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育良出来四天了,他一直牵挂着安雪,也想让安雪获得一些锻炼机会,不过分依赖别人,这四天里,他并没有打电话。
他却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放不下。他今天把电话打到了医院,打给了乔嘉辉。
“喂!老乔吗?我秦玉良。”
“秦大哥,你好呀!”
“你这几天好些了吗?我也顺便问一下,安雪怎么样?”
“谢谢秦大哥惦记,我这几天非常好,进步很大。雪儿也非常好,你不用担心。”
秦玉良不担心,不担心才是见鬼了,他张了张口,又停下来,该怎么问呢?他思考了一会儿,说:“能给我介绍介绍雪儿这两天的情况吗?”
乔嘉辉:“怎么说呢?有点一言难尽?让我想想从哪开始说。”
秦育良听了这话,有点着急了:“什么?一言难尽,还要想想从哪儿说,雪儿有什么事儿了吗?”
乔嘉辉听了秦玉良着急的语气,吓了一跳,赶紧说:“没有没有,雪儿特别好,有人在照顾她。”
“有人在照顾她,我知道啊,不是林荣在一直照顾她吗?怎么还用上有人?难道还有别人?”秦育良反应够快。
乔嘉辉听了,也不敢卖关子了,说到:“我儿子乔振宇过来了,两个小家伙玩的很开心。他们已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等你回来我给你个惊喜。”
惊喜!秦玉良有点没接住这个词,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在努力的想着乔振宇是个谁?
记忆中的画面出现了,乔嘉辉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一个小男孩就站在林容身边,清秀、文雅、帅气、干净,身体中还透着一种永不言败的气质,那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
想到这儿,秦玉良打心底里笑了,雪儿是交了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他这半天不说话,对面的乔嘉辉以为自己做错了,悄悄的对林荣说:“小荣,我们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惹秦大哥不高兴了?”
林荣正忙着给乔家辉修苹果,刚才二人的对话,她也都听见了。她笑着对乔家辉说:“老乔,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是心脏手术做的吧?秦大哥,只是担心,哪有不高兴?”
乔嘉辉:“不知道啊,我实在担心别弄巧成拙了。”
林荣轻笑道:“唉,老乔,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咱们儿子也很优秀的,和雪儿能成为朋友,他们俩是互补。”
经过回忆的秦玉良,心里也悄悄的笑开了,却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互补?”这把正在说悄悄话的二人都吓了一跳。
乔嘉辉手一抖,手机便掉落在床上,声音不大,但传进秦育良的耳朵里,却有点声如惊雷。
秦育良:“怎么了?手机怎么一下没了声音?你是不是没跟我讲实话?是雪儿,有什么事了吗?”话中透着焦急。
林荣听了,随手拿起电话:“秦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雪儿很好,他是和我儿子乔振宇在一起练跳舞呢?振宇现在是他的舞伴。您放心好了。”
秦育良听了不仅放心了,而且心里还有几分小激动。安雪肯接受别人的帮助,能与别人和平相处,是他最想看到,也是最希望看到的。
秦育良有几分激动的说,太谢谢你们夫妻二人了,雪儿,能找到新朋友,这事我有点不敢想,这孩子有点内抑,怕你们也看出来了。”
“我也就不瞒了,她是接受不了现实的打击,才这样的。她是个聪明伶俐,又懂事的孩子,小时候也不这样。去年暑假的一场家庭变故改变了她。”
林荣笑着说道:“秦大哥,您放心。您说这些我们也看出来了。但这都不是问题,只要两个小孩相处的好,我相信安雪会好的。”
秦玉良有点丈二和尚,两个小孩相处的好,安雪就会好,这是什么逻辑?
秦育良:“我还有点不明白了,你家的振宇不回去上学吗?他们俩能在一起多长时间?如果真成了好朋友,一分开,怕雪儿更受不了了。”
“你们并不知道,他最害怕的就是别离,这孩子对分别这个概念特别在意和敏感,我在她面前不敢提”。
林荣有点吃惊了:秦大哥,听了您的话,我似乎有点明白了,雪儿是已经伤不起了,对吗?”
秦育良:“嗯,就是这样的!你们先照顾好雪儿,我估计这块的事马上就要办完了,我就可以回去了。”
乔嘉辉与林荣兴奋到:“好啊!我们在家等你回来。雪儿,现在可跟我们是一家人了,再加你一个,我们就是五口之家。”
秦育良听了,很高兴的挂断了电话。心里想,五口之家,我们好像组成了一个大家庭了,真好,多少年没听过这个词了,当年老师岳瑾初常挂在嘴边的一句,我们可是五口之家,要抱团取暖的。
洪胜舅舅,看秦玉良打完了电话满脸兴奋,意气风发的样子,问道:“秦小子,有什么大喜事了吗?这么开心?”
秦育良:“算是吧!我和雪儿的家又添了几个新成员,五口之家,想想都美。”
也不知道这秦大主任犯了什么病?“五口之家”这个词对他来说好像特别重要,一下子让他心花怒放起来,满脸挂着微笑。
洪胜舅舅听了嘴巴,张成了o型,惊愣了半晌,才问道:“你们家一下子就添了三口人,这什么情况?那小瑾呢?”
洪胜舅舅这一句话把秦玉良从梦中惊醒一样,想了想才说道:“你理解错了,是小雪成了别人家的干女儿,我也借光成了别人家的一员。”
洪胜舅舅更不明白了:“这什么跟什么呀,我越听越糊涂啊!小雪又被认领了,还把你也带上了。”
秦育良,也被洪胜舅舅问的蒙住了,半天才回到:“这样的,我一个患者的妻子在照顾雪儿,他们家的儿子也来了,陪着雪儿,所以现在的状况是两家人凑到一起过日子,等过一段时间就分开了,就是这样的五口之家。”
洪胜舅舅这才安心了一样,说:“再往后不要一惊一乍的,你快把洪生舅舅这条老命吓没了,你要是有了五口之家,那小瑾该怎么办?”
秦育良伸手抓了抓头皮,说道:“洪胜舅舅,我和温瑾这一生只能做朋友,但是我会照顾她的,只要有我秦育良在,绝不让她受伤害。
洪胜舅舅听了气的直翻白眼:“秦小子,谁让你到我这来表决心了?我就是要想知道你对温瑾丫头是什么想法?就不想和他结婚吗?”
秦育良苦笑着说:“洪胜舅舅,你仔细想想,我和文瑾都是年龄不小的人了。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忙,而且雪儿就是挡在我们两个中间的一座山,您知道是为什么?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洪胜舅舅听完,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哎,这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我觉得这世上的有情人是难成眷属。”
秦育良笑:“洪胜舅舅太悲观了,这世上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多,而且都过得很不错,请你仔细看看周边是不是这样的?”
供胜舅舅却不吱声了。
秦玉良和洪胜舅舅在号店又停留了三天,一天除了在大街上转一转,在哪也没去。等到第四天,老大,老二,老三已经把,1800万的现金支票了。洪胜舅舅和秦育良决定明天就启程了。
徐凯,刘峰,岳晋国三个徒弟做事也算雷厉风行,仅仅四天功夫,就把洪一玉石店门门店又撑起来了。
他们让洪一玉器店,住进了三个手工刀工,极好的师傅。又给他们请了两个小伙计,把他们那些烂玉石进行了二次深加工,再次打磨出来的玉石干净通透,许多玉器走上了珍品稀品之路。
那些残次品,不成样子的玉器被直接扔垃圾桶了,搞得洪爱国眼皮突突直跳,直觉肉疼。
洪一玉器店彻底被改造好之后,三个徒弟找来别人拍了录像,拿回来给洪胜舅舅看,洪胜舅舅非常满意,直接感谢上三个徒弟开了。
明天就是洪生舅舅的生日了,三个徒弟已经把过生日这地方定好了,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包了一个雅间,如愿阁。
听了这名字,也知道了个意思,既是如愿阁,那各个方面都应该如愿才对。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徒弟就去准备了,当洪胜舅舅穿好衣服,睁开眼睛下床后,两个后生小子进来了:“洪胜爷爷请。”
这是大徒弟徐凯的两个徒弟。二人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样貌超群。
洪胜舅舅见过了,非常喜欢二人,但再次见了,仍觉亲近。
两个人搀着洪胜舅舅,出了后院的的,直接从中庭走过,又穿过前厅玉器店的后门,进到玉器店内。
这店南门没开,开了北门。玉器店的西侧有一大间卧房。平时是没人住的,一直打扫的干干净净。这也就是洪胜舅舅的主卧室,这次回来,他进也没进来,和徒弟们挤在一起好几天了。
卧室的灯打开后,里面是十分明亮通透的,这里面有十几件摆件,都是洪胜舅舅当年自己打磨的。
看到这些物件,洪胜舅舅平静无波的心,终是跳快了起来,每一件玉品都是一年的记忆,都是他忙中偷闲时杰作。
洪胜舅舅的眼睛模糊了:“臭小子们,我此次回来没打算进这个门,不想带走这的记忆。你们倒好,硬把这些塞给老头子。”
徐凯、刘峰、岳晋国三个徒弟齐声说道:“师傅,你说您老人家,担子一撂一跑七年,今儿回来还说再不回来了,这是你的家,我们一直在想您,您知道吗?”
“您对我们都有救命之恩,更是再造父母。我们怎么能舍得把您放下。玉石生意的钱是好赚,但是没有您,我们拿什么去赚?钱赚多少是头,情结多深是底。师傅,您说说。什么才更重要?”
洪胜舅舅听到这儿,禁不住三个徒弟的一片深情的“摧残,”竟呜呜呜的哭出了声。还边哭边说:“就你们这三个赖皮,不好好的看店做生意,竟是跑我这儿讨要老头子的眼泪,该打。”
大徒弟徐凯走到柜子前,一把拉开柜子,里面是一套套崭新的中华男装系列。
柜子下面的的鞋盒子里是十几双老年人的老北京布鞋,和软皮软底的老年人皮鞋。
另一个小柜子里是春夏秋冬的裤子,旁边挂着七八条棉围巾,颜色鲜艳,犹如七彩的虹。
这让洪胜舅舅激动的更加泪流不止:“臭小子们,这社会上因为钱而忘了师傅的人太多了。我甚至都没有过期盼。但今天我才看到情比金坚,谢谢你们几个臭小子,给我上了一课”。
徐凯又说道:“师傅,换衣服,我们要出发了。”
洪胜舅舅从里边挑了套自己喜欢的衣服,换好。又换了一双新的鞋子,在徒弟们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秦玉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直发笑。这师徒间的情谊真是情比金坚呢?
洪胜舅舅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前妻儿子,媳妇女儿,女婿还有两个孙女,两个孙子都在外面等候了。
再不想认,但血缘关系是斩不断隔代亲,更是斩不断四个孙子的好奇心。
他们四个在父母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爷爷还在世,并且就是刚刚从门里走出来的憨态可掬的老头。
一个个兴奋的跑上来,高兴的叫着:“爷爷,命命跟我们回家吧!”
洪胜舅舅听了,人愣怔了半天:“我还有家可回吗?”
几个儿孙大声喊着:“有啊,我们的家就是爷爷的家。”
但洪胜舅舅却拒绝了:“我已经立了新家,你们的家只要管理好,过好就可以了。”
儿孙辈的几人愣住了,一个小过了一会,一个小女孩张口问道:“爷爷,这是为什么呀?”
洪胜舅舅,回答道:“没有为什么,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怕这一生也只能做这一件事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了。”
话说的让众人感觉有点怕,有点吓,更有点敬。为一件事情而把后半生都赌上去,这是很少有人会选择的事吧!众人之中,更多的是不理解。
秦育良:“洪胜舅舅的意思是,这几年的时间很可能都忙,没有时间回来光顾这里,等他把事情忙完了,就会回来的,大家不要想太多。”
人群中露出来了太多,“原来如此的表情。”
该说的都说了,人们陆陆续续的开始向,一家老字号“葆山金鸡铜锅苑走去。 ”
这里备了三个包厢,人们都进去落了座。洪胜舅舅的生日宴也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