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元和帝动了歪心思,姬蓉私下去找过她一回。
用精神力给她下了个暗示,让她忽略阿星的问题,并且听到“药人”这两个字就条件反射的恶心。
但是这样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毕竟当时在御书房里听到的还有几个皇女。
姬蓉又不好挨个去给她们下暗示,毕竟这些皇女身上都附有国运,动了她们保不齐会被世界意识发现端倪。
姬蓉能给元和帝下暗示,是因为她身上残存的国运所剩无几,恐怕退位就在这两年了。
之前攻打南蛮的时候姬蓉就感觉那里气候温暖湿润,南蛮人的皮肤看上去颇有光泽不说,而且感觉她们人人都很健康,连小公子也不例外。
姬蓉就想着不然带阿星去南蛮玩儿一趟吧。
一来是能让他看看新环境,换换心情。即使阿星不说,姬蓉也知道药人的身份被捅出去之后,他心情便不怎么好,好几次让她撞见从梦中惊醒。
二来就是为了能避开某些动了不该有心思的皇女试探。姬蓉自信她能保护好阿星,但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也不可能把他关在院子里整日不让人出门。
因此,一同去南蛮约会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恰好元和帝要派使团去南蛮谈条款,姬蓉就自请同去保护使团。
原本元和帝准备派的人是二皇女姬尒,这位常年在塞外吃沙子的皇女被收了兵权,困在京中已经快一年了。
但比起“心思深沉”、“伪装多年”的姬蓉来说,元和帝宁愿把姬尒放回去。
好在被暗示状态下的皇帝很好说话,姬蓉提了一句,元和帝就上道地把她也插进使团的队伍里。
离使团出发还有几天,姬蓉坐在院子里歪着头看阿星刺绣。
精巧的绣针在绣布上跳跃,丝线穿过,一根根挺拔苍翠的竹子逐渐显形。
“今日怎么想起来绣竹子?”
姬蓉替阿星把垂在绣布上的青丝挽起。
往日里阿星绣的最多的便是木槿花,他起的假名是槿公子,最偏爱的花朵也是木槿花,倒是很少见他绣其他的植物。
“殿下不喜欢竹子吗?”
阿星不作答,反而侧过脸问她。
“我对竹子没甚偏好,最喜欢的是木槿。我之前去彬彧找你,看到木槿花都开了,可惜当时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摘上一朵,不然簪在你耳侧一定很漂亮。”
姬蓉是真心觉得惋惜。等她们这次南蛮之行归来,恐怕锦簇园里的木槿花都败了。
“无甚可惜的,明年木槿花一样会开。”云槿星睫毛轻颤,他垂下头继续手中未完成的刺绣,道:“侍身倒是很喜欢这竹子,它们的心是空的,单纯好懂。”
姬蓉有点迷茫地看着阿星的侧脸,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而且这竹子,总能让侍身想起一位故人。”
说这句话时,阿星的表情都柔和了一些。
“那故人对阿星很重要吧?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他?”
姬蓉回忆了一番,记忆中确实没有阿星向她引荐友人的画面。
“是侍身的不是,”云槿星手上不停地一针一针勾勒着,企图掩住眼底的热意,“改日侍身便带着殿下去见一见我那位故人。”
“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云槿星心颤了一下,她似乎总会应他,无论他提出何种要求。
“阿星!”
云槿星有些愣地抬头,不明白姬蓉突然唤他做什么。
直到姬蓉取来金疮药小心翼翼地往他指尖上涂,他才感觉到隐隐约约的钝痛,原来是他方才出神扎破了手指。
他看到姬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心疼,一边上药,一边替他吹吹指尖,嘴里还在嘟囔着:“十指连心,这得有多疼啊……”
其实根本没多疼,比这重百倍、千倍的痛楚云槿星都能默不作声地一个人扛下来,针眼大小的伤口也只有姬蓉会放在心上了。
殿下又是这般,每每在他下定了决心要撕开这层虚假的温情之后,她总能让他眷恋、不舍、狠不下心。
她是他的天敌吧……
云槿星告诉自己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殿下,南蛮之行侍身可以不去吗?”
姬蓉一怔,她没想过阿星会忽然说出这句话来。
她之前告诉阿星同去南蛮时,没见他反对啊。
虽然这次他不像上回她出征时那样积极地收拾行李,把活都丢给了秦玉去做,她只当是他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风波,累了。
原来竟然是不愿意去吗?
姬蓉心中发愁,她是无意勉强阿星,但再有不久,他的毒就又要发作了。
她若不在他身边,他毒发时怎么办呢?
最终,姬蓉还是没有同意阿星的临时变卦。
她小意哄了人许久,都没能让阿星骤然变难看的脸色缓和起来。
不由心中懊恼,阿星居然这样讨厌出远门吗?
云槿星当然不是讨厌出远门。
他只是不愿意和姬蓉共赴这场南蛮之行。
睿文王那张惹人生厌的面孔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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