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位面商人：从一座废墟开始 第39章 坚固的龟壳

灰烬之子们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嶙峋的岩石缝隙里，只留下几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和几滩还在“滋滋”作响、散发着硫磺与焦糊味的橙红色血液。希望角废墟周围暂时恢复了令人不安的宁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间短暂的喘息。

“妈的，这帮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下手真黑！”一个队员检查着自己胸甲上被燧石片划出的白痕，心有余悸地骂道。刚才那波突袭虽然被击退，但对方那种悍不畏死、以及近乎完美的环境伪装，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老陈阴沉着脸，踢了踢脚边一具灰烬之子的尸体，那坚硬如冷却熔岩的皮肤发出“梆梆”的闷响。“皮糙肉厚，动作快，还会打埋伏……真他娘的是块难啃的骨头。”他抬头看向李昊，“指挥官，看样子他们是盯上咱们了。”

李昊没说话，目光扫过营地外围那些错综复杂的岩石地带。埃兹拉博士和沃克先生正在仔细检查那几具尸体，试图找到更多关于这个陌生种族的信息。

“他们的社会结构应该偏向部落制，等级可能通过武力或狩猎能力划分，”埃兹拉博士指着一具尸体脖颈上挂着的、由细小兽骨和黑色晶体串成的项链，“这种装饰物，可能代表着某种身份。”

沃克先生则更关注对方的武器和战术：“武器粗糙但致命，战术意图明确——骚扰、试探、寻找弱点。他们对我们的装备……似乎既厌恶，又好奇。”

果然，如同沃克所预料的那样，灰烬之子们的“好奇”很快就以更直接的方式表现了出来。

就在第二天清晨，天光还未完全驱散熔岩深渊特有的昏红，营地外围的传感器再次尖叫起来！这一次，来的灰烬之子数量更多，大约有二十几个，他们不再试图隐蔽接近，而是呈松散的散兵线，从三个方向朝着营地压了过来！

“准备接敌！各就各位！”老陈的吼声在营地回荡。

队员们迅速进入防御位置，依托着废墟和临时搭建的工事，枪口对准了逼近的身影。新架设的自动炮塔也发出了电机转动的嗡鸣。

灰烬之子们发出那种令人心烦意乱的、碎石摩擦般的战吼，开始加速冲锋！他们挥舞着黑曜石长矛和骨刃砍刀，橙红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更加炽烈的敌意。

“开火！”

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灰烬之子瞬间被放倒，但后面的依旧悍不畏死地冲上来。他们似乎接受了同伴的死亡，冲锋的队形变得更加分散，利用 every rock and crevice（每一块岩石和缝隙）作为掩护，快速拉近距离。

很快，他们就冲到了营地外围的金属障碍物前。

一个格外强壮的灰烬之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猛地将手中的黑曜石长矛，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一名躲在合金板后面的队员掷去！

“铛——！”

一声清脆响亮、如同敲钟般的巨响！

那足以刺穿厚实兽皮甚至薄弱铁甲的黑曜石矛尖，精准地命中了队员胸前的强化复合装甲板！然而，预想中甲破人亡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矛尖在装甲板上留下了一个细小的白点，然后无力地滑开，整支长矛“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名队员甚至没感觉到太大的冲击力，只是被响声吓了一跳。

投掷长矛的灰烬之子明显愣了一下，橙红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地上那根毫发无损的长矛，以及对方胸前那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痕迹，发出了一个短促而困惑的音节。

类似的场景在防线各处上演。

另一个灰烬之子灵巧地躲过扫射，突进到一名正在操作重机枪的队员侧翼，挥动骨刃砍刀狠狠劈向对方戴着防护头盔的脑袋！

“锵！”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头盔上火星四溅，但连一道像样的划痕都没留下。那队员反应极快，调转枪口就是一个短点射，逼得对方狼狈地翻滚躲开。

灰烬之子的爪击更是徒劳，那些能轻易撕开熔岩蜥蜴韧皮的指甲，在强化纤维编织的作战服上连个印子都留不下，反而差点把自己的指甲给崩断了。

一时间，营地外围响起了一片“叮叮当当”、“锵锵哐哐”的声响，如同蹩脚的铁匠在打铁。灰烬之子们所有的攻击——无论是远程投掷还是近身劈砍——落在勘探队的装甲和外骨骼上，效果都微乎其微，最多留下一点浅浅的划痕或者白印。

反倒是勘探队这边的子弹，只要命中，就能有效地造成杀伤。自动炮塔的重机枪子弹更是能轻易撕开他们那身坚韧的“熔岩皮肤”。

灰烬之子们的攻势，肉眼可见地迟缓、犹豫了下来。他们不再像一开始那样亡命冲锋，而是开始更多地利用掩体，橙红色的眼睛里，最初的狂暴和敌意，逐渐被一种混杂着震惊、困惑、甚至是一丝……畏惧的情绪所取代。

他们围着营地，像一群围着巨型铁背龟的野狼，呲着牙，发出威胁的低吼，却找不到下口的地方。他们尝试攻击车辆轮胎，但特制的耐高温复合材料同样坚固；他们试图寻找防护薄弱的连接处，但在老陈严密的防御布置下，很难找到机会。

“他们……好像拿咱们这身铁皮没办法了？”一个队员躲在掩体后，看着外面那些逡巡不前的灰烬之子，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废话！这可是老子们攒了多少年家底才搞出来的好东西！”老陈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自豪，但眼神依旧警惕，“不过别大意，这帮土着鬼精得很，谁知道还有什么阴招。”

李昊通过观测设备，清晰地看到了灰烬之子们脸上那明显的变化。他注意到，有几个看似头领的家伙，聚在一起，对着勘探队的车辆和装备指指点点，发出急促而低沉的交流声，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

他们终于意识到，这群“天外来客”不仅拥有能发出雷鸣和火焰的“棍子”，身上还披着一层他们难以理解的、坚固无比的“龟壳”。

硬碰硬，代价太大了。

短暂的僵持之后，灰烬之子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他们不再发动无谓的冲锋，而是如同潮水般，再次退入了岩石的阴影之中，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弹壳和少数几具没能带走的同伴尸体。

这一次，他们退走时，少了之前的嚣张，多了几分沉默和……思索。

希望角废墟前，暂时恢复了平静。但所有人都明白，冲突远未结束。灰烬之子们认识到了“龟壳”的坚硬，下一次再来，他们带来的，恐怕就不会只是长矛和砍刀了。

一种无形的压力，开始在营地弥漫。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一群原始的、只凭蛮勇的土着，而是一个开始学习、开始适应、并且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领地的……智慧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