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建国看到南窗正空的一轮圆月,轻叹一声:“一面是责任,一面是守望。人生如月也总有阴睛,怀安兄,这好累好疼呀!”
欧阳怀安在冯建国的胸口上打了一拳:“累什么累,天塌下来男人得顶着,你是男人,责任和义务你得担着。”
冯建国的男人泪,终是在欧阳怀安的话里流了下来:“我得回去,面对相互折磨的冷面”。
李玉婷:“走什么走,酒喝了半瓶,你走谁放心啊!我们家虽小,容得下朋友。大总裁,沙发上将就一宿,酒醒了没人拦你。”
冯建国很听话,走到沙发前躺了下去:“老二,老六我休息了,真的太累了,多少年了,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李玉婷从卧室里抱出欧阳怀安的被子,给冯建国盖上:“盖你老二的被子,我家没备多余的被子,有一套瑞瑞盖了,不介意吧!”
冯建国心中一动,被针刺了一下:“我那个家里,被子不知道多少床。王丽丽几乎每周都要换一次,烦都烦死了。为了形象我得回家,为了不被折磨,我得进书房。”
“还天天拿小瑞说事,小瑞不离家门,她不甘心。小瑞离开家门,她又不放心。小瑞最初来拿钱她很大度,可这几个月,她开始少给或不给,还闲话一堆,处处充满厌恶感。”
“小瑞母亲刘玲玲离开后,我在客厅处装了四个摄像头,大家都生活在监视下,看看到底是人还是鬼,没想到这东西见效了。”
冯建国说到这儿有些激动了,两年多了,都是戏精。她以为我对小瑞不好,专宠小祥呢?她变得得寸进尺了。”
“上一次小瑞回来,我点到为止了,可前几天不但不改,把小瑞大声辱骂,把小瑞和他妈妈刘玲玲,贬损的体无完肤。说他们娘俩是寄生虫,打都打不死的小强,多伤人哪!”
“这样牙尖嘴利之人,能称得上刀子嘴豆腐心吗?这话本身就是矛盾,既拥有了刀子嘴,何来的豆腐心?”
欧阳怀安感觉到冯建国的激动与颤抖,轻轻的安慰道:“看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小瑞不被你误会才是最好的。你不知道,小瑞和小轩倒了多少苦水?”
“虽然小轩从来不是个爱管别人闲事的人,竟一下子就把小瑞装在心里了。和我们说冯瑞是他这一生一世的朋友,只有帮助,不能伤害,这也是一种天赐的机缘。”
“现在小瑞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思,你以后就不用担心了。放开手脚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
冯建国点了点头:“老二,这是多少年来我最开心幸福的时刻,有人懂我,有人理解我。心里变得踏实了,不然我此生要背上陈世美的骂名过一辈子,对谁都是伤害。”
“家庭联姻,让人掐住命门,不放手,还越掐越紧。明明知道,互相没感情,都是牺牲品。可还有人甘愿牺牲,都是在巧取其利,而没了人性。好累呀,我睡了。”
李玉婷和欧阳怀安回了房间,把客厅的空间留给了冯建国,他们随手把客厅的灯也给关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欧阳以轩和冯瑞就起来了。
冯瑞:“小逸,一天都不锻炼,天天在楼上也不是个事儿,走,咱俩跑步去。”
冯瑞打小就是一个爱动的小孩,今天这条神经又开始发功了,他想出去跑一跑,把自己的高兴劲表现出来。
欧阳逸轩笑着:我不锻炼?忘了初相识那天,都是谁睡倒在校园门口了。我锻炼的时候你没看到而已。跆拳道可是我的强项。”
冯瑞一下子像回到了两个月前一样,吃惊的看着欧阳逸轩:“原来你是真把式,我那天还以为是赶巧了。你怎么学啥会啥。”
欧阳逸轩:“人要把精力真的放到一件事情上,你肯定能做到极致。”
说完,他嘴角还向上扬了扬,他脑海里飞出来一个人,那就是小安雪。就因为她,他才这么有动力的去做认真做好每一件事的。
看到这样的欧阳逸轩,冯瑞有点晃神,这笑容,也太好看了吧,好像打心里头笑出来一样,如一朵盛开的莲。带着周边的空气都鲜亮了一样。
两人边说着边穿好衣服,推开门走了出来,这才注意到沙发上躺了一个人。
冯瑞想喊爸爸,却捂住了嘴,没敢打扰。他知道爸爸太累,太累了,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吧!
他向欧阳逸轩挤了一下眼睛,欧阳逸轩立刻明白,二人又退回了卧室。
欧阳逸轩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冯瑞,咱俩轻轻的转出门,下楼去买早点吧。爸爸妈妈他们就不用做了,吃个现成的,然后咱俩再去上学
欧阳逸轩表示同意,两个人悄无声息的开了房门,下楼去了。
欧母李玉婷已经醒了,她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开门声,知道一定是两个孩子下去买,早点了,她也就没有起床。
过了一会,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这早点买的太丰盛了。老油条酱香饼,狗不理包子,还有五碗豆腐脑,五个茶叶蛋,五个虾仁蒸饺。
这开门声还是惊动了李玉婷,她拿过床头上的腕表一看。早上七点半,也刚好到了起床的时候,便穿好衣服,推门出来了。
冯建国也被这声音惊醒了,他醉眼醒松的坐了起来,冲李玉婷露出一口白牙:“玉婷,早。这是我多少年睡得最舒服的一次,不思,不想,不梦,好轻松啊!”
李玉婷笑答:“努力奋斗的人,幸福都不会远的,你会越来越睡踏实的。”
冯建国:“借你吉言,我会越来越好的。”
欧阳怀安也穿好了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四位早啊!”
这一大早的,一句问候把四个人问得全愣了,然后又都笑了。
冯瑞欧阳逸轩,:“欧爸爸早,爸爸早”。
冯建国:“怀安兄,这俩儿子突然一起问好,听着舒服不?”
欧阳怀安笑着回答:“舒服,这叫一个倍儿,爽啊!”
冯建国:“怀安兄,玉婷,我就把瑞瑞暂时交给你们了。我这有一张卡,是给瑞瑞存的三千万,也交到你们手里,密码是瑞瑞的生日。这是我自己的钱,与公司账面没任何关系,这钱很干净,也是为瑞瑞将来考虑的。”
欧阳淮安和李玉婷不知道这钱该不该接,他们俩还真没拿过这么多的钱,欧阳淮安推辞到:“建国,你给瑞瑞存到银行,找一个妥善的人保管是不是更好?交给刘玲玲,怎么样?”
冯建国说道:“不现实,因为瑞瑞妈妈走的时候,就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敢打给她一分钱,她就永远不会等我了。她要靠自己的实力去拥抱这个世界,而不是让我做他的后盾。”
欧阳怀安和李玉婷都沉默了,过了一会,李玉婷说道:“真不愧是刘玲玲,说到做到,他走到欧阳逸轩的卧室里,拿出一本杂志,递给了冯建国,你看看这个吧!”
冯建国翻动的这本摄影杂志,先是激动,后是眼中蓄泪:“玉婷说的对,你真不愧是刘玲玲,两年多,音信皆无,你却在玉婷这儿现了身,原来你们一直有联系,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好狠心的刘玲玲。”
冯建国这话一出,又把欧阳怀安和李玉婷惊住了,李玉婷口快的问出:“建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有点搞不明白了?”
冯建国说道:“瑞瑞妈妈根本没有去爱琴海的白房子,而是从这走之后,我就再没有她的消息了,她走时只在卧室的梳妆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等”字。”
李玉婷笑着说:“你这两夫妻还挺有默契感,一个说等一个在行动,等的无声无息,行动的人也无声无息,蛮有趣的,这也是一种人生。”
冯建国:“没办法呀,当年拿不到户口本,领不成结婚证,可我们不能不要我们的孩子。等拿到户口本,却和别人领着结婚证,我又不能不去救这个家族”。
李玉婷笑道:“怎么感觉你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听起来又不冤,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欧阳怀安一针见血的,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冯建国哀凄的表情说道:“老二,老六,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今天在给我下套一样?这把我形容的,唉,累呀!”
一直不太爱开玩笑的欧阳怀安,今天也开起了玩笑:“好了,老四,别在这装深沉了。面对现实,脚踏实地,去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我们“等。”
一个等字拉了好长一个尾音。
冯建国从沙发上站起来,也不客气:“不和你俩说话了,气得肚子疼。我想吃饭。”
李玉婷听了哈哈哈的笑道:“饭是有的,孩子们都准备好了,洗个手就可以吃。”
欧阳逸轩和冯瑞听了,就动起手来,把早餐摆了一桌子。
三个大人还真不顾形象,洗了个手就过来吃饭了,头不梳,脸不洗,牙不刷,还不如两个孩子干净。
冯瑞对欧阳逸轩说:“小轩,见识过没,看咱爹妈们的狼狈相,还不如我们呢?我俩长大了,可别学他们。”
这话谁都没避着,说的还挺大声。
欧母李玉婷听了,哇哇大叫起来:“好你们这两个小屁孩,没对你们两个施压,分不清大小王了,是不是?”
冯瑞赶紧说:“欧妈妈,欧妈妈,您永远是不老的大王,欧爸爸和爸爸是小王,可以吗?
三个大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五个人围在餐桌上吃饭,什么讲究也没有,一个个往嘴里狼吞虎咽着。因为上班的上班,考试的考试,哪有什么形象可言?只有欧阳逸轩还是比较优雅的,吃完了,这顿早餐。
刚吃完,冯建国就拍了一下冯瑞毛茸茸的小脑袋:“这样吃饭在家里可以,到外面还是得讲究一下。你闲时没事多和小轩学学,要养成好习惯,知道吗?我,冯建国的儿子,一定要拿的出手,别让他们看了笑话。”
冯瑞听了似懂非懂,但知道爸爸这话一定有它的意义,便点点头应承下来:“我知道了,爸爸”。
吃过早饭,冯建国笑着说:“玉婷,怀安兄,我先走了。多少年了,昨天晚上的觉,睡的最安心最香甜最踏实。饭吃的是一种幸福里的温暖,好喜欢这种氛围。下回闲了我一定还过来蹭饭的。”
欧阳怀安李玉婷笑道:“只要不嫌,随时欢迎”。
冯建国与四人说着再见,匆匆下楼,开上他的劳斯莱斯银刺向自家的商业大厦驰去,他下定决心做回自己了。
欧阳怀安,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朝研究所骑去。李玉婷收拾好餐桌,也骑上自行车向燕大而去。
欧阳逸轩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指向八点。他叫上冯瑞,匆匆下楼,奔公交站跑去。现在去101小学的公交在八点过五分,只有一班,然后就要等十几分钟了,他们的时间有点紧。
欧阳宇轩拉着冯瑞,穿行在人群当,犹如两只飞奔的兔,终在八点零五分之前,赶到了公交站,坐上了车。
冯瑞这一路狂跑,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上了车还咚咚咚的跳个没完。看一眼欧阳逸轩,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他好奇的问道:“小轩,不是吧,你还能气定神闲。”
欧阳逸轩笑笑:“忘了我跟你说的吗?我可是跆拳道少年组三品过四品间了。
冯瑞有点吃惊:“什么?你还练跆拳道,难怪会跑得这么快,大气都不喘一下,佩服了,回想起来,校门口睡倒了一大片,也不冤。”
二人说的话,公交到站了,他们下了车,又手拉手朝教室跑去。
上午只考一节英语课,考试时间定在了九点至十一点,他们来的还是比较早的。
冯瑞:“小轩,我们坐在这干什么呢?还有三十分钟呢?”
欧阳逸轩:“坐,只管坐啊,等别人来就好了,相比之下,我们只提前了十分钟而已,你看八点四十一到,是不是该来的都来了。”
欧阳逸轩的话还真灵验,话音刚落,罗颖就走了进来,看见欧阳逸轩和冯瑞两个人坐在教室里,罗颖笑着打招呼:“你们两个人来的够早的,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位呢?”
欧阳逸轩:“谦虚了,我们也就早到三分钟。”
罗颖:“欧阳逸轩,下午我们就放假了,老师会批改卷子,我们能去少年宫练琴吗?”
欧阳逸轩:“去少年宫练琴,那地方我没进去过。只是一个人在家里对着录音机了。”
罗颖,你没有专业的老师教过吗?那怎么能练得出来?提琴是很讲究的,和钢琴一样,不能偷奸取巧。天长日久的功夫。”
欧阳逸轩听了,表示理解,也表示赞同,说到:“我就是个业余的,你别太认真。”
罗颖听了笑笑:“好吧!”
考试之前的准备工作开始了。同学们陆陆续续都进了教室,见到欧阳逢轩后,都跟他打着招呼,:“欧阳老大早,欧阳老大好,仿佛现在欧阳逸轩才是他们的老师。”
情景让走过去监考的陈红禁不住摇了摇头:“这孩子,在班级里很有威信吗?”
秦琼和陈燕一起走来了,显得很低调,高跟鞋换掉了,花裙子脱掉了,长马尾盘成了丸子头,一身工装服穿在身上,显得成熟而稳重。”
她站在讲台上,把考试的要求规则说了一遍,然后就走下讲台,开始发卷子了。
他把最后一张卷子放在欧阳逸轩的桌面上时,笑着说了:“恭喜你,数学语文满分。”
欧阳逸轩笑着点了点头:“谢谢陈老师,知道了。”
英语考的很顺利,中午十一点时,就收走了试卷。
期中考试已经圆满结束了。
标问题,第126章最后一小段,“我你的主意。一方面怕齐老五拆腾,一方面怕浩老师的威胁,我也只剩下妥协了。”是删除了的内容,但由于操作失误,又发出去了。您如果有一天阅读到了,请原谅。
老朋友老同学的一桌叙旧酒道出多少人间的真情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