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局势方稳,贵妃却未沉寂。
她败于香坛之上,不愿再正面交锋,便将目光转向香监尚未涉足的一处“禁地”——皇城禁香地。
那是旧制礼监直属、香监不得插手之地。
贵妃密召礼监旧臣,设局启“禁阵”——欲以禁香之名,封锁香监权路,借“天香不可亵”之由,将江枝逐出皇城实权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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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密室,火烛昏黄。
贵妃身披玄纹宫袍,坐于香图之旁,一言未发。
礼监旧掌韩韶低声道:“主上,香监虽得权,但尚未触及禁香地;若能启旧制之阵,封香监法旨一纸之外,则其权如笼鸟,虽名香主,实则无爪。”
贵妃缓缓抬眼,淡声问:“禁阵,封得住江枝?”
韩韶拱手道:“礼监三脉香阵,皆由旧印守之,她不过香律新进,尚无破解之权。只要禁阵一起,摄政王即便心动,也难强开香禁。”
贵妃轻轻点头:“那就动手。”
“把她困死在香监,看她还能不能咬出第二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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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监阁。
江枝正与杜姝明、夜阑议事。
夜阑取出一封密函:“从内务署传来消息,礼监旧印近日在禁地调动,恐有布阵意图。”
杜姝明皱眉:“她想用禁阵来围你?”
“若禁阵真启,香监法令将不得出宫门半步,我们苦心争来的权,全要锁回去。”
江枝却不动怒,反而轻轻一笑。
她从衣袖中取出一封朱批敕令,摊在案上。
“这是摄政王三日前批给我的‘副监印’,其中有一笔——可增设‘律香巡勘’。”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我可派人查宫中香火禁区。”
夜阑惊愕:“你早就算到她要动禁地?”
江枝轻抚朱批,眼底笑意犀利:
“她想困我一城,我便要吃她半壁宫墙。”
“她若以阵围我,那我便设律破阵,反将她困于香地。”
“让她亲眼看着,那些她以为掌控的旧权,是怎么一寸寸焚在我香印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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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江枝密令设“香监内律署”,调典香之人,设三班巡勘组,以“香火礼制重审”为由,查礼监禁阵布点。
杜姝明奉命持副监印,率人查入南苑礼阵,所到之处,旧香结点纷纷封闭。
礼监副掌大惊,试图阻拦,被杜姝明当场斥回:
“摄政王有批,香火不清,礼阵即废。”
“礼监若再妄动——便是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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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贵妃闻讯勃然大怒。
“她这是要烧我阵?”
文嬷嬷劝:“主上息怒,禁阵尚未全开,摄政王必未知情,或可尚缓。”
贵妃面色铁青,缓缓起身,眼中阴鸷闪烁:
“缓?”
“她不是说‘愿试试贵妃有没有那个命’么?”
“那我就让她看看,我有没有那个命,在禁地斩她香监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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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玺宫。
摄政王收到香监律署调动之报,未做干预,只于案前写下一句批语:
“礼监守旧,当调;香监犯界,可容。”
他似看透一切博弈,却偏偏放手任其斗法,眉眼之间无喜无怒,只一字一语落笔:
“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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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监阁楼,江枝坐于香火前,目光凝定。
夜阑问:“您真打算拿礼监开刀?”
江枝笑:“她以为设禁可困我,我偏用律香去反困她。”
“她设的是旧阵,而我设的——是新局。”
“她困我一地,我焚她全图。”
香火微跃,檀香沉浮之间,一局大斗,悄然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