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火影办公室。
时近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宽大的窗户,将房间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墨水的气味。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披白色火影袍,头上戴着斗笠。但此刻,斗笠的阴影却无法完全遮掩他脸上那深刻的疲惫与沉重。他手中的烟斗早已熄灭多时,却依旧叼在嘴边,深邃的眼眸透过镜片,失焦地望着窗外那片看似和平繁荣的村子景象。
一名戴着动物面具的暗部忍者单膝跪在办公桌前,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有一段时间了。他刚刚详细汇报了边境巡逻队传回的、关于土之国岩隐村在西北防线增兵、以及汤之国境内出现不明势力活动的情报。
汇报完毕,暗部忍者等待着火影的进一步指示。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桌后却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只有那吮吸着烟嘴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让人心头发慌。
暗部忍者面具下的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跟随三代火影多年,很少见到火影大人露出如此……失神的状态。
办公室内陷入了死寂,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村子里的喧嚣声,以及日斩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暗部忍者微微抬起头,透过面具的缝隙,小心地观察着火影大人。他看到的是一张苍老的、布满沟壑的脸庞,那平日里睿智而温和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任何一份报告上,而是呆呆地盯着摊开在桌面正中央的那份加急送来的、封口处还沾染着些许尘土和暗红色印记的卷轴。
那是一份来自桔梗山撤离部队的战报。
暗部忍者心下了然,默默地低下头,不敢打扰。
良久,猿飞日斩才极其缓慢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抚摸着那份卷轴粗糙的表面,尤其是卷轴末尾那几个用朱砂写下、刺眼无比的字眼。
‘…千手凌…确认…死亡。’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是他…当初在大蛇丸提出调派千手凌前往桔梗山前线医疗部队时,虽然有过犹豫,但最终,迫于当时桔梗山岌岌可危的战局、砂隐步步紧逼的压力、以及大蛇丸保证“会将安全带回来”的说辞,他点了头。他以为,凭借凌在医疗忍术上的天赋,在后方应该能最大程度地保证安全,甚至能为战事做出贡献。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战况会急转直下到那种地步!没有想到凌会如此不顾自身安危地活跃在最前沿!更没有想到,在战争结束的撤离途中,会遭遇如此精准的伏击!
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强烈的自责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猿飞日斩的心脏。他整个人也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猛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老兽般的闷哼。斗笠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露出了他瞬间变得灰白、布满沟壑的脸庞。
“火影大人!”暗部忍者心中一紧,失声惊呼。
日斩没有回应,只是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暗部忍者不敢多问,行了一礼,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日斩一人。夕阳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他看起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缓缓抬起手,捂住了脸,肩膀微微耸动。
千手凌……死了。
那个孩子……那个继承了千手之名,在桔梗山战场上空前闪耀,被誉为“迦楼罗”,被无数人寄予厚望的年轻天才……就这么……陨落了?
日斩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凌小时候在忍校安静看书的样子,浮现出他成为医疗忍者后救治伤员时专注的神情,那个孩子…………多么像当年的绳树啊……一样的才华横溢,一样的满怀热忱,一样的……为了守护同伴和村子,不惜牺牲自己……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悲剧,要一次又一次地上演?千手一族的血脉,难道注定要为了木叶流尽最后一滴血吗?
沉重的的负罪感和无力感淹没了日斩。作为火影,他见证过太多的死亡,但每一次年轻生命的逝去,尤其是像凌这样承载着希望的新星陨落,都像一把钝刀,狠狠地割在他的心上。
更重要的是……该如何向纲手交代?那个刚刚经历丧弟之痛不久,好不容易才从颓废中走出来,再次为了村子奔赴战场的弟子……该如何承受这又一次致命的打击?
日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纲手得知消息后,那崩溃绝望的模样。战争的残酷,远远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它吞噬生命,摧毁希望,将美好的事物残忍地碾碎在人前。
“团藏……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这个念头,不可抑制地浮现在日斩的脑海中。根部的行动一向隐秘,野乃宇也在那支队伍中……这背后,会不会有“根”的影子?但他立刻强行压下了这个念头,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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