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年赌博生涯 第288章 不敢赌，也赌不起

我蹲在原地，足足愣了五分钟，手机安安静静的，再也没有新消息弹出。直到冷风灌进衣领，冻得我打了个哆嗦，我才想起自己出来是干嘛的——还得买媳妇交代的其他蔬菜呢。

我恹恹地站起身，随便挑了几样东西，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往家走。

刚走到家门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我双手都被菜袋子占满了，根本腾不出手去看。

抬头一瞧，媳妇正抱着女儿在门口晒太阳呢，小家伙咿咿呀呀地揪着她的头发玩。

“你咋买个菜去了这么久啊？”她瞥见我，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点责怪，“还有你这脸上的表情，咋不对劲呢？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刚才那笔钱入账又转出的画面，还有那只差一步就能到手的五万块。她的话飘到耳朵里，跟隔着一层棉花似的，半点都没听进去。我没吭声，只想赶紧进屋看手机，径直就往门里走。

“哎！我跟你说话呢！魂儿丢哪儿去了？”媳妇急了，抱着女儿挡在我面前，不让我进门。

“啊？哦……”我这才回过神，勉强扯出个笑，“没听见，我先把东西放厨房，拎不动了。”

媳妇瞪着我，满脸的不爽，脚步却没挪开。

我实在没心思跟她争执，只想赶紧看手机，干脆侧着身子绕过她，快步进了屋。

一进厨房，我把菜袋子往案板上一扔，转身就钻进了卫生间，反手锁上门。颤抖着手掏出手机，点开银行App。

果然，刚才那一下震动，又是那条尾号9527的银行卡入账通知！和上次一模一样，又是五万块！账户余额一下子跳到了元！

我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手心全是汗，连手机都差点滑掉。

“在等等看，只要他们使用，我有的是机会。”我心里这样想着，没有做出任何的操作，但眼睛是一下都。没离开手机屏幕。

想着在家里我总不能一直盯着手机看，万一被媳妇发现，我根本没法解释！我得找个理由，顺理成章地离开家！

我在卫生间里踱来踱去，两分钟后，一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理由冒了出来——就说有工作消息了！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出去。

客厅里，媳妇正和隔壁的村妇闲聊呢，女儿被抱在邻居怀里，咯咯地笑。

我走上前，故作镇定地说：“媳妇，刚才买菜碰到我一个老同学，他给我介绍了份工作，让我去看看。刚才在路上就是琢磨这事儿呢，所以才心不在焉的。”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又是钱被转走的通知，下意识地想掏手机，可媳妇就在跟前，我只能硬生生忍住，指甲都快掐进掌心了。

“行吧，那你去吧。”媳妇没多想，叮嘱道，“中午要是回不来，记得给我发消息，我就不给你留饭了啊。”

“好嘞！我走了啊！”我巴不得赶紧溜，话音未落，人已经窜出了门。

刚拐出巷子，手机又震了一下。我再也忍不住了，飞快地掏出手机，点开通知——

第一条震动，竟然不是支出！而是又一笔五万块的入账！

而刚刚那一下震动，才是支出通知——整整十万块。

我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十万！整整十万块！就这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来了又走了！

顿时心里空落落的，嗓子眼都发堵，眼眶都有点发酸。

“妈呀！那可是整整十万块啊！”我忍不住低吼出声，狠狠捶了一下旁边的墙，手心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我动动手指就能拿到的钱啊！”

我不死心，估摸着待会儿肯定还会有钱入账，干脆走到附近的小学门口，坐在那个健身半球上，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我开始胡思乱想：要是我刚才狠下心，在第一笔五万到账的时候就立刻充值到微信零钱会怎么样？我能承担那个后果吗？

思来想去，唯一的后果就是那帮人很有可能按照身份证地址找到我家里来问我要钱，毕竟不是个小数目。

我要是黑了这笔钱，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报警？他们肯定不敢，可他们有的是阴招！我无所谓，就怕伤害到我老婆孩子。

一想到女儿软糯的笑脸，想到媳妇每天操劳的样子，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老婆孩子可是我的命根子啊！我怎么能拿他们的安全去赌？

就算我报警把他们赶跑了，可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要是因为我贪这五万块钱，害得老婆孩子出点什么事，我就算后悔一辈子，跪在地上磕破头，都弥补不了！

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不值当。为了区区五万块，冒这么大的风险，简直是脑子进水了！说到底，还是我胆子小，不敢赌——也赌不起！

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一笔两万块入账。我盯着屏幕，手指下意识地摸向充值按钮，可指尖刚碰到屏幕，就猛地缩了回来。不行！不能碰！

紧接着，又是一笔五万块入账。

这下，我心里像被猫爪子挠似的，痒得不行，百爪挠心！

我又一次点开了充值界面，手抖得更厉害了，连金额都输好了——。光标就在支付密码的输入框里闪烁，像是在勾引我。

输啊！输啊！输了密码，这笔钱就是你的了！

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尖叫。

可另一个声音却死死地拽着我：想想女儿！想想媳妇！你要是输了密码，就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

我咬着牙，指尖悬在密码键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手机屏幕上。

我盯着那串数字，心脏狂跳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最终，我还是猛地关掉了充值界面，像是甩掉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然后是四万五的支出，再然后是两万五的支出。账户余额，又只剩下了160块。

十分钟后，手机开始更加频繁地震动，入账、支出的通知一条接一条。钱刚到账，最多停留两三分钟，就被转了出去。

我的脑瓜子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点开了充值界面，金额输了一遍又一遍，密码的前三位都快按出来了，可一想到女儿被吓哭的样子，想到媳妇无助的眼神，我就硬生生把手指收了回来。

每一次放弃，都像在剜我的心。

直到最后一条通知弹出，账户余额定格在60块钱——比上一轮还少了100块。

我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攥得发白。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

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二十分钟过去了，手机安静得像块砖头。

怎么回事？难道是暂时停了？还是交易流水太大，怕被银行系统风控到？或者……他们发现有人盯着这笔钱了？

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像被掏空了一样。我摸出兜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头扔了一地。

直到一个小时后，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才彻底死心。

我颤抖着手，把所有的银行通知消息全部删除，然后，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吞吞地往家走。

“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工作看得咋样啊？”媳妇看见我进门，随口问道。

我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地说：“不合适，工资给得太低了。”

“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的，”她叹了口气，走过来帮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温柔，“你也别着急，慢慢找。”

“嗯，还是媳妇会说话。”我顺势搂住她的肩膀，心里的失落感稍稍平复了些，鼻尖却有点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