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事务所：渡你意难平 第14章 余波与暗涌

晨光熹微，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筒子楼内弥漫着一种大战后的宁静，空气中残留的冷香与昨夜交锋的肃杀气息混合，形成一种奇特的氛围。

赵斌抱着已然“沉睡”的玩偶，坐在椅子上，神情是久违的平和，甚至带着一丝虚脱后的茫然。

十年的枷锁一朝卸去，巨大的轻松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但眼底深处那一直盘踞的惊惧，确确实实地消散了。

“感觉怎么样？”陆星辰递给他一杯温水，语气平和。

“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累的梦，现在终于醒了。”

赵斌接过水杯，声音依旧沙哑，但平稳了许多，“谢谢你们……真的。”他知道，如果没有眼前这两个人，他或许永远无法摆脱过去的噩梦和现实的监视。

墨幽静立窗边，指尖轻轻拨开一丝窗帘缝隙，观察着外面逐渐苏醒的街景。

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网，细致地扫过周围每一寸空间，确认昨夜溃逃的敌人并未去而复返，也没有留下新的监视印记。

“此件事了。”

她转过身，对赵斌说道，“玩偶执念已消，它现在只是一件普通的旧物。你可以选择留下它作为纪念，或是用你认为合适的方式安葬它。至于你……”

她的目光落在赵斌脸上，“你的未来，在你自已手中。那些纠缠你的阴影，短期内应不敢再来。”

陆星辰补充道：“我们为你准备的新通讯设备是干净的，里面存有我的联系方式。

如果后续再遇到任何不寻常的麻烦，或者想起什么可能与骚扰你之人相关的细节，随时可以联系我。”

他顿了顿，“另外，关于你之前接的那些设计零活，如果来源可疑，建议你暂时停止。我们会通过其他渠道，为你介绍一些更可靠的工作机会。”

赵斌感激地点点头，他知道，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新生开始。

离开筒子楼，坐回车里，城市清晨的喧嚣扑面而来，与楼内的寂静恍如隔世。

“夜莺那边有什么新发现吗？”陆星辰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道。

墨幽闭目感应了片刻，才开口道：“监视已彻底撤离，痕迹清理得很干净。对方很谨慎。”

陆星辰连通了与夜莺的加密通讯，将情况简要说明。

「收到。我正在分析昨晚截获的那段精神冲击波残留数据，」

夜莺的回复带着敲击键盘的背景音，「非常独特的频率，数据库里没有完全匹配的记录，但其中几个特征峰值的调制方式，与之前李哲镜屋里那个核心银镜的能量签名有部分重叠。可以确定是同一技术——或者说，同一‘法术’体系下的产物。」

「另外，」

她继续道，「对方撤离时，试图远程格式化赵斌旧设备里所有数据的指令，也被我拦截并反向追踪了。指令源像一个‘幽灵节点’，在暗网里跳转了十七八次，最终指向一个位于东欧的废弃服务器农场。这种藏匿手法，不是普通黑客或小组织能搞定的，背后一定有相当规模的资源支持。」

线索再次汇聚，指向那个隐藏在李哲背后的庞大阴影。

“他们似乎对强烈的情感能量，无论是痛苦的记忆，还是深重的悲伤，都格外感兴趣。”

陆星辰沉吟道，“收集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力量。”

墨幽的回答简洁而冰冷，“无论是用于修炼某些禁忌之术、滋养依赖负面情绪的存在，还是作为达成某种宏大仪式的‘祭品’，纯粹而强烈的情感，始终是捷径，也是毒药。”

她望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神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很久以前，亦不乏此类行径。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他们换上了更现代的外衣，行事却依旧如此……不择手段。”她话语末尾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凛冽杀意。

陆星辰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变化，知道她联想到了自身的过往。

他没有追问，只是将这条信息默默记下。

回到忘川事务所，室内沉静的檀香一如既往。

墨幽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那个存放着神秘碎片的博古架。她走近，指尖在檀木盒上轻轻拂过。

就在她的指尖触及木盒的瞬间，盒内那枚暗沉的金属碎片，似乎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鸣，如同沉眠中被惊扰的野兽。

墨幽的手瞬间顿住，眼神骤然锐利如刀。

这碎片……对昨夜她动用的力量，或者说，对击溃那股阴冷干扰的过程，产生了反应？

是共鸣，还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