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安稳,心中大定,一家人便想起了后山那片丰饶的林地。婉娘提议:“爹,娘,如今房子也盖好了,趁着天还没彻底冷下来,咱们明日去山上转转吧?那片板栗林该是熟了,松树林里说不定还能找到松茸,若是运气好,碰上结了松塔的老松树,那松子可是金贵东西。”王氏如今对女儿的话很是信服,当即应下。
第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王氏就早早起来,蒸了一锅掺着白面的窝头,又煮了十几个鸡蛋,用布包好当作干粮。一家人,包括小蓉儿,都穿戴利索,背着大小不一的背篓,还带上了两个厚实的麻袋和柴刀、绳索,既是去寻山货,也顺带砍些过冬的柴火。
秋日的山林,色彩斑斓。高大的乔木叶子已染上深浅不一的黄、红、褐色,阳光透过疏朗的枝桠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清冽,带着落叶和泥土的芬芳。一家人沿着熟悉的小径往深处走,脚下踩着厚厚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很快便到了那片板栗林。成熟的板栗包咧开了嘴,露出里面棕红油亮的果实,有些已经掉落在树下厚厚的叶子里。林老根用长竹竿敲打树枝,林大山和婉娘则带着厚布手套,小心地捡拾,蓉儿也跟在后面,专挑那些饱满的往自己的小背篓里放。
收获了不少板栗后,他们又转向一旁的松树林。松林里光线稍暗,地面覆盖着厚厚的松针,踩上去软绵绵的。婉娘目光锐利,仔细搜寻着,果然在一处腐殖质丰厚、湿度适宜的地方,发现了几朵伞盖还未完全张开、色泽棕红、散发着特殊香气的菌子。
“是松茸!”婉娘压低声音,带着惊喜。一家人立刻围拢过来,小心地将这一小片松茸完整地采下,足足装了小半背篓。
继续往松林深处走,婉娘抬头观察那些高大的松树,忽然指着其中十几棵格外粗壮、树冠如盖的老松树兴奋地说:“爹,大哥,你们看那些松塔!个头那么大,里面肯定有松子!”林大山闻言,利索地爬上其中一棵,用带来的长钩子勾下一个沉甸甸、鳞片紧闭的大松塔,用力砸开,里面果然露出了饱满的褐色松子!
婉娘见状,简直是狂喜!她上辈子可是深知这玩意儿的珍贵,立刻招呼林老根和林大山:“快,多摘些!这东西好吃又值钱!”林大山负责上树勾摘,林老根和婉娘在下面接应,连王氏和蓉儿也帮忙捡拾掉落的。忙碌了大半天,带来的背篓和两个麻袋都装得满满当当,全是这些沉甸甸的“宝贝”。
正当他们准备歇息吃干粮时,附近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窸窣声,竟是几只肥硕的野鸡被他们的动静惊扰,扑棱着飞出来,却因吃得肥笨,飞不高也飞不远。林大山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石块就掷了过去,他常年干活,手上准头极好,竟运气极佳地打中了两只!看着大哥拎着两只还在扑腾的野鸡走过来,蓉儿乐得直拍手,笑得弯下了腰:“大哥好厉害!笨**!”王氏也难得开怀大笑,连声说:“好好好,今晚就炖一只,给大家补补!”
日头偏西,一家人带着满身的疲惫和满心的欢喜下了山。背篓里是板栗和松茸,麻袋里是沉甸甸的松塔,林大山肩上还扛着柴火,手里拎着野鸡。他们说着,笑着,讨论着松子该怎么炒才香,板栗是糖炒还是炖鸡,那两只笨野鸡更是成了一路的笑谈。秋日丰收的喜悦,和着林间的清风,萦绕在这一家人满足的笑语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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