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浩夜与秦育良直接去了一家车行,提了一款霸道越野,。
秦育良有点惊讶,直接问:“小夜,你没来之前就把车定下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浩夜笑道:“秦大哥落伍了不是,打电话从厂家订购呀,然后转运到这里的。我是在知道温润,姑爷爷,一家所在的居住地,就做了这样的安排,这件事还是你告诉我的。”
“秦大哥,你不知道?父亲知道姑爷姑奶的详细地址后,激动的哭了,我可以了却夙愿了,终于在有生之年,还可以到他们的坟前进行祭奠,这就足够了。”
“早在二十年前,我才四岁,姑爷爷最后去了我家一次,再就没有见过了。以那时候就断了音信,可好巧不巧的我遇到了安雪,又这么稀里糊涂的找到了温院长,虽然过程不曲折,但很出人意料。又从你这里了解到安康才是真正的小师叔,这才是冥冥中的自有天意吧!可在小雪面前,这些事情都不能统统讲出来,至少现在不能说。我怕他承受不了啊,他目前还没有接受父母与奶奶离开的这个现实。”
秦育良说道:“我也害怕,不只是小师弟一家这一件事,到现在我都怕振宇一家的事情,让安雪知道了,她会受不了的,为这事我一天天是提心吊胆的过着。他一放假就问起乔爸爸和林妈妈的事,我也是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这要是让雪儿知道了,也是一件难圆的事情啊!连我都接受不了更别提她了。”
浩夜不无感叹道:“人世间存在着多少亲情,友情,爱情,真情。这些东西一旦获得了,再失去就是一次重重的伤害。我们的人生总是要经历这些,还得努力继续的走下去,每个人都有他的不容易,都很难。”
秦育良:“难的确是很难,但有的时候遇到事情,心态要好,终究能够过得去,知逆这是怎么回事。可小雪,这孩子现在说她懂,她还不懂,说她不懂,她还知道一些。可面对生离死别这件事,她是接受不了的,这也是让我最担心的地方,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她走出这种心理阴影。我也奔五的人了,我到底能陪他多少年?将来的他该怎么办?”
浩夜看着秦育良这慈父一样的眼神,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育良的问题。过了很长时间,浩夜说道:“小雪,这孩子让我们说撂下不敢撂下,我也怕她受到伤害,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我唯有能做到的事,便是只要我还在,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但他现在不能到我身边来。有些事情若实现,必须在她成年之后。可那时我已经到了你现在这个年龄,她应该懂得了一切了,梦不梦的都成为了既定现实?她该能接受了。”
秦育良:“在他与你的人生中,直接计划了一个二十年吗?20年当中,也包括了我和洪胜舅舅是不是?因为我们都是小雪,身边最亲近的人,对吗?”
浩夜:“秦大哥,这不是人能计划的,是现实推着往前走,我们只能跟着现实走。一也陪伴,一边观察小雪的心态变化,再做决定。因为喜欢与爱,这才是我们目前能做的事。尽全力去保护,也许有一天她长大成人,心里不空,不再需要我们的陪伴与陪护,我们可以安然退场,这世上,会有更好的人来照顾她,不是吗?”
秦育良被浩夜这份大度震撼到了,不由得说道:“宵夜,我们都成了一个守护者。”
浩夜:“是啊!源于那份喜欢,源于那份冥冥之中的情谊,我不会放弃。”
秦育良笑着说:“这丫头被多少人深深的爱着,只有她还不自觉,她还理解不到这一点。”
浩夜听了秦育良的话,摇了摇头说:“她懂得感恩,这一点,她比谁都做的好。她才一个九岁的人,为什么会写李商隐那首诗?她虽然讲解了是一首爱情诗?但她在后面再三候不同讲出的竟是无私奉献的老师啊!一个老师关乎到了多少人,他的父母奶奶,我和父亲。她是用这种方式在表达他的感激之情,但她对洪胜舅舅的那种亲密无间的信任。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心里装了多少事情?我们都清楚,这样的孩子,谁能不爱谁能不疼呢?”
秦育良听了浩夜的话,很用力的点点头,说道:“是的,这就是她的优点吧,他会关心到他身边的每一个人,这一点我太有体会了。这才是让我们大家都喜欢她的原因吧!”
浩夜:“所以我们每个每个人都从心里要去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与委屈,也不知道我们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只能让时间来回答了。”
二人沉默了下来,也不再讨论关于安雪的问题。浩夜坐上驾驶位,秦育良坐在副驾上,二人开车离开车行,又在超市里买了了很多的生活用品,才开车回了福利院。
汽车马达嗡鸣声在洪胜舅舅的宿舍前熄了火,浩夜与秦育良下了车。洪胜舅舅、浩震宇,安雪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洪胜舅舅一见这车,立马大呼小叫起来:“这是秦小子,还是夜小子弄来的。不错不错,大气,有几分土豪相。”
秦育良笑道:“当然是小夜了,我还没这个能力,我那点辛苦费,
浩震宇:“小夜,你花钱买车了,这不是浪费吗?你一年才到这几天。摆到那落灰吗?有这些钱又供出几个贫困生了。”
洪胜舅舅一听不乐意了:“唉,我说老浩子,有你这样的父亲吗?小月又不缺那两个钱,他要是缺了,洪胜舅舅就给他补上。我要是能开车,我早去买了。小夜这件事干的漂亮,做的对极了。有了那个条件,为啥还要自己受累?提高办事效率不好吗?”
浩震宇莫名其妙被洪胜舅舅这一顿数落,此时真是无语了。他很努力的想说出几句话来反驳,最后还是把话咽了进去。
浩夜声音很清亮的对浩震宇说道:“父亲,我知道你说的在理,但有时候我们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这个车,我是送给秦大哥的。我们常年不在这里居住,每当逢年过节时,也不可能专门跑来去给姑爷爷姑奶奶他们烧纸钱。他们没什么后人,我们这一方已经是至亲了,虽然感觉这之中带有迷信色彩,但我更相信这是一种中华民族的传统。先人不能忘,不可忘。”
浩夜此话一出,又把浩震宇弄得无语了,低下头来一想,浩夜的做法的确没有可指责,可挑剔的地方,他这是考虑周全,更大的目的是为了他。因为浩震宇自己清楚,他把温润当年留给他的那两个茶缸也带来了,那上面很醒目的标志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
浩震宇记得一清二楚:“那天的夜,天空中电闪雷鸣,雨的瓢泼。温润却顶着大雨来到了浩震宇的家,当时的家里,浩震宇的父母都健在,温润却把这一对搪瓷缸子送给了浩震宇。还嘱咐道:“小宇,你长大以后,一定要心里装着缸子上的这几个字,知道吗?这就是师傅对你的寄托,有这几个字装在心里,你这一生也不会走上岐路。”
当时的浩震宇才十岁,很不理解温润姑丈的话,他隐隐的感觉那是一种心灵的寄托,更像是一次告别。可那个夜里他睡着了,只记得温润姑父与父母两个人进了卧室,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第二天醒来后,温润姑父与浩佳莹姑姑的事就出现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什么温润,浩佳莹夫妻二人,两个走资派畏罪投黄浦江自杀。醒目的标题印在各家报纸的头版上,图是看不清楚的,两个人。
浩震宇想到这些事,不尤得心中慨叹道:“当年的那一夜,正是辜负温润与姑母浩佳莹离开上海,走进大山的一夜,如今才想明白,那一夜的大雨是什么意思?雨是从天上倒下来的是一种伤感的离别。很可能就是今生今世再也不见了。”
浩震宇想到这些后,不由得眼泪在眼眶里自大转,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难怪温润姑父最后一次见他时,就告诉,我和你姑姑浩佳莹在这世上早已成了死人,你就不用再想念我们了。也不必要有书信来往,只要你们好着就行了。我们已见过十分安心。”
那又是一个雨夜,是在他燕城的家里,他那时,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是燕城大学时的皿级教授。那日他留温润姑父在燕城小住一晚,明天在走。温润姑父还是一口气冲进雨水中,没有回头,看那个背影,像是对红尘世间,毫无留恋的走了?一走就是天人永隔,在无机见之日。
浩震宇的几度失神状态都落进浩夜的眼睛里。浩夜很简单的说道“父亲不要想的太多了,事情都过二十年了,对过去的事情,别再耿耿于怀了。虽然你的书法不太精进,但是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字你切装在了心里,也做到了,那么对于温润姑爷的嘱托,还有什么可欠缺的呢?”
浩震宇听了浩夜的话,不由得想想说道:“我真的还有什么欠缺的吗?这些年以来,我一直秉持着为人民服务无上光荣的宗旨坚持到现在。我这大半生里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那几个字我很开心,从没有后悔过。”
浩夜听了:“这不就结了,等明天去了小村,你就可以和温润姑命在墓地上大喝一次,一醉方休也无妨。”
浩夜说出这些话,因为,在家里准备来清宁的时候,浩夜就看见了浩震宇,偷偷的往拉箱里装茶缸和一瓶经久未动的茅台。那瓶茅台可是浩震宇的宝贝,那是浩夜在安西上大学时的第一桶金给他买下的。那是一瓶窖藏三十年的酒,至今算起已经有四十年了。”
浩震宇自己宝贝了了十来年,每当过年的除夕夜,浩夜每每都看见浩震宇,一个人守在厨房的餐桌上,面前摆放的便是这瓶酒和那两个搪瓷缸。并把它们放在一起,比比划划半天,再收起来。那样子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可笑,但看见的浩夜,心里很清楚,那是父亲又想起姑爷和姑奶了。
浩夜的话说到了浩震宇的心坎上,浩震宇的眼神微微一紧,有泪光在眼里浮动。他不由得张口说道:“臭小子,是不是又发现你老爹的秘密了?每次都会被你窥探着,我有那么不小心吗?”
浩夜不假思索的:“有,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秘密,是你人生里的一处永久的怀念和一处痛点,父亲,放开吧。只要我们心里有着他们,想着他们就够了,我们这不又来见他们了吗?虽说天人永隔,可我更愿意相他们一直都在,永远都在,就在天上的每一颗星中,也看着我们。”
浩震宇听了浩夜的话,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小夜,你的姑父是多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做人不争不抢不闹,一个人活得自由自在,不图名不图利的,就隐在那小山村里,度过了一生我感到扼腕惋惜呀,白白浪费了他们的青春,以及这一次生命之旅。”
浩夜没有完全掉进浩震宇的思想中,竟然反驳道:“父亲,你是你,姑爷是姑爷,因为我们的不了解,才觉得他有几分可怜,几分落寞。姑爷的感受也许是恰恰相反,他感受到了这平凡中的幸福,更感受到了做平凡人的快乐。这不也是你最常讲的两句话吗?”
浩震宇听了浩夜的说法,不由得点了点头:“小夜,父亲这代人是不是老了?思想上都跟这个时代脱节了,是不是这样的。”
浩夜却斩钉截铁的回道:“父亲,你想多了,你作为燕大的一校之长,怎可能与社会脱节了,那别人不就更脱节了吗?您所谓的脱节,是镜花水月的故事罢了。”
浩夜这最后的一句话,把秦育良,洪胜舅舅和浩震宇都惹得大笑起来。
浩震宇:“你这么个大儿子,开心开导,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凡事都求个真心实意,而不是镜花水月。看得到,摸不着,这样人得多难受啊”。
浩夜也听出来了,这次是他老父亲浩震宇,故意的和他开玩笑,浩震宇已不再那么纠结了,熬夜总算放了心。
吃过下午饭,法胜舅舅不知从哪里捞出了一副象棋的棋盘和一副棋子。一桌摆上,然后便是洪胜舅舅的大呼小叫,来来来,下棋,下棋。我们也要丰富一下业余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