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城中广场,欢呼声渐渐平息。
百姓们没有散去,他们继续围在广场四周。
广场中央,一座临时用木头搭建的高台已经立起。
魏延没依旧端坐于战马之上,陆逊和诸葛恪分立左右。
王平则指挥着士卒将张氏的管家,还有那几个在庄园外带头闹事、扔石头的地痞无赖,一个个推搡着押上了高台。
“跪下!”
士卒一声厉喝,将他们踹得跪倒在地。
张管家那张平日里谄媚油滑的脸此刻惨白如纸,肥硕的身躯抖得像一团筛糠。
那几个地痞更是吓得屎尿齐流,哭爹喊娘。
陆逊手持一卷竹简,缓步走上台。
他清了清嗓子,面对着广场上成千上万双眼睛朗声宣读。
“汉中豪族张氏管家张三,受其主之命聚众三百,公然围堵朝廷命官,阻挠田亩丈量之国策!此罪一也!”
“唆使无赖之徒,以石块、秽物攻击王师,致多名将士负伤!此罪二也!”
“平日里狐假虎威,强占乡邻田产,逼死佃户李寡妇一家三口!此罪三也!”
陆逊每念一条,台下便是一阵骚动。
“就是他!就是这张扒皮!我可怜的妹妹啊!”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地指着台上的张管家老泪纵横。
“我妹夫去年摔断了腿,交不上租子。这张扒皮就带人上门,说我妹妹勾引他,要拉去沉塘!”
“我那可怜的妹妹为了保住清白,一头撞死在他们家门口啊!他们连一张草席都没给!”
血泪的控诉,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还有我!我家的地就是被他用假地契给骗走的!我爹气得一病不起,没几天就去了!”
“这个畜生!去年还把我儿子的腿打断了!”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血淋淋的旧账。
被压抑了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彻底引爆。
“杀了他们!”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了声。
瞬间,整个广场都沸腾了。
“杀了这张扒皮!”
“血债血偿!”
“魏将军,为我们做主啊!”
群情激愤,声浪滔天。
无数百姓挥舞着拳头,眼睛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若不是有魏延的军队拦着,他们恐怕会一拥而上将台上的几人撕成碎片。
高台上的张管家等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地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魏延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手。
广场的喧嚣瞬间平息。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
魏延的手缓缓落下,指向高台。
“斩。”
王平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身后的刽子手一点头。
寒光闪过。
几颗人头冲天而起,重重落在台板上。
鲜血染红了高台,也震慑了所有人的心。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跪在地上的豪族家主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张老者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李家家主和王家家主则是面无人色,裤裆处一片湿热。
他们终于明白这个新来的汉中太守,不是在跟他们玩什么权谋心计。
他是真的会杀人。
而且是不讲任何规矩,不顾任何后果地杀人。
杀戮之后,魏延终于开口。
“本将再重申一次。”
“清查田亩丈量土地,乃是我大汉国策!是为了日后的北伐大业!”
“谁再敢阻挠,他们就是下场!”
说完,他拨转马头,看也不看那些被吓破了胆的豪族家主径直离去。
陆逊和诸葛恪跟了上去。
只留下王平处理后续。
张老者等人被冷水泼醒,随即被士卒粗暴地拖到了太守府。
他们没有被带入议事大堂,而是被扔在了府库的空地上。
空地上,堆满了从他们各家查抄出来的粮食。
旁边,还摆放着一本本厚厚的账册。
那是邓艾带着人初步整理出的,他们这些年侵占田亩、隐匿人口的罪证。
看到这些东西,张老者等人彻底崩溃了。
他们跪在地上对着魏延离去的方向,磕头如捣蒜。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我等有罪!我等愿意献出所有田产!求将军给我们一条生路!”
“所有隐匿的田亩,我们都交出来!全部交出来!只求活命啊!”
再无半分名士风骨,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几日后,汉中的天彻底晴了。
邓艾的丈量队再次出发时,所到之处再无半分阻碍。
乡间的里正、村中的耆老,早早便带着地契黄册在路口等候,脸上堆满了谦卑恭敬的笑容。
佃户们主动指认那些被豪族侵占的田地。
整个丈量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效率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
一处新开垦的军屯田边。
邓艾正带着几个吏员,进行最后的勘测。
他不像其他官吏那样站在田埂上指挥。
而是亲自走下田地,抓起一把泥土在手中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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