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位面商人：从一座废墟开始 第11章 归途情报

矿坑入口那场“热情好客”的“邻居”联谊会之后，“断指部”的营地里，周琛的待遇直接坐上了火箭。那间原本阴冷潮湿、堪比天然冰箱的“贵宾洞穴”，一夜之间鸟枪换炮。两张用相对干净的厚毛毡铺成的“床”占据了最干燥的角落，旁边甚至还摆了个用废弃油桶改造、里面生着炭火的简易火盆！跳跃的火光驱散了寒意，也驱散了洞壁上凝结的水珠，空气中那股浓烈的霉味和尿臊味被炭火味和……嗯……某种劣质烟草燃烧的味道稀释了不少。

洞口那两个曾经眼神像看肥肉的喽啰，此刻腰板挺得笔直，抱着他们那杆破霰弹枪，眼神里充满了对“移动军火库 移动急救站”的敬畏，看见周琛出来，那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恨不得当场来个“首长好”。

“周兄弟！昨晚睡得咋样？这破地方委屈你了！”卡恩那粗犷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缺指的手掌用力拍在周琛肩膀上，力道大得能让普通人一个趔趄。他那只独眼里的凶光收敛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慈祥”的……呃，热情？就像一头吃饱喝足、暂时收起獠牙的暴熊，对着给自己带来蜂蜜的熊蜂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他身后跟着那个脸上涂满油彩、挂满零碎的巫医长老，老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周琛的背包，那眼神，比饿了三天的鬣狗看到腐肉还灼热。

‘慈祥？呵，这笑容里掺的沙子，够盖个碉堡了。’ 周琛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噼啪响，脸上却是滴水不漏的灿烂笑容，甚至还带着点“受宠若惊”：“哎哟，卡恩老大太客气了！这待遇，比我在原来那个‘鸽子笼’强多了！至少空间大，还带全景天窗，空气流通贼好！”他顺势活动了一下被拍得有点发麻的肩膀，眼神瞟过巫医那几乎要黏在自己背包上的视线。‘这老神棍，眼神跟x光似的，怕不是闻着‘星髓草’的味儿了。’

“睡得踏实就好！走走走，早饭备好了！给你压压惊！”卡恩不由分说，揽着周琛就往营地中央走。

所谓的“早饭”，是在营地中央一片相对开阔的碎石地上。一口架在篝火上的大铁锅里，翻滚着浓稠的、散发着古怪气味的糊状物——颜色介于深绿和土褐之间，里面翻滚着一些难以辨认的块茎、几根疑似变异蜥蜴尾巴的玩意儿、还有大把大把灰扑扑的、像是某种苔藓的东西。几个“断指”成员围坐一圈，正用粗糙的木勺或干脆用手捞着锅里的东西往嘴里塞，吃得稀里哗啦。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混合了食物、体味和劣质烟草的复杂气息。

卡恩拉着周琛，直接坐到了最靠近火堆、也是唯一一块还算平整的大石头旁。一个喽啰立刻捧着一个边缘坑坑洼洼、勉强能称之为“碗”的金属容器，盛了满满一大勺那粘稠的“营养糊”，恭敬地递到周琛面前。

周琛看着碗里那颜色诡异、还冒着可疑气泡的糊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玩意儿……怕不是昨天那‘惊喜土豆’炸出来的蠕虫残渣回收再利用了吧？’ 他强忍着干呕的冲动，脸上却堆起感激的笑容：“哎呀，这太丰盛了！卡恩老大破费！”他象征性地用勺子搅了搅，愣是没敢往嘴里送，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卡恩那只独眼和旁边沉默的巫医长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鸿门宴的味儿，比这糊糊还冲。’

果然，几口糊糊下肚，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卡恩放下他那特制的、边缘镶着铁皮的大碗，抹了把嘴边的糊糊，那只独眼转向周琛，里面的“慈祥”淡去，重新浮起老狐狸般的精明和探究。

“周兄弟，”卡恩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腔调，“咱们现在是自己人，有些话，老哥我就直说了。”他身体微微前倾，独眼死死盯着周琛的表情，“你那‘小玩具’，还有那救命的仙草……是好东西！没的说！但老哥我好奇啊，兄弟你这路子……到底打哪儿来？这荒原上，能拿出这种货色的，可没几个。”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还有你那‘门路’……总得有个源头吧？光靠捡破烂，可捡不来这些宝贝。”

旁边的巫医长老也适时地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仿佛喉咙里卡着痰的哼唧，浑浊的老眼像探照灯一样锁定周琛。

‘来了来了，经典查户口环节。’ 周琛心里的小人儿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脸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苦笑和无奈，还夹杂着点“往事不堪回首”的沧桑。他放下那碗纹丝未动的糊糊，叹了口气，眼神飘向矿坑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陷入了某种沉重的回忆。

“卡恩老大，长老，”周琛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不瞒二位，我……不是这片地界的人。”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营造出神秘感，“我来自……‘外面’。”

“‘外面’？”卡恩的独眼瞬间锐利如刀！巫医长老浑浊的眼珠也猛地一凝！“外面”这个词，在荒原上有着太多禁忌和恐怖的传说！辐射尘笼罩的死亡区？还是……传说中那些在灾变前就躲进地底深处的“避难所”？

“嗯，‘外面’。”周琛点了点头，表情沉重，“一个……被彻底毁了的地方。比这里，更糟。”他语气艰涩，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我们那儿，也有怪物，也有厮杀，资源比这儿还枯竭。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了。”他微微垂下眼睑，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真挚”悲伤（主要是哀悼自己那点为了编故事死掉的脑细胞）。

“我身上这点东西，”他轻轻拍了拍风衣内侧，“还有那点草药，都是豁出命，从‘老家’的废墟里，从一些更危险的地方……一点点抠出来的。”他抬起头，迎向卡恩审视的目光，眼神坦荡中带着一丝“家底快掏空”的疲惫，“用一点，少一点。所以我才必须出来，找条活路，也找找……有没有能补充‘货源’的地方。”他巧妙地避开了具体地点（因为根本不存在），把重点引到了“资源枯竭”和“寻找新货源”上，这恰恰是卡恩最关心的痛点！

卡恩那只独眼里的审视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原来如此”的了然和更深的贪婪。不是“避难所”出来的大肥羊，但也是个有点存货的“破落户”？而且急需补充货源？这信息很重要！巫医长老也若有所思地捻着脖子上挂着的一串风干兽牙，浑浊的眼神在周琛脸上扫来扫去，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不容易啊，兄弟！”卡恩的语气重新“热络”起来，带着点同病相怜的唏嘘，“这狗日的世道，能活下来就是本事！”他话锋一转，独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既然是自己人，那老哥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那‘货’，是好东西！但光靠你一个人‘抠’，又能抠出来多少？想做大，想长久，得有稳定的‘矿’！”

他身体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惊天秘密的兴奋和诱惑：“兄弟，你知道……‘铁砧’吗？”

“铁砧？”周琛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疑惑。

“对！‘铁砧’！”卡恩那只独眼亮得吓人，“不是打铁的家伙！是灾变前，一个埋在废土深处的大家伙！一个……军事基地！”

这个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周琛心中激起千层浪！军事基地？！他强压下心头的震动，脸上依旧维持着困惑的表情，但眼神里已经透露出浓厚的兴趣：“军事基地？卡恩老大，您是说……那种有很多大铁门，藏着枪炮的地方？”

“何止是枪炮！”卡恩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周琛脸上了，他激动地用缺指的手比划着，“长老年轻时，给一伙过路的‘拾骨者’当过向导！那帮家伙，手里有老地图！他们要找的，就是‘铁砧’！据说那地方，深埋在地下，用几尺厚的铅板和混凝土裹着！就是为了防那些该死的‘脏东西’！”

旁边的巫医长老适时地发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喉音，如同老旧的齿轮在转动。他伸出枯槁、布满污垢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矿坑深处某个方向，然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在地上划拉起来。他用指尖沾着篝火的灰烬，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勾勒出极其简陋、却异常关键的线条。

那是一个大致的地形轮廓：一条扭曲的、代表峡谷的深沟；峡谷尽头，一座如同卧倒巨兽般的山峦轮廓；在山峦靠近山脚、背向峡谷的一侧，长老用指尖重重地点了一个点，并在旁边画了一个极其抽象、但周琛瞬间心领神会的符号——一个歪歪扭扭的、倒置的三角形，下面画着几道波浪线。

“断脊……尽头……黑山……屁股后面……”巫医长老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断断续续，异常费力，每一个词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门……在水底……石头盖着……‘铁砧’……在里面……”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倒三角符号，“‘铁砧’……响……有光……很多……铁的……能吃的……能杀人的……”

信息虽然破碎，但指向性极其明确！一个位于“断脊峡谷”尽头、“黑山”背面、入口可能被水淹没或伪装、标记着某种特殊符号的军事基地！“铁的”——武器！“能吃的”——补给！“能杀人的”——更强大的武器！

周琛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同擂鼓！位面罗盘指向的“巨口”废墟还没探，这边又砸下来一个疑似军火库的“铁砧”！这荒原，遍地是“惊喜”啊！但他脸上却只是露出恍然大悟和极度兴奋的表情，猛地一拍大腿（拍得自己有点疼）：“我的老天爷！卡恩老大！长老！你们可真是我的活菩萨啊！这情报……太关键了！”

他激动地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搓着手，一副被巨大馅饼砸晕、急需冷静的模样。“这地方……太重要了！要是真能找到，那咱们兄弟以后……”他做了个“敞开吃”的手势，眼神炽热地看向卡恩。

卡恩很满意周琛的反应，独眼里闪烁着得意和掌控一切的光芒。他慢悠悠地拿起木勺，又舀了一勺糊糊送进嘴里，吧唧着，含糊不清地说：“地方，是这么个地方。不过嘛，周兄弟……”他拖长了语调，独眼斜睨着周琛，“那‘拾骨者’一伙，当年可是下了血本，去了十几号人，都是好手。结果呢？就回来一个半死不活的，嘴里就念叨着‘门在水底’‘有光’‘怪物’……没几天也咽气了。这‘铁砧’，怕不是块硬骨头，硌牙得很呐！”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周琛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他重新坐下，身体也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共谋大事”的郑重：“卡恩老大，您的意思我明白。风险，肯定有！天底下哪有白捡的金山？”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斩钉截铁，“但机会更大！值得搏一把！这样！”

他猛地从自己那个看似不起眼的背包里，又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用厚实绝缘材料包裹的金属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五颗闪烁着稳定金属光泽、能量符号清晰的高能电池！正是之前展示过的那种！

“这五颗‘小点心’，算兄弟我的‘定金’！”周琛将盒子推到卡恩面前，电池在篝火下反射着诱人的光泽，“您和兄弟们先拿着用！稳住家当，养精蓄锐！”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卡恩那只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独眼，“我这次出来，带的‘货’不多，得先回去一趟！把‘铁砧’的消息带回去，调集人手，筹备家伙事儿！下一次再来，咱们就干票大的！带上最好的装备，足够的人手，直捣黄龙！拿下‘铁砧’！到时候，里面的东西，咱们兄弟二一添作五！您看怎么样？”

空手套白狼的最高境界，就是给对方画一个又大又圆的饼，还让他觉得你出了血本！五颗电池是实打实的硬货，足够让卡恩和他的手下眼红心跳，也足够让他们相信周琛的“实力”和“诚意”。而“回去调集人手、筹备装备”的说辞，完美解释了周琛的暂时离开，也把前期最危险的探路和踩雷风险，巧妙地转移了——等周琛“带人”回来，卡恩这边为了“铁砧”的诱惑，肯定已经派人去“黑山屁股”附近摸过情况了！到时候，是骡子是马，自然有炮灰先趟一遍！

卡恩看着眼前那五颗闪烁着诱人光泽的电池，呼吸都粗重了几分！这玩意儿在废土上，就是硬实力！他缺指的手掌猛地按在电池盒上，仿佛怕它飞了。独眼死死盯着周琛，里面闪烁着激烈的权衡。最终，巨大的贪婪和对“铁砧”的渴望压倒了最后一丝疑虑。周琛的“诚意”够足，计划也符合他的利益！

“好！痛快！”卡恩一把抓起电池盒，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攥住了未来的军火库钥匙，独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豪气和“信任”！“周兄弟！老哥我信你！这‘铁砧’，就是给咱们兄弟预备的！你尽管回去摇人！这边你放心！我卡恩亲自带人，先去那‘黑山屁股’后面摸摸情况！保证你下次回来，路都给你探明白了！”

他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充满了“义薄云天”的气势，用力拍着周琛的肩膀：“兄弟！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哥哥我就在这儿，备好酒肉，等你带着大队人马回来，咱们一起，干他娘的一票大的！”

“一定！卡恩老大，长老，各位兄弟，保重！”周琛也“激动”地站起身，抱拳环视一周，眼神“真挚”地扫过每一个“断指”成员那写满了对电池和未来“铁砧宝藏”渴望的脸。他背起那个看似瘪了不少的背包，在卡恩“殷切”的目光和一群喽啰敬畏的注视下，转身走向矿坑出口。

‘搞定收工！’ 心里的小人儿吹了个无声的口哨。‘电池换情报，空头支票套炮灰。这波不亏。卡恩老哥，您就安心带着兄弟们去‘黑山屁股’后面给小弟我趟雷吧，祝您和变异鼹鼠们相处愉快！’

走出矿坑，重新呼吸到荒原上那带着尘沙和铁锈味的“新鲜”空气，周琛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辨明方向，朝着瑞娜营地所在的工厂区大步走去。步伐看似轻松，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复盘着“铁砧”的情报。

‘断脊峡谷尽头，黑山背面，水下入口，倒三角波浪标记……’ 这些关键信息如同烙印般刻在脑中。‘位置吻合罗盘之前对‘巨口’废墟的指向偏差！难道……罗盘之前感应到的异常能量源，不是‘巨口’本身，而是更深处的‘铁砧’？或者两者有关联？’ 这个推测让他心头一凛。如果“铁砧”真的存在，并且埋藏着大量战前武器和补给……那价值，远超他之前的所有预估！这不仅是资源，更可能是一把打开荒原格局、甚至……窥探灾变真相的钥匙！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贴身存放的位面罗盘。那冰凉的金属外壳下，三道幽蓝的刻度线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思绪，微微震颤了一下，指向依旧固执地锁定着工厂区的方向。

回到工厂区外围，周琛没有立刻靠近瑞娜的营地。他找了个隐蔽的、由巨大废弃冷却塔残骸形成的夹角，确认四周无人。他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下。意念沉入识海，如同最精密的操作员，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悬浮在意识深处的、与位面罗盘有着神秘链接的“坐标锚点”。那感觉，如同在触摸一个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冰冷而复杂的锁具。

启动指令发出！

嗡——

一声只有周琛自己能“听”到的、低沉而宏大的嗡鸣在意识深处回荡！怀中的位面罗盘瞬间变得滚烫！三道幽蓝的刻度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如同三道液态的星河，在盘面上疯狂旋转、交织！无数细密繁复、难以理解的几何符号和能量纹路在光芒中浮现、湮灭！强大的空间拉扯感瞬间包裹全身，仿佛要将他每一个细胞都撕裂、重组！

眼前的光影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扭曲、破碎！废弃冷却塔冰冷的金属触感、荒原上带着铁锈味的空气、远处工厂的模糊轮廓……所有属于这个末世废土的感知，如同潮水般急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失重感，以及眼前飞速掠过的、光怪陆离的色彩漩涡——那是位面通道特有的景象。

几秒钟后，也可能是几个世纪般漫长。

双脚猛地踏上坚实的地面！

眼前刺目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消毒水那熟悉而略显刺鼻的气味，混杂着纸张和电子设备运转时散发的微弱臭氧味，瞬间涌入鼻腔。耳边是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模糊的电子合成音播报声。

他回来了。

主世界。他的安全屋。一个位于繁华都市边缘、被他改造成临时据点兼小型实验室的废弃地下仓库。

仓库里光线明亮，一排排整齐的货架上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物资：成箱的压缩饼干、罐头、瓶装水；码放整齐的工业级电池；几套保养良好的防护服；各种拆卸下来的电子元件和维修工具；还有一个小型的工作台，上面摆放着几台正在运行的老旧电脑和信号接收设备。一切都井然有序，与刚刚离开的那个混乱、肮脏、充满死亡气息的末世废土，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鲜明对比。

周琛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这“香甜”的、没有辐射尘和腐臭味的空气，感觉每个肺泡都在欢呼。他脱下那件沾满灰尘、散发着汗味和硝烟气息的破旧风衣，随手丢进角落一个标着“待清洗”的金属桶里。走到角落一个小型淋浴间，拧开热水阀门。

哗——

温暖洁净的热水兜头浇下，冲刷着身上每一寸沾染的污垢、血腥和废土的尘埃。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换上干净舒适的棉质t恤和工装裤，周琛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包真空包装的、印着可爱卡通图案的曲奇饼干，“咔嚓”一声撕开包装，塞了一块进嘴里。酥脆香甜的黄油味瞬间在舌尖弥漫开来，带来一种近乎奢侈的幸福感和……一种荒诞的对比感。

他一边咀嚼着香甜的曲奇，一边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一个名为“废土项目-归档10”的文件夹被建立。他将位面罗盘连接上电脑的特殊接口，幽蓝的光芒在接口处微微闪烁，大量的数据流开始上传——包括“断指部”营地的位置布局、卡恩等人的行为模式分析、矿坑结构草图、以及最重要的、“铁砧”基地的情报和巫医长老那简陋却关键的地形标记。

数据上传完毕。周琛靠在舒适的电脑椅上，双脚随意地搭在工作台边缘，又塞了一块曲奇进嘴里。他看着屏幕上那个标注着巨大红色倒三角和波浪线符号的虚拟地图点，眼神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闪烁着冷静而狂热的光芒。

“废土双十一……”他对着屏幕上那个诱人的红点，舔了舔沾着饼干屑的嘴角，露出一个混合着期待、算计和一丝玩味的笑容，“‘铁砧’基地，全场五折起……这波‘购物车’，可得塞满了再去提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