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位面商人：从一座废墟开始 第65章 双线调查

火髓能量逸散这档子事，像一根细小的鱼刺，卡在了铁锈镇这顿刚刚开始的大餐喉咙里。不致命，但膈应人，不拔出来总觉得不踏实。李昊的应对简单直接：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一手明修栈道，解决问题；一手暗度陈仓，排查隐患。

明面上的活儿，交给了“火花”和巴克工程师领衔的技术突击队。任务明确：以最快速度，搞定火髓矿石从贸易站到能源核心全链条的“密封性”和“兼容性”。

“火花”立刻进入了“疯狂技师”模式。她带着一帮技术员，泡在仓库区和实验室之间的中转站，把那些被认为有“嫌疑”的老旧屏蔽箱拆了个七零八落，用她能想到的一切仪器——从高精度激光测微仪到声波共振分析器，甚至借来了灰烬之子辨认岩石“呼吸”的那套“听诊”原理改良的设备——来寻找合金板材上可能存在的、微观层面的应力不均、晶格缺陷或者涂层瑕疵。

“这里！这个焊接点的热影响区，晶粒结构有微弱异常！”一个技术员指着显微镜图像喊道。

“还有这个内衬涂层的厚度，在边角处有0.3微米的偏差！”“火花”趴在一个放大投影前，眼睛都快贴上去了，“别小看这0.3微米，对于火髓那种无孔不入的能量场来说，可能就是条‘小水沟’！”

他们根据测试结果，飞快地设计出改进方案：调整合金配方，增加一道低温等离子体表面处理工艺来“抚平”微观缺陷，内衬涂层改用多层复合结构，借鉴了烬石部落提供的某种天然矿物粉末作为添加剂以增强能量“亲和性”（或者说，更好的“排斥性”）。新的设计图纸和工艺要求，通过加密频道，第一时间发往了“烬石贸易站”。

与此同时，巴克工程师则带着另一组人，跟铁锈镇那些老旧的转运设备较上了劲。他们给叉车、传送带、升降平台的关节和轴承加装高精度震动传感器，记录它们在各种工况下的频率谱。结果发现，三号转运平台因为某个齿轮磨损，在启动和停止时，会产生一个非常特定、且恰好处于某个敏感频段的轻微震颤。

“就是它！”巴克指着频谱图上那个突兀的尖峰，“这个频率，可能跟我们某些批次屏蔽箱的固有频率，或者火髓能量场的某个谐波点‘撞衫’了，引起了额外的能量耦合和逸散！”

解决方案倒是简单：更换磨损部件，给关键设备加装主动减震模块。麻烦的是，这些设备分属不同的后勤和生产部门管辖，协调和维修需要时间。

就在技术团队热火朝天搞“硬件升级”的时候，另一条线也在悄无声息地铺开。这条线由索菲亚直接负责，李昊只给了几个绝对可靠、背景干净得如同白纸的心腹队员协助。任务更加敏感：秘密复查所有有机会直接接触火髓矿石运输、接收、储存、检测流程的本土人员背景，以及梳理整个流程中可能存在的、未被监控覆盖的“灰色地带”。

没有大张旗鼓，没有审讯问话。索菲亚的方法更加数据化和间接。她调取了近半年来所有相关岗位的人员档案、工作日志、出入库记录、甚至包括他们在内部通讯网络上（非机密部分）的日常交流关键词。她建立模型，交叉比对，寻找异常模式：比如某个环节的负责人突然频繁接触非本职领域的资料，或者某段时间的物资损耗率出现无法解释的微小波动，又或者不同班组之间的交接记录存在难以自圆其说的“时间差”。

调查像一滴无声的墨水，在铁锈镇庞大而复杂的人事与管理网络中慢慢渗透、扩散。起初，焦点集中在最直接的环节：能源核心的守卫、仓库保管员、负责矿石初检的技术员。这些人的背景被反复筛查，近期行为被仔细分析，但除了发现几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比如有人用工作终端偷偷看地下赌盘），并没有找到与能量逸散直接相关的可疑线索。

于是，调查的触角开始不可避免地向外延伸，触及到更广泛的后勤保障体系。谁负责调度转运车辆？谁审批屏蔽箱等物资的采购订单？谁维护那些老旧设备的日常保养？这些环节看似不直接接触火髓，但却构成了矿石从穿越舱到最终目的地的“血管”和“神经”。

自然而然地，索菲亚的注意力，开始落在了生产与资源调配部——巴顿主管的地盘。

最初只是例行公事般的边缘接触。调查小组调阅了生产部近期的设备维修申请单和配件领用记录，核对了与矿石转运相关的几个车间（比如负责维修装卸设备的机修车间）的排班表。他们也以“优化物流效率”为名，索要了近期通过生产部协调的、与能源核心相关物资的运输路线和时间安排汇总。

这些要求合情合理，且涉及的都是公开或半公开信息。巴顿那边也配合得很快，数据整理得井井有条，通过正式渠道提交，看不出任何拖延或抵触。

然而，在索菲亚的交叉分析模型里，一些极其微弱的“噪音”开始显现。比如，生产部提交的某几批特种合金板材（用于制造改进型屏蔽箱）的采购申请时间点，与实验室那边首次观测到逸散率异常的时间点，存在模糊的相关性——虽然不是直接因果，但时间线接近得让人在意。再比如，负责维护三号转运平台（就是那个有问题的平台）的机修班组，其负责人最近半年的内部通讯记录中，与生产部调度中心的某位中层管理员的联系频率，略高于历史平均水平，且部分通讯时间发生在非标准工作时段。

这些“噪音”太微弱了，微弱到完全可以被解释为巧合、工作沟通需要、甚至数据统计误差。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将巴顿或他的部门与火髓逸散问题联系起来。

但索菲亚的直觉告诉她，当一条河里出现多处不合常理的微小漩涡时，水下很可能有看不见的暗流。她指示调查小组，在不引起注意的前提下，进一步收集与这几个“噪音点”相关的、更外围的信息：比如那位与机修班组长联系频繁的调度管理员的社会关系、消费习惯；再比如，生产部近期是否有非计划内的、小规模的技术交流或外部访客记录。

调查如同潜行的猎手，耐心而谨慎地缩小着包围圈。它的边缘，已经轻轻擦过了巴顿经营多年的后勤王国最外围的岗哨。巴顿本人或许尚未察觉，但他体系内某些不那么核心的齿轮，已经开始被无形的目光打量。

巴顿最近的心情，在收到黑钢镇那份“厚礼”后，其实稍微好转了一些。那份旧时代冶炼蓝图让他看到了一点重新证明价值的希望，他甚至已经悄悄开始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研究如何将其与现有生产线结合，准备搞出点“惊喜”。对于索菲亚那边不痛不痒的调查要求，他起初并未放在心上，只觉得是李昊那边在瞎折腾，或者走个过场。

直到他的副手科尔，在一次非正式场合，略带担忧地提起：“头儿，能源部那边最近好像对设备维护记录查得挺细，连咱们机修三班老刘上个月请了半天病假的替班记录都要去了，有点奇怪。”

巴顿当时正琢磨着蓝图里一个催化剂配比问题，随口应道：“查就查呗，咱们又没做亏心事。估计是火髓那玩意儿太金贵，他们紧张过度了。” 话虽如此，他心底那根因为与黑钢镇接触而变得异常敏感的神经，还是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想了想，叫来科尔，低声吩咐：“让下面的人都打起精神，该有的记录一定要齐全，不该说的话一句也别说。尤其是跟能源核心那边有交接的环节，更要仔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上次让你整理的那些……关于传统生产线在能源波动下的韧性分析报告，先放一放，暂时别往外送。”

科尔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没多问，转身去安排了。

巴顿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仓库区进出的车辆。调查组的触角似乎只是在边缘游弋，但他隐隐感觉到，某种无形的压力正在逼近。他不知道自己与黑钢镇那短暂的“信息交流”是否留下了痕迹，也不知道那份冶炼蓝图的来历，会不会被人挖出来。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铁锈镇的根基之下，暗流似乎比想象的更加复杂。而他，已经不知不觉，站到了某些漩涡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