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最深处,一间庞大的、布满各种精密仪器的手术室。
无数复杂到令人目眩的根管、细线从四面八方延伸出来,汇聚向房间中央两个并排的手术台。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麻醉剂气味以及......旺盛的生命力与腐朽衰败气息。
左边的手术台上,躺着志村团藏。
他**着上半身,那副总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躯体,此刻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灯光下——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败与松弛,布满了新旧叠加的、扭曲狰狞的疤痕。肌肉的纹理扭曲异常,隐隐有暗色的、不规则的凸起在皮肤下游走,仿佛里面埋藏着活物。
那是过度移植柱间细胞所留下的痕迹。
这些年,为了获得力量,为了延续生命,为了掌控写轮眼,他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如同一个勉强缝合、内部却不断崩坏的破旧皮囊。
此刻,团藏的胸口、腹部、乃至太阳穴,都连接着粗大的导管,里面流动着淡金色和翠绿色混合液体。他双目紧闭,眉头因痛苦而紧锁,但嘴角却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透着一抹期待。
数名穿着全套无菌手术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顶尖医疗忍者与研究员,正屏息凝神地进行着一场危险的手术。他们的额头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敢有丝毫松懈。
右边的手术台上,则是千手凌。与团藏相比,他看起来几乎不成人形。原本就单薄的身体,此刻更是骨瘦如柴,包裹在束缚衣下的躯干,肋骨几乎根根可见,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的身体同样被无数根管连接着,但输入他体内的,是狂暴的、充满了侵略性的柱间细胞原液,以及从团藏体内引导出的、混合了衰老细胞、阴冷瞳力、以及各种实验药物副作用的“毒素”与“杂质”。
他就像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千刀万剐的“过滤器”。
在过去的日子里,为了“净化”和“适配”柱间细胞,也为了测试凌身体的极限与反应,各种极端的手段被施加在这具年轻的躯体上。
高浓度的柱间细胞提取液被强行注入,观察排斥与融合;剧毒与辐射被用来刺激细胞变异与筛选;极端的痛苦与精神折磨被施加,测试在崩溃边缘,其血脉与细胞的反应……
即使以凌那被战争磨砺出的、远超常人的坚韧意志,在那日复一日的折磨下,也时常发出嘶哑的惨叫。
那声音透过厚厚的隔音结界传来,依旧让不少心志不够坚定的研究人员感到心悸。
但也正是这非人的折磨,换来了宝贵的、堪称“奇迹”的数据。
凌的身体,展现出了对柱间细胞近乎不可思议的“包容性”与“净化能力”。那些狂暴的细胞在他体内似乎被不断吸收、融合,去除了致命的攻击性,转化成了更易被其他个体吸收的温和形态。
虽然这个过程对凌的摧残,消耗的是他的生命本源,但对根而言,却是打开了获取柱间细胞力量的大门。
此刻,团藏正在享受这“成果”。
“团藏大人生命体征稳定,细胞活性开始回升……细胞活跃度上升3点……写轮眼排斥反应下降……”观察员汇报着数据,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
“继续,加大输出功率百分之五。”主刀的研究员冷静地命令。
更多的痛苦注入凌的体内,更多的“精华”被榨取,输送给团藏。
手术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
当最后一次循环完成,连接两人身体的复杂根管被依次切断时,团藏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他独眼中射出的光芒,锐利得惊人!脸上那层仿佛永远洗不掉的灰败和疲惫,也消散了大半。皮肤虽然依旧苍老,却隐隐透出了一丝润泽感。
他动了动被改造的右臂,上面的写轮眼似乎也灵动了一丝。更重要的是,一种久违的、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的轻松感,和一股蓬勃的、充满了力量的生命活力,在他干涸的躯壳中流淌。
团藏坐起身,无视了身上残留的手术痕迹和针孔,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恢复了少许弹性的皮肤,又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股久违的的力量。一抹愉悦的、冰冷而满意的笑容,爬上了他苍老的嘴角。
在助手的搀扶下,团藏披上一件新的深色外袍,然后扭头看向旁边的手术台。
千手凌躺在那里,如同一个被彻底榨干、丢弃的破旧人偶。束缚衣下,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是死人般的青白,嘴唇干裂,呼吸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汗水、血水、以及从毛孔中渗出的、带着淡淡腥味的暗色组织液,混合在一起,浸湿了身下的床布。
刚才那持续数小时的“过滤”过程,将他生命力压榨到了极限。即使此刻相隔甚远,都能感觉到他体内那种紊乱、枯竭的生命力。
团藏看着这样的凌,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如同看着一件运转良好的仪器,以及一丝……因发挥出预期功效而产生的、更深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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