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涂山璟昏迷不醒,涂山一族的正统血脉,只剩下了涂山篌,虽然反对声很多可他还是毫无悬念的成为了新的涂山族长,
青丘涂山氏新族长举办继位典礼,我也收到了邀请函,这本来没什么,可诡异的是这份邀请函是玱玹派人送来的。
我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玱玹他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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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涂山氏的继位典礼,上一世我已经看过一次。
祭台布置、仪式、奏乐都几乎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登上祭台的人换成了涂山篌,而防风氏前来观礼的也只来了我一个人。
“物是人非”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上一世涂山璟的继位仪式,每一步我几乎都亲自参与操办,所以如今这典礼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晰无比。
于我而言,那不仅是涂山族长的继位典礼,更是我的高光时刻。
当时我在这件事上耗的心思,几乎比后来筹备自己的婚礼还要多。
我甚至从防风氏的老宅里,将那根曾为巨人族撑过船的白玉柱运了来,雕刻上九尾狐的图案,专门用作祭台的旗杆。
那时我总想着要办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仪式,要让所有人都记住照耀在这片荣光照耀下的我!
现在望着那没有我参与,却依旧立在那里的白玉柱,我忍不住感叹,那时的执念,真是幼稚得可笑。
我原以为,是自己的用心才让典礼变得盛大隆重,可看着眼前这复刻般的场景才明白,有没有我,根本不重要。就连那些我曾反复琢磨、自以为独一无二的细节,也不会因为我的缺席有任何改变。
祭台上,披着白色狐皮大氅的涂山篌,从大长老手中接过象征着财富、地位以及权力的九尾狐印章,
接着鼓乐齐鸣,长老高声宣布礼成。
就在此刻,悬在天际的金色太阳,将一束光芒洒落在白玉柱的旗杆上,旗帜顺势展开,上面绣着的九尾狐族徽在日光里亮得夺目,恰好完整地 “打” 在涂山篌身上。
远远看去,涂山篌立在光晕与族徽的映照中,白色的衣袍被镀上一层金芒,那九尾狐的纹样仿佛活了一般,贴合着他的身形,竟像是从他身上天然生长出来的印记,透着天命所归的威严。
如此真切的“吉兆”,让在场观礼的贵族成员赞叹不已,也让涂山氏子弟们纷纷屈膝跪地。
我自然知道,此刻的一切并非偶然。这日照的角度、旗帜展开的时机,全是涂山几大长老提前数月便开始推算的吉时,连旗杆的高度、族徽的绣制密度,都是他们反复调整过的。
一切的一切都只为这一刻的“吉兆”。
只是……能迅速搞定这么多的长老,想必涂山篌费了不少功夫吧。
我看着白玉旗杆上的图案,心中亦是感慨万千。这次刻上去的纹样虽同样是九尾狐,可细究之下便会发现,它与我上一世亲手设计的样式,仍有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差别……
等等!这白玉旗杆不对劲!
在靠近基座的地方,它裂了一道极细的、流动着黑气的纹路,而且这条纹路正随着鼓声,以极快的速度向上扩展。
这定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
旗杆裂、旗帜倒、九尾落…… 大凶之兆啊!
这人的目标,肯定是冲着新任族长涂山篌来的。
这本不关我的事,可偏偏出问题的,是防风氏送来的白玉柱!
我的额头急出了一层汗,若是柱子当众出了问题,涂山氏一定会认为是防风氏故意为之。如今这个关头,和涂山氏交恶,对我们而言无异于自断生路。
要传音告知涂山篌吗?可台下坐的都是各大家族的杰出子弟,其中灵力高超者不在少数。传音之术即便做得再隐秘,也难保不会被人察觉。
鼓声愈发急促,我借着这密集的鼓点作掩护,使出灵力掰碎了腰间的玉佩。又将这讯息凝于传音之术,悄然送向涂山篌耳中。
万幸的是,他捕捉到了我的传音,目光瞬间朝我这边投来。随后,又在我不动声色的引导下,察觉到了白玉旗杆上的异样。
显然,涂山篌也被这突发状况惊了一跳。
此时白玉旗杆上已经冒出了缕缕黑气,眼看着就要裂开!
涂山篌来不及思考,当即手结法印,周身灵力骤然汇聚,不过瞬息便幻化出一头凶煞的蓝虎。那蓝虎皮毛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匕首般的獠牙森然外露,血红色的竖瞳死死锁住旗杆,下一刻猛地窜起,化作一道蓝色罡风,绕着旗杆疾速奔驰起来。
白玉旗杆之上,一层耀眼的蓝光瞬间弥散开来,远远望去,仿佛通体都化作了一块剔透的蓝玉。
台下观礼的众人并不知晓白玉旗杆暗藏变故,只觉得这个新涂山族长行事太过怪异,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刚刚那是什么?好像……是只老虎?”
“涂山氏不是九尾狐的后裔吗?怎么会唤出虎来?”
人群中的骚动越来越明显,我隐约能听到“涂山璟”、“虎妖酒娘”、“奸生”、之类的话。
涂山篌的灵力比我还高一些,显然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声。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盛满阴郁的眼锋扫过台下众人,大家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
见众人都安静下来,涂山篌抬手将手中的九尾狐印章对准白玉旗杆的方向。
刹那间,柱上原本弥散的蓝色罡风骤然回笼,重新凝聚成先前那头凶煞猛虎的模样。
猛虎一声低吼跃下旗杆,身形在空中旋转变幻,竟化作了一头通体雪白的神虎,待它靠近涂山篌时,光华再闪,神虎又化作一只巨型白狐,白狐长尾一甩,朝着涂山篌纵身扑去,在触及他身影的瞬间,便化作点点莹白流光,与他的身形彻底融为一体。
原先白玉旗杆上扎眼的黑色缝隙,此刻已变得模糊难辨,几乎与玉色融为一体。我心头不禁掠过一丝诧异,手法这般熟练,难不成,这家伙闲暇时会遣自己的神识,去做些泥瓦匠般的修补活计?
简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