂喜和激动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她!
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滴在诺伊的手背上,灼热无比。
她看着诺伊那双写满认真和爱意的眼睛,使劲地、用力地点头,喉咙哽咽得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用行动表达内心的汹涌澎湃。
诺伊看着她泪流满面却拼命点头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爱怜和满足,他再次将她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这个承诺刻进彼此的身体里。
翌日清晨,阳光穿透薄雾,金色庄园的主楼前气氛不同往日。
数辆黑色的防弹越野车已然列队完毕,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叻旺和桑巴站在车旁,神情肃穆,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他们身后,是二十名精心挑选的Kings Group精锐手下,个个身着黑色作战服,身形挺拔,眼神冷峻,如同一柄柄即将出鞘的利刃,无声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大梵和诺伊并肩站在车队前。大梵依旧是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泰丝西装,深蓝色衬衣,金发束起,额心间的朱砂记嫣红如血,气势沉稳如山岳,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来送行的家人。
诺伊站在他身侧,穿着深色的休闲西装,身姿挺拔,额心的朱砂记显得格外醒目,年轻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即将面对挑战的跃跃欲试,但更多的是沉稳。
苏凝走上前,仔细地为大梵整理了一下领带,动作轻柔而专注,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与不舍,却并无过多担忧,只有全然的信任与支持。
大梵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一切尽在不言中。
娜琳拉着方琬和阿霞的手,站在稍后一些的位置。
娜琳虽然不能去,有些蔫蔫的,但还是大声喊着:“爸爸!哥哥!早点回来!记得给我带礼物!”
阿霞看着这阵仗,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只能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一路平安。
方琬站在最前面,目光始终胶着在诺伊身上。她穿着一条淡雅的连衣裙,晨风吹拂着她的裙摆和发丝。
她努力保持着微笑,但微微泛红的眼圈和紧握在一起的手,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舍与牵挂。
诺伊走到她面前,无视身后那些手下们,伸手轻轻抱了抱她,在她耳边再次低语:“记住我的话。”
方琬用力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嗯。我等你。一定要平安。”
大梵最后看了一眼苏凝,目光交汇间,千言万语已无需多说。他大手一挥:“出发!”
车队缓缓驶出庄园宏伟的大门,向着机场方向驶去。
苏凝、娜琳、方琬和阿霞一直站在门口,目送着车队消失在林荫大道的尽头,直到再也看不见。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新的牵挂已经启程,未知的未来,在等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