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使团去南蛮的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横生枝节。
想来也是,安阳王将领克星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不管是南蛮或者是周边的其他小国,都不会在姬蓉护送使团的时候自找不痛快。
至于国内的几个皇女,即使她们再不甘心,也不敢在姬蓉身负皇命之时出手,她猜测她们会在返程的路上动手。
这一路上唯一的一点波澜,就是阿星又毒发了一次。
也许是由于一路上舟车劳顿,阿星这次发作看上去异常痛苦。
姬蓉圈着人输送内力,怀中人僵硬的像一根直挺挺的木头。
她顺了顺人的后背,想要让他不要这样僵直,收效甚微。
“还是很难受吗?”
“殿下为何要这般做?”
云槿星挺直脊背,尽量不让自己落入身后那个温暖的怀抱。
自从安阳王把他从牢狱中带出来,她们就再没行过妻夫之事。不是他百般推拒,而是她再没有要求过。
或许是安阳王嫌弃他做过乞丐,或许是他药人的身份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亦或许是她突然发觉自己和云清月不够像……
不管是何种缘由,云槿星都要受着,这才是他本该有的待遇。
之前的那些温存和爱意,就像镜中花水中月,一碰就碎,再也没了踪迹。
因而今日毒发时,云槿星没想过去找姬蓉帮他缓解,他必须自己熬过去。
万幸的是使团一行昨日就已抵达南蛮,下榻了接待方提前备好的府邸,避免了云槿星缩在马车里煎熬。
这日清晨安阳王就出门了,现在仍没有回来。
这样也好,云槿星也不愿意让她撞见他狼狈失态的模样。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痛楚降临。
然而,比痛苦更快降临的,却是安阳王风风火火的脚步声。
姬蓉一把推开门,就见床上那人正舒展地躺着。似乎被她的大动静吓了一跳,一双狐狸眼都微微睁大了些。
还好,赶上了。
使团觐见的繁文缛节,多得让姬蓉心生怠倦,硬是墨迹到近申时才堪堪结束。
之后南蛮的皇帝还要大摆宴席,姬蓉对同来的二皇女嘱咐了几句,就匆匆地溜了。
别说皇帝摆席姬蓉一个别国皇女不参加是不给面子,若不是她主动停战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南蛮都不好说呢。
果然,对于姬蓉毫不拖泥带水的背影,南蛮皇帝脸上的笑仅是僵了一下就继续招呼姬尒了。
姬蓉进到房间,随意脱下身上拘谨的官服,行云流水地爬上床。
云槿星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没想到姬蓉会忽然回来,更没想到她依旧会用内力为他缓解痛楚。
为什么?
安阳王知晓他是药人,定然能推测出毒发与药人身份相关,她也该明白他绝不会因为忍受不了痛苦而自杀。
她为何还要这般做?
用难以修习的内力来让他缓解疼痛。
云槿星无法理解,所以他问出口了。
不曾想安阳王表现得比他还要迷茫,“什么为何?”
“毒发并不会影响药人血液原本的功效。”
云槿星垂下眼,语调尽可能冷淡地说出这句话。
这是云槿星能想到的唯一的原因,他毫不犹豫地作出解释。因为他不想再自作多情,为她裹藏着目的的温柔而动容了。
姬蓉这下听懂了。
她没好气地敲了一下阿星的额头:“你想到哪里去了!”
又见他表情怔然,眼眶发红,便不舍得再斥责他了。
“这内力与我本就没多大用处,”姬蓉轻轻抚过阿星有点发红的额头,道:“若它能让你少受些苦,把它用在你身上我心甘情愿。”
云槿星咬着下唇,是他没解释清楚吗?她为何还要这样说。
安阳王说内力无用,他一点都不信。这世上能修习内力之人凤毛麟角,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她却把如此多的内力都浪费在他身上,值得吗?
“值得。”
听到安阳王掷地有声的回应,云槿星才发现他问出声了。
“阿星,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无论天平的另一端为何物,你永远是我唯一的选择。”
……
————
此次的南蛮之行除了要两国和谈之外,南蛮还要嫁一位皇子过来。
两国之间要保持长久的和平稳定关系,不仅要做利益交换,作为战败国的南蛮还需要派出名为和亲实则人质的皇室血脉。
和谈的事姬蓉不插手。
但接南蛮皇子的事就需要她去做了。
这位莘皇子自小就被养在连城山的寺庙之中,寺庙四周群山环绕。
听闻莘皇子出生时恰好南蛮皇位更迭,这位倒霉的皇子就碍了某些人的眼。南蛮皇帝为保他的平安,不得已将他送到了清幽的寺庙之中。
寺庙所在的山峰高耸陡峭,易守难攻,这才保证了莘皇子许多年的清静。
接莘皇子下山的差事原本是落不到姬蓉头上的。
毕竟在南蛮人眼中,她就是个杀神,她们哪敢再麻烦她为了一个和亲皇子跑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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