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海上,孔有德整个脸都是黑了,这明皇简直不是人!居然拿豫亲王来作要挟,让我海军投鼠忌器!
孔有德的脸色从铁青转为煞白,又从煞白涨成猪肝色。
他的手指紧攒,关节发白,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真的轰死了多铎,那他可真就是明清两边都里外不是人了。
“王爷……”副将刚开口,就被孔有德狰狞的表情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他娘的朱由检!居然如此不要脸!”
虽说已经是气得破口大骂,但转瞬孔有德还是换了一副口吻:“传令下去,各船准备钩索、跳板,尽量接舷作战!”
他死死盯着明船船头被缚的多铎,又开口道:“传令各船,务必生擒明皇!若能生擒,本王赏银万两,官升三级!”
命令传下,清军舰队立即变换阵型。炮窗纷纷关闭,水兵们取出长钩、盾牌,在船舷列队。数十艘战船如同狼群般向明船合围,最近的几艘已经抛出钩索。
“准备接敌!”沈毅在明船上厉声喝道。火铳手在船舷列队,刀盾手在前严阵以待。
就在第一波清军即将跳帮的瞬间,朱由检忽然抬手:“放!”
明船底舱突然打开数个暗口,十几桶粘稠的黑油倾泻而出,迅速在海面蔓延。紧接着数支火箭射入油面,“轰”的一声燃起冲天大火!
最前方的三艘清军战船瞬间陷入火海,水兵惨叫着跳海逃生。后面的战船急忙转向躲避,反而互相碰撞,桅杆断裂声不绝于耳。
“散开!快散开!”孔有德在镇海号上挥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舰队一片混乱。
“哟,看来这孔有德还是很关心你的嘛。”朱由检就立于多铎身旁,眼望着孔有德狼狈的模样。
多铎被缚在船头,望着正在调整阵型的清军舰队,突然冷笑出声:“朱由检,你真以为孔有德不敢开炮?”
他扭头盯着明皇,眼中满是讥讽:“当年他为了活命连亲兵都能扔下喂箭。如今这般作态,不过是在盘算生擒你的功劳罢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的孔有德突然有了动作。
“假的!”孔有德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声音撕裂海风:“那是明狗找来的替身!豫亲王何等英雄,岂会这般贪生怕死?!”
他一把夺过身旁亲兵的长弓,搭箭,拉弦,瞄准。
“王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王爷三思啊!”几个将领扑通跪地,“那真是豫亲王……”
“放屁!”孔有德一脚踢开最近的那个将领,弓弦已拉满:“本王与多铎相识二十载,还能认错不成?”
箭离弦的刹那,多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利箭擦着他耳畔飞过,划开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深深钉进身后的桅杆。
看着飞来的箭矢,朱由检缓缓开口:“看来你这个鞑子的豫亲王在别人眼里确实没什么分量啊。”
这话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虽然早知道孔有德这狗娘养的不在乎他的死活!但你这么明晃晃地想要射杀本王,演都不演了是吧!
短暂的死寂后,多铎的怒吼震彻海面:“孔有德!你这忘恩负义的狗奴才!当年是谁在太宗面前保举你?是谁在你兵败时为你求情?!”
这声声质问像鞭子抽在孔有德脸上。他浑身剧震,却仍强撑着嘶吼:“开炮!给本王轰沉这条贼船!”
“王爷!”副将抱住他的腿,“万一……”
“没有万一!”孔有德一脚踢开副将,夺过令旗亲自挥舞,“违令者斩!”
第一发炮弹从镇海号射出时,所有清军都屏住了呼吸。那枚黑点在空中划出死亡弧线,直扑明船船头——正是多铎被绑的位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衫微动。
朱由检不知何时已站在船头,衣袂在海风中翩飞。
“什么?!”孔有德瞳孔骤缩,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明皇非但不逃跑,反而迎着重磅炮弹向前迈了半步。
他真当自己是仙神了?如此重炮,即便是铁打的身躯也要被轰得粉碎!
电光石火间,朱由检右掌轻抬,五指如拈花般凌空一拂。面对呼啸而来的炮弹,他只是随意抬起右手,那枚足以撕裂船体的炮弹竟似撞上无形壁垒,在他身前三尺骤然凝滞。
炮弹在他手中滋滋作响,青烟缭绕,却不能再进分毫。
所有清军都看到了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徒手接炮弹!开什么玩笑?!
明皇五指微收,坚硬的铁弹竟如泥塑般缓缓变形,最后化作一团铁渣,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哐当——”有个清军炮手瘫软在地,火把掉在甲板上。
孔有德张着嘴,喉结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眼睁睁看着朱由检随手将铁渣抛入海中,那轻描淡写的像是随手碾碎了枯叶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徒手接炮弹的?定然是本王正与庄周通梦,尚未清醒!快!快给我一巴掌!让我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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