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夜:“凡子,一个人对一个人好有错吗?可我偏偏错了,且错爱一生。这已经不是值与不值能说明白了。是我已经再无能为力的敞开心扉去爱别人了。”
廖一凡:“夜子,我理解,咱们是兄弟,即便不能感同身受,也能体味个**不离十”。
三十岁的浩夜还是流泪了,他不是为了自己的付出而落泪。而是因为一场欺骗,让他再次心痛不已。
浩夜也讲出了一件众人不知的事。
医院里,浩夜临近中午才醒来,一睁开眼,就对上若冰那双杏眼,看到他醒来,笑得眉眼弯弯:“浩夜,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这一夜半天的可真难熬,让人担心死了。”
浩夜有点不好意思:“谢谢你,若冰”。
若冰随口道:“谢什么谢呀!要谢也得谢谢爸爸,他开车经过,把你送到医院的。”
“爸爸。你的爸爸吗?他是干什么的?”
浩夜很直白。因为他的脑海里,有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晃过。
若冰:“爸爸是名小警察,在这周边巡逻,刚好遇见你晕倒了,就把你送到医院。也是爸爸帮忙安排你快速住院的。
浩夜当时是满身心的感激:“替我谢谢你爸爸,等我好了,我会当面感谢他。”
若冰:“爸爸帮忙时就说过,他是人民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遇到人民有事,哪有不帮之理。你安心养病,身体好了比什么都好。”
廖一凡听了直接没忍住,大骂起来:“他么的!她可真敢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那日兄弟三个守了一夜,中途浩叔浩婶来了,见你人平稳。有我们这三个损友在,他们表示放心。”
“浩叔第二天有个研讨会,要第一个发言。浩婶有个课件巡展参评活动,两人都很忙,我记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早上浩叔浩婶又来了,你还在梦里,医生查房你夜子都不醒。口里还呓语,玉婷姐,这棵杏树马上开花了,你看它蓓蕾都有红粉色了。还一脸傻笑。”
“知道吗?浩叔当时都冲你直摇头,还说了一句,臭小子,老子的爱徒你也喜欢哪?还冲着睡着的你,一脸微笑。”
“浩叔浩婶备了四份早餐。我们仨狼吞虎咽的吃了,快到上课时间,老大老二才匆匆忙忙的走了。”
“中午我买完饭回来,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碰到若冰。她说我头发乱的像颗刺蓬头,脸也脏兮兮的,眼睛像熊猫。
让我赶紧回家洗一洗,休息一下,还说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老师姜尚的课。”
“夜子,你最清楚,那尚老头对我有多严刻,稍不留神就给我请家长的,他可是我当年的噩梦。”
浩夜听到这,眼里闪过那个姜老头的形象:“四颗鲍牙,一脸清矍,精瘦干练,不苟言笑。一见到廖一凡总会是鸡蛋里挑骨头,有事没事都是凡子错。”
不知道为什么,浩夜想到这儿,竟然盯着廖一凡的脸看了又看,然后吗?就扑哧一声笑了。
浩夜这略显诡异的笑,把正生若冰的气,讲个滔滔不绝的廖一凡一下子戛然而止。
廖一凡盯着浩夜又愣怔了半天:“夜子,能不能严肃点,我可在十分认真的告诉你一段历史,你不认真听,还敢笑。你知不知道人家怎么给你挖的坑让你跳的”。
此时的廖一凡,失去了以往那种云淡风轻,凡事不往心是搁的模样。对于这事,他不但搁了,而且是一搁就是十年,甚至还一辈子没打算讲出来。
他也不想去破坏浩夜心中的女神形象,多一道伤疤,就多一分丑陋。
若不是觉得,这浩夜看上去,还没有完全走出来的样子,对人家还有那么一丢丢小留恋。
廖一凡也不会讲,已经打算这辈子烂在肚子里了,也不想多给浩夜添堵。
可今天的廖一凡,见了浩夜的样子。是又急又气,也顾没不了那么多了,做恶人就做到底,反正当年左挡右拦的事也做了,大骗子也当了,如今也不怕再惹哪路子神仙不高兴了。
他就是看不惯骗人之人,还能大摇大摆,招摇过市,而且还混得风生水起,且一点惭悔之意都没有。
廖一凡气咻咻的对着浩夜说:“夜子,我是不管你和若冰是否还有交集,是否会念念不忘。这一回,我这个恶人是当定了,且当到底了。你高不高兴,我都会阻止。”
浩夜听了,不气反笑到:“傻凡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再不知道深浅,我还对得起谁。”
“我这六年来,每每想起此事,第一个对不起的人就是我自己。”
“第二个就是我父亲,他那样的阻止我去读安西交大,说我不听老人言,早晚会吃大亏的。”
“我不但不听,还与他叫板,他才盛怒之下,把我赶出家门的。”
“再测,我与若冰之间,本该是平行线,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人为之下才有了交集,他的父亲也是其中之一对不对?。”
廖一凡:“那是一定的,他请我们哥仨吃饭时,就从我们几个口中套你的家世背景了。”
浩夜:“说实话,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当年的我,十七岁的年龄,只知道喜欢并不懂爱,只知道一味地对人家好。”
“是因为人家对我太好,且关爱有加。我无以为报,在迅雷不及掩耳的好感下,只好以身相许吗?”
廖一凡听了,像听了回天方夜谭,忍不住大叫道:“我靠!夜子,十年前哪,你就这么前卫呀!我说怎么那天过后,你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处处维护着她。”
浩夜:“护你个大头鬼,说话没深没浅了,是不是?又想吃爆栗了?”
廖一凡条件反射的捂上额头:“别别别,口误,口误!”
浩夜:“是若冰当时对我太好,我醒来时,她正用手触摸我的额头。口中还喃喃细语,该醒了呀!早就不烧了,你这个浩夜可真能睡,都一夜一上午了。”
“知道吗?凡子,那感觉是让人兴奋的,和玉婷姐摸我的头,送两颗糖时的感觉不一样。”
“那是一种更加细致入微的关心与温馨。第一次有了那种让人心咚咚咚跳个不停的体验,按都按不住。”
廖一凡:“就因为一激动,没按住当时的心跳,就把自己彻底给卖了,然后就开始了帮人家数钱的路。而且还一路过关斩将,把人家轻松送出国门。”
“夜子,这回头一看,不是你输了,被人甩了。是你赢了,而且赢了个彻彻底底。你在人家心目中得是个多么好的人呀!”
紧接着,廖一凡的话锋一转:“看着吧!用不了两年,有人会来啃回头草的,我把话摞到这。”
浩夜:“凡子,别在那胡说八道,我要是还回头,我那不是找虐是什么。再说了,人家是有家世婚姻的人,我浩夜再不济,也不可能掺和到人家婚姻里。”
“那永远不是我的选择,我现在只不过是为了一场错爱,再经历买单过程。“
“从那场恋爱中,我也看清楚了一些人性的本质,我不会再分心去投入这种情感当中了,从今以后,我只会做我想做的,我爱做的,不会让人再牵着鼻子走。”
廖一凡听了,笑了:“夜子,今天我也想撒懒,不想去工作。更为庆祝夜子重生。咱兄弟俩走一个。”
此刻的浩夜虽然和廖一凡,一口气聊了三个多小时,可胸口处总感觉闷闷的。他此刻都想找个地方大喊几声,把这种压抑排解出去。
廖一凡的提议让他立马接受:“好!一醉方休”。
廖一凡:“不醉不归。服务员,给我弄四个下酒小菜来。”
冲出包厢,踩着高跟鞋蹬蹬蹬下楼的若冰,心口也是闷疼的不想多说一句话。
她捂着胸口,回想着这几个月来,对廖一凡的生活圈,做过的调查。
勺园的素兰阁就是他在沈城的一处落脚点。每次出差归来基本都在这儿。
浩夜别墅也是他在沈城的一处常去之地,只要他闲,他们过去。
他这个人有时候喜欢热闹,酒吧驻唱的位置,他都会凑上去,唱几首。
有时候又喜欢安静,安静的缄默不语,宅在一处几天不见。
做生意时又是持成稳重。一般人想到的,他都能想到。一般人想不到的,他也能想到,所以这么多年来稳赚不赔,生意越来越好。
做生意已有六年,六年之中就打造出了“一凡”品牌,且已进军欧美。在服装界大舞台上占有一席之地。
他还注册了两家建筑公司,一年大大小小工程项目完工后,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从做生意这一点上,是个有头脑的企业家,嗅觉十分灵敏。
现在他的一凡公司与绿蜓公司合作,更是双赢的局面,她若选择单方面解约,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
尤其是廖一凡新开启的丝麻制品车间,在目前国际市场上,也是一流水准。
同样是流水线上作业,但每一件成品下线,比日本老牌工厂生产的成品只上不下。
从勺园跑下来的若冰犹豫开了,再谈,话己说决。不谈,豪森家的儿媳妇可不是好当的。
那儿可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蛇,令她背脊发寒,毛骨悚然,她是一点也不能马虎大意的。
开着保时捷若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闲转。她现在有点不知所措了。心烦意乱开了。她把车停在野生公园的停车场。
还好今天来参观的人不多,她一个人坐在车上,双手交叉地伏在方向盘上。
不知不觉中,大颗大颗的眼泪滴答而落,一滴又一滴,把她的咖色高跟鞋面润湿了一大片。
本以为今天见到廖一凡,就可以见到浩夜。可是真的见到了,他已经变得如此冷漠,不近人情一样,与六年前判若两人。
这是她眼中现在的浩夜。他变得冷峻而孤寂。这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
她在沈城,唯有的两个熟人,此时都成了陌生人。想到这儿,她顿觉得身心俱疲,备受打击。
一个费尽心思,才从豪,森家族旗下公司中,努力奋斗了两年,才获得来华发展的机会,却在此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痛和无奈。
她对自己选择的人生之路,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是的,她更后悔,浩夜待她的过去种种,虽然仍历历在目,可这种感觉,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
曾经觉得有了绿卡就会前途光明,繁花似锦。而今转过头一看,是这一切都有了,而她的心却空了。
她很无力回天般的趴在方向盘上嘤嘤嘤的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