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密道的入口隐藏在祠堂废墟的西北角,被一块松动的青石板掩盖,缝隙中渗出阴冷潮湿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腐朽味。傅斯年掀开石板,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一条狭窄陡峭的石阶,蜿蜒向下延伸,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
“小心脚下,可能有机关。”
傅斯年握紧苏晚卿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微凉,他下意识收紧力道,
“跟着我的脚步走,别踩偏离石阶边缘的砖块。”
苏晚卿点头,将手电筒别在腰间,握紧匕首,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密道的墙壁由青黑色的砖石砌成,上面布满苔藓,水滴顺着石壁滑落,“滴答”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回声不断,让人分不清方向。
走了约莫十分钟,石阶尽头是一间开阔的石室,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台,上面摆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用朱砂写着“傅苍邪术秘录”五个大字,字迹扭曲,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石室的墙壁上画满了壁画,记录着傅苍修炼邪术的过程——他并非为了长生,而是为了夺取他人的生命力,转化为自己的力量,统治天下。
“原来如此……”
苏晚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傅苍根本不是什么英雄,而是一个自私残忍的暴君。傅明宇被他的谎言骗了,他以为是复仇,其实只是在重蹈傅苍的覆辙。”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壁画的最后一幅上,画中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滴落在祭坛上,旁边的傅苍正吸收着她的生命力。
“这是……献祭?”
他的瞳孔骤缩,
“傅苍的邪术,需要用纯阴血脉的女子献祭,才能达到巅峰。”
“纯阴血脉……”
苏晚卿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自己的身世,苏氏家族的血脉中,确实有纯阴体质的记载,
“傅明宇要找的,不仅是我们的孩子,还有我?”
就在这时,石室的阴影中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傅明宇缓缓走了出来。他的半边脸颊被邪力侵蚀,泛着青黑色的纹路,双眼赤红,周身缠绕着浓郁的黑雾,气息比之前强大了数倍。
“苏晚卿,你总算聪明了一次。”
他抬手一挥,黑雾朝着两人袭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傅斯年立刻将苏晚卿护在身后,长刀出鞘,刀身映着手电筒的光,劈出一道凌厉的风,打散了黑雾:
“傅明宇,你已经被邪力吞噬,清醒一点!”
“清醒?”
傅明宇狂笑起来,声音嘶哑难听,
“我现在才是最清醒的!傅苍先祖的力量流淌在我的血管里,我能感受到无穷的力量!苏晚卿,你的纯阴血脉,加上你们未来的孩子,就是让我彻底掌控邪力、永生不死的最后祭品!”
他伸手一挥,石室两侧的墙壁突然弹出数根铁链,带着倒钩,朝着两人缠绕而去。
“这密道里的机关,都是傅苍当年亲手设计的,专门用来捕捉献祭的猎物!你们今天,插翅难飞!”
傅斯年拉着苏晚卿侧身避开铁链,长刀横扫,斩断几根袭来的锁链,却发现更多的铁链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晚卿,去拿石台上的邪术秘录!里面一定有净化仪式的真正方法!”
“好!”
苏晚卿趁机挣脱铁链的纠缠,朝着石台冲去。傅明宇见状,怒吼一声,黑雾凝聚成一把黑色的长剑,朝着苏晚卿刺去:
“休想!”
“你的对手是我!”
傅斯年纵身一跃,长刀挡住黑色长剑,金属碰撞的火花在黑暗中炸开,震得他手臂发麻。傅明宇的力量暴涨,每一次撞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傅斯年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左腿的旧伤隐隐作痛,额头渗出冷汗。
“斯年!”
苏晚卿拿到邪术秘录,快速翻阅,声音带着惊喜,
“找到了!真正的净化仪式,不需要千年玉髓,而是需要‘阴阳调和’——用纯阴血脉的自愿献祭,配合纯阳血脉的守护,再加上傅家先祖留下的镇邪信物,就能彻底净化邪力!”
“自愿献祭?”
傅斯年的瞳孔骤缩,看向苏晚卿,
“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
“这不是冒险,是唯一的办法!”
苏晚卿合上书,眼神坚定,
“纯阴血脉的献祭,不是牺牲性命,而是暂时献出部分生命力,配合镇邪信物,将邪力引入自身,再由纯阳血脉的人引导,彻底封印在镇邪信物中。”
她顿了顿,看向傅斯年,
“你是傅家正统,血脉纯阳,镇邪信物就是你小时候傅明宇送你的木雕小熊——那根本不是他随手做的,是傅家先祖传下来的镇邪至宝,里面藏着纯阳灵力。”
傅明宇的脸色大变,疯狂地攻击傅斯年:
“胡说!那只是个普通的玩具!苏晚卿,你别想骗我!”
他的攻击越来越凌厉,黑雾将傅斯年包裹,傅斯年的呼吸变得困难,胸口一阵闷痛,嘴角溢出鲜血。
“斯年!”
苏晚卿冲过去,将邪术秘录扔在一旁,匕首刺向傅明宇的后背。傅明宇侧身避开,反手一掌,黑雾击中苏晚卿的肩膀,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喷出一口鲜血。
“晚卿!”
傅斯年目眦欲裂,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长刀劈开黑雾,朝着傅明宇的胸口刺去,
“我杀了你!”
“就凭你?”
傅明宇冷笑,伸手抓住长刀的刀刃,黑雾腐蚀着刀身,发出“滋滋”的声响,
“现在的我,是无敌的!”
他猛地发力,将傅斯年甩出去,傅斯年重重撞在石壁上,闷哼一声,长刀脱手而出。
傅明宇一步步走向苏晚卿,眼神贪婪而疯狂:
“苏晚卿,乖乖跟我合作,成为我的祭品,我可以饶傅斯年一命,让他看着我们的孩子成为我永生的基石!”
“做梦!”
苏晚卿挣扎着爬起来,握紧手中的木雕小熊——那是傅斯年刚才扔给她的,
“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她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木雕小熊上,同时调动体内的纯阴血脉之力。小熊瞬间发出耀眼的蓝光,与苏晚卿身上的红光交织,形成一道阴阳平衡的光幕。
“斯年!用你的纯阳之力,引导光幕封印邪力!”
傅斯年强忍剧痛,站起身,咬破指尖,鲜血滴在光幕上。金色的纯阳之力融入光幕,光芒愈发耀眼,朝着傅明宇笼罩而去。傅明宇的惨叫声响彻密道,黑雾在光幕中被灼烧、压缩,他身上的青黑色纹路逐渐消退,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却又被疯狂取代:
“不!我不能输!先祖,救我!”
他体内的傅苍残魂似乎被激怒,黑雾暴涨,试图冲破光幕。苏晚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献祭的生命力让她头晕目眩,却依旧咬牙坚持:
“斯年,再加把劲!他快撑不住了!”
傅斯年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心疼得无以复加,体内的纯阳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出:
“晚卿,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就在这时,傅明宇突然狂笑起来,眼神变得诡异: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封印我?傅苍先祖说了,阴阳献祭,还有一个后手——献祭者与守护者,必须有一人彻底放弃自身血脉之力,否则邪力只会暂时被压制,不出三年,必定卷土重来!”
“什么?”
苏晚卿和傅斯年同时愣住,光幕的光芒瞬间弱了下去。
傅明宇趁机挣脱光幕的束缚,黑雾再次凝聚,比之前更加浓郁:
“现在,你们选吧!是苏晚卿放弃纯阴血脉,变成一个普通人,还是傅斯年放弃纯阳血脉,失去所有力量?否则,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密道的墙壁开始剧烈震动,石块剥落,似乎即将崩塌。傅斯年和苏晚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决绝。放弃血脉之力,意味着失去与生俱来的守护或力量,但他们都不愿让对方牺牲。
“我来放弃!”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傅明宇的笑容越发阴狠:
“只能选一个!给你们十秒钟时间,否则,我就引爆密道,让我们一起陪葬!十……九……”
倒计时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在密道中回荡。傅斯年看着苏晚卿苍白却坚定的眼神,心中已有了决定。他猛地将苏晚卿推到身后,体内的纯阳之力突然爆发,朝着光幕冲去:
“晚卿,好好活着,照顾好自己!”
“斯年!不要!”
苏晚卿撕心裂肺地呼喊,却被光幕挡住,无法靠近。
傅明宇的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斯年:
“你疯了!放弃纯阳血脉,你会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只要能保护她,我什么都愿意!”
傅斯年的声音坚定,纯阳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光幕,与苏晚卿的纯阴之力融合,形成一道无法突破的屏障,朝着傅明宇和邪力狠狠压去,
“傅明宇,你的阴谋,到此为止了!”
傅明宇的惨叫声再次响起,黑雾被彻底压缩进木雕小熊中,他的身体失去邪力的支撑,软软地倒在地上,眼神恢复清明,带着一丝悔恨:
“斯年……对不起……”
密道的崩塌越来越剧烈,傅斯年挣脱光幕,冲到苏晚卿身边,将她紧紧抱住:
“晚卿,我们走!”
苏晚卿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泪水夺眶而出:
“斯年,你的身体……”
“我没事。”
傅斯年勉强笑了笑,拉着她朝着密道出口跑去,
“只要你没事,就好。”
两人冲出密道的瞬间,身后传来轰然巨响,地下密道彻底坍塌,将傅明宇和所有的邪术秘录、机关陷阱,永远埋在了地下。
月光下,傅斯年支撑不住,踉跄着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苏晚卿连忙扶住他,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斯年!你别吓我!”
“我没事……”
傅斯年握住她的手,声音虚弱却温柔,
“纯阳之力没了,但我还活着,还能陪着你……这就够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和秦叔的呼喊声。苏晚卿抬头望去,看到秦叔带着人赶来,心中一松,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身体软软地倒在傅斯年怀里。
傅斯年瞳孔骤缩,抱住她:
“晚卿!你怎么了?”
他伸手探向她的脉搏,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波动,还有一种奇异的生命力在她体内孕育——那是他们的孩子,在阴阳献祭的过程中,悄然降临。
而此刻,傅斯年失去了纯阳之力,苏晚卿的纯阴血脉也因献祭而减弱,他们的孩子,成了唯一拥有完整傅苏血脉的人。
远处的黑暗中,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傅明宇虽然被封印,但邪术的后手,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