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大将军府。
“报!”
一名背插令旗的斥候冲入议事堂,他单膝跪地,声音因极速奔驰而嘶哑:
“启禀大将军!汉中急报!魏延尽起汉中之兵号称十万,已出陈仓道,其先锋王平部距陈仓城已不足五十里!”
堂上曹真闻言霍然起身,一把按住腰间剑柄面色铁青。
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另一名斥候紧随而至,声音里透着惊恐。
“报!魏延军中有大量冲车、云梯等重型攻城器械,正由数万民夫沿途运输,其后勤车队绵延数十里,看其之势是要强攻陈仓!”
“强攻陈仓?!”
曹真身侧一个身着文士袍,眼神阴冷的男子缓缓开口。
正是司马懿。
他走到舆图前,目光在汉中与陈仓之间来回滑动。
“这魏延是疯不成?他哪来的底气强攻我关中坚城?”
曹真怒哼一声,一拳砸在案几上:“左将军张合何在?!命他即刻率兵增援陈仓!”
“再传令陈仓守将郝昭,务必坚守城池!绝不能让魏延这疯狗,在关中撕开一道口子!”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都因魏延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疯狂举动,而陷入一种高度紧张的战争节奏。
无数信使如飞蝗般奔赴各地,调兵遣将的命令雪片般发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那条通往陈仓的官道上。
无人知晓,就在这漫天烟尘的遮蔽下。
在整个天下都以为魏延要毕其功于一役,豪赌陈仓之时。
汉中,征北将军府。
此刻,府邸之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所有亲卫都换成了魏延最核心的飞浒军老兵。
他们眼神警惕手按刀柄,任何飞鸟走兽的异动,都会招来他们凌厉的目光。
书房之内,更是寂静得可怕。
魏延、邓艾、那剌,仅此三人再此议事。
那张铺满了整个桌案的舆图,不再是关中全境图。
而是一副更加精细、更加诡秘的山川河流走向图。
图的中央,一条用朱砂笔勾勒出的黑红色细线,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蜿蜒扭动。
子午谷。
“外面的戏,已经唱起来了。”
魏延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打破了死寂。
“曹真、司马懿,现在大概正对着陈仓方向调兵遣将,他们以为我疯了,准备强攻此城!”
他的目光从舆图上抬起,落在了邓艾的脸上。
“士载。”魏延一字一顿,“所有的铺垫都已完成,现在该你登场了。”
“我军的整个北伐计划,是功亏一篑,还是一战而定,皆系于你一人之身!”
邓艾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看着魏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血从胸膛直冲天灵盖。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我命你即刻率领一支斥候精锐,潜入子午谷。”
魏延的手指,重重点在那条黑红色的毒蛇线之上。
“我要你用双脚,为我军走出一条精确到每一个时辰、每一个山坳的行军路线!”
“我要知道哪里的溪流可以饮用,哪里的山壁可以攀爬,哪里的谷道狭窄到只能一人通过!哪里可能有曹魏的暗哨!”
“大军主力最多只有一月时间!你必须在一月之内返回,给我一份能让数万大军在十日内,神不知鬼不觉通过子午谷的路线图!”
魏延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座山,压在邓艾的肩上。
这不是命令,这是托付国运!
邓艾没有丝毫畏惧,他挺直胸膛。
“艾,领命!”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典农校尉。
而是一柄即将出鞘,饮血封喉的利刃!
魏延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一旁的那剌。
那剌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像一尊沉默的铁塔。
但他的眼神却如同林中的饿狼,充满了原始的野性与专注。
“那剌!此次潜入子午谷,九死一生。士载乃是我军之柱石,绝不能丝毫闪失!”
魏延看着那剌,沉声道:“我需要五个人,五个最精锐的乌浒蛮族勇士!”
那剌咧开嘴,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将军,那就让我亲自去!”
“不。”魏延直接拒绝,“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前线战事少不了你那剌!”
魏延的目光再次转向邓艾:“士载,我再给你五个飞浒军的老兵,他们纪律严明,擅长潜行格杀。”
“这支十人小队,就是你此行的全部依仗。”
“五名乌浒蛮兵,是你们的向导与猎手,他们能让你们在绝境中活下去。”
“五名飞浒军,是你们的刀剑与盾牌,他们能悄无声息地抹掉任何威胁。”
“而你,邓士载。”魏延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你是这支队伍的大脑,你的任务比他们所有人的加起来都重要!”
那剌闻言,巨大的手掌猛地拍在自己覆着皮甲的胸膛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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