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医院总是弥漫着消毒水和草药的气味,以及淡淡血腥气。
深夜时分,走廊里依然灯火通明,医护人员步履匆匆,压抑的呻吟和偶尔爆发的痛哭声从各个病房传出。
战争从未远离这个村子。
一间特别看护病房内,一盏亮度调到最低的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卡卡西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呼吸轻浅而急促。他的右眼被厚厚的医疗绷带缠裹着,但绷带下方,仍隐约有暗红色的血迹在缓慢渗出。
医疗班长,一位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中年女忍者,刚刚完成一轮细致的检查。她手中的检测仪器屏幕上,查克拉流动图谱呈现出紊乱的波形。
她关闭仪器,转向站在床边的波风水门,脸色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写轮眼的移植在生理层面上可以说是成功的,神经接驳完整,视觉通路重建。”她的声音平稳。“但是,排斥反应非常严重。这不仅仅是身体对异体组织的排斥,水门大人。”
水门静静听着,蔚蓝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深沉。
“这只写轮眼……”医疗班长顿了顿,“它不像是普通的移植器官。我们的仪器检测到,眼球内残留着强烈的、属于原主人的查克拉印记。这些印记正在与旗木卡卡西的身体产生奇特的共鸣,甚至是……对抗。”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病床上的卡卡西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即使在昏迷中,他的眉头也死死锁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带土……不要……”模糊的梦呓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声音破碎不堪,“琳……快跑……别回头……!”
水门的心猛地揪紧。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卡卡西那只没有插着输液管的手。少年的手冰冷而颤抖,仿佛在梦中依然紧握着什么不肯放手。
“没事了,卡卡西。”水门低声道,声音是罕见的柔和,却又带着沉重的疲惫。“已经安全了。琳没事,你也安全了。睡吧。”
也许是老师的声音起到了安抚作用,也许是药物终于彻底起效,卡卡西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重新陷入深度的昏迷,只是眉头依然没有舒展。
医疗班长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会持续观察,并尝试用封印术式辅助稳定。但最终,能否真正与这只眼睛共存,要看他自己。他必须从精神层面接受这只眼睛,接受……眼睛原主人的托付。否则,排斥反应永远不会停止。”
水门点了点头,目光没有离开卡卡西苍白的脸。他想起了那个总是迟到、咋咋呼呼、却比谁都重视同伴的宇智波少年。
代价太大了。
病房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混杂着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音量的交谈。水门替卡卡西掖了掖被角,转身走出病房。
走廊里,迈特凯、不知火玄间和惠比寿正朝这边走来。陪同他们的是一个名叫青木的特别上忍。他是前线指挥部与后方联络的通讯员之一,此刻脸色沉重。
凯走在最前面。他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圈红肿,但背脊挺得笔直,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般的眼眸,此刻虽然布满了血丝,却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坚毅。只是深处,是尚未凝结的、深不见底的悲伤。
“水门老师!”凯看到水门,加快脚步上前,声音有些沙哑。“卡卡西他……怎么样?”
“性命无虞,但需要休养。”水门沉声道,目光落在凯身上,“凯,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戴前辈是木叶的英雄。”
凯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挺直了腰板:“是!父亲他贯彻了自己的忍道!我会以他为荣!”
水门拍了拍凯的肩膀,没有再多说。
这时,一名通讯班忍者匆匆跑来,将一份加密卷轴递给青木。青木快速浏览,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怎么了?”水门问。
青木将卷轴递给水门,低声道:“最新情报。神无毗桥虽然被炸毁,但岩隐并没有如我们预期的那样撤退。相反,大野木派出了更多部队,从侧翼包抄,试图打通新的补给线。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云隐那边传来确切消息,四代雷影确认战死。云隐陷入内乱,短时间内无法对岩隐形成牵制。大野木可以全力对付我们了。”
水门握紧了卷轴。战争不仅没有因为神无毗桥的摧毁而结束,反而变得更加残酷了。
“还有。”青木补充道,“东南防线,宇智波一族那边也传来坏消息。一支巡逻小队全灭,宇智波真司擅自离队搜寻弟弟,至今未归。宇智波止水带队搜寻,同样失去联系。雾隐的攻势在加强。”
帐篷内陷入死寂。
凯猛地抬头:“那凌呢?!凌有没有消息?!”
水门、玄间同时看向凯。帐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青木皱眉:“千手凌?他不是在撤离部队中吗?应该早就回到村子了才对。”
“不。”水门缓缓开口,声音干涩,“撤离部队在归途中遭遇赤砂之蝎伏击……伤亡惨重。凌他……为了掩护同伴撤离,独自断后……确认……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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