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前辈——!!!”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木叶医院特护病房清晨的宁静。红豆猛地从病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上布满了冰冷的汗水,紫色的短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空洞而惊恐,仿佛还沉浸在某个可怕的梦魇之中。
梦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是无数狰狞的傀儡,是……凌前辈浑身浴血、被无数利刃贯穿、对着她露出惨烈笑容的画面!
“是梦……是噩梦……”红豆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令人心悸的景象。她环顾四周,熟悉的消毒水气味,洁白的墙壁,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这里是木叶医院。
她得救了?他们……回到村子了?
短暂的迷茫过后,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猛地涌上红豆的心头!她立刻环顾四周,急切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隔壁病床上,静音正半靠着枕头,脸色同样苍白。她的一只手臂缠着绷带,眼神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悲伤。
“静音姐!我们回来了!我们真的回到村子了!”红豆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她强挤出一个大大的、却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驱散心头的阴霾,目光急切地扫向病房里除了她和静音之外的第三张病床——那张床靠近窗户,阳光洒在洁白的床单上,空无一人,整理得一丝不苟。
红豆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她立刻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轻快:“凌前辈呢?他是不是伤得太重,在重症监护室?还是……还是医生在给他治疗?对!一定是这样!他伤得最重嘛!那个混蛋蝎……不过凌前辈那么厉害,肯定没事的!他可是‘迦楼罗’啊!”
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般,带着一种祈求,“他一定伤得很重吧?没关系!纲手大人那么厉害,等她回来了一定能治好凌的!等他好了,我们一定要拉他去三色丸子,我要把最大的那份让给他!还有村田,不知道他醒了没有,我们说好要一起去吃他家的烤肉的……”
红豆喋喋不休地说着,仿佛只要不停地说下去,就能掩盖住内心那不断扩大的不安。她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空床,仿佛下一刻,凌就会带着那副惯有的、略带疲惫的平静表情,推门走进来,无奈地对她说“吵死了,红豆”。
可为什么静音姐的眼神会那么悲伤,为什么病房里会这么安静。
静音只是静静地靠在床头,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和摇曳的树叶,仿佛没有听到红豆的话,又或者,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红豆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硬、碎裂。她看着静音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那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迅速缠绕住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静音姐?你怎么不说话?凌前辈他……是不是在重症监护室?没关系,我们等他好了再去看他……”红豆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一点点垮塌下来。
“静音姐!你说话啊!凌老师到底怎么样了?!”红豆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尖锐得刺耳,带着哭腔。她挣扎着想要下床,却因为虚弱和激动,险些从床上摔下来。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身穿白色医疗袍、戴着圆框眼镜的药师野乃宇端着一盘药品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同样憔悴,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当她看到已经醒来的红豆和呆坐的静音时,脚步微微一顿。
“野乃宇前辈!”红豆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切地问道,“野乃宇前辈!你告诉我,凌前辈呢?他在哪个病房?他的伤要不要紧?”
野乃宇的目光与静音空洞的眼神短暂交汇,静音轻轻地摇了摇头。
野乃宇的嘴唇抿了抿,端着托盘的手微微收紧。她走到红豆床边,将药品放在床头柜上,避开了红豆那充满希冀的目光。
“红豆,你刚醒,情绪不要太激动。”野乃宇的声音很轻,“你的伤势需要静养。”
“我不要静养!”红豆猛地抓住野乃宇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你告诉我!凌前辈到底怎么了?!他在哪里?!你说话啊!!”
野乃宇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和红豆那几乎崩溃的颤抖,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沉重的悲哀。
她看着红豆那双被泪水模糊、充满了绝望和祈求的紫色眼眸,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了。
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在摩擦。“红豆……千手凌他……他为了掩护我们撤离……独自留下来断后……我们……没能等到他……”
没能等到他……
红豆的身体猛地僵住,抓住野乃宇的手无力地滑落。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瞳孔骤然放大,仿佛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她呆呆地看着野乃宇,又缓缓转头,看向依旧望着窗外、仿佛失去灵魂的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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