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那剌一个激灵,下意识就要领命。
陆逊、诸葛恪、邓艾、钟离牧四人却是齐齐一怔。
“将军,此时前去恐有不妥啊!”
最先开口的,又是陆逊。
他上前一步,那张温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急切。
“天牢乃禁中之禁,此刻卫将军身陷谋逆大案,牢中更是戒备森严,多有他人眼线。”
“将军此时前去无论见与不见,都会被那些有心之人视作与刘封串联,坐实武将结党之名!”
“届时,陛下与丞相的信任都将化为泡影!”
诸葛恪也难得地收起了脸上的轻狂,附和道:“伯言将军所言极是呐!将军您现在是棋手,岂能亲自下场把自己变成棋子?”
魏延停下脚步,转过身。
他看着眼前这四个神态各异,却都透着一股机敏与锐气的年轻人。
心中那股烦躁忽然平复了许多。
一个人扛着所有压力负重前行的日子,似乎真的要过去了。
“诸位,你们说的,延心中都知道。”
魏延重新走回厅堂中央,环视四人。
“但你们不明白,刘封他不是普通的棋子。他不仅是陛下的义子,更是关、张二位将军视若己出的子侄。”
“他更是我大汉军中,下一代出色将领的领军人物。”
“这颗棋子若是废了,影响的不是一地一城,而是整个大汉军队的士气与未来!”
“陛下的局是要清洗朝堂,敲打派系。但这个局不能以毁掉刘封为代价。否则赢得了一时,输掉的却是将来。”
“所以我必须去见他。我要亲自确认他的心,稳住他的神。”
“只有他这颗最关键的棋子不乱,这盘棋才不会彻底崩盘。”
一番话,让陆逊等人陷入了沉思。
他们看到了政治,看到了博弈,却唯独忽略了人心与情感在这场斗争中的分量。
“可是,将军您要如何进去天牢?”
邓艾瓮声瓮气地问出了最实际的问题。
魏延的脸上露出一抹莫测的笑意。
“士载莫要担心,延自有妙计。”
他不再解释,而是迅速开始分派任务。
“伯言。”
“下官在。”陆逊立刻躬身。
“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朝中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派系、出身、姻亲、政见。”
“以及和禅公子与封公子的亲疏远近全部梳理出来,做成一张情报网。”
陆逊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他没有半分犹豫郑重一拜。
“逊,领命。”
魏延的目光转向诸葛恪。
“元逊。”
“下官在!”诸葛恪挺直了胸膛,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要你把一个消息,传遍江陵城的每一个角落。”
“就说陛下对此次武将干政之事龙颜大怒,已动了杀心。”
“为了给太子扫清障碍,恐要效仿孝武皇帝,行钩弋夫人之事。”
“钩弋夫人?!”
此言一出,连陆逊都变了脸色。
孝武皇帝杀钩弋夫人是为了立幼子为储。
怕主少母壮,外戚专权。
现在把这个典故拿出来,意思再明显不过。
就是要为了保刘禅的太子之位。
而将刘封以及所有与他有牵扯的势力,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这一招太毒了!
“将军,此举会不会……”陆逊有些迟疑。
“我就是要让他们怕!”
魏延冷哼一声。
“只有把他们逼到悬崖边上,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才会不顾一切地跳出来。”
“元逊,你能不能办到?”
“将军尽管放心!”
诸葛恪眼中放光,拍着胸脯保证。
“不出半日,我保证让全江陵的达官贵人都相信,他们的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刀!”
最后,魏延看向了角落里最沉默的两个人。
“邓艾,钟离牧。”
“末将在!”
“你们的任务,就是去盯着那些被元逊的火烧得坐立不安的鱼。”
“我要你们监视所有曾经参与过刘封府邸聚会的武将,以及那些在朝堂上为刘封说过话的官员。”
“他们见了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要一清二楚。”
“尤其是那些私下串联,试图寻找退路的人,给我盯死了!”
邓艾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钟离牧则更简单。
“若有异动,可杀否?”
魏延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回答。
“可。”
……
当天下午,江陵城内最热闹的几家酒楼茶肆里。
一些平日里以贩卖消息为生的说书人和游侠儿。
他们都在不经意间,从某个出手阔绰的俊朗青年口中,听到了一个足以让他们魂飞魄散的宫闱秘闻。
“听说了吗?陛下这次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了!”
“卫将军的事只是个引子!真正让陛下动杀心的,是那些武人竟然想学前朝,干预立储!”
“嘘!小声点!我可听说了,昨夜陛下在御书房枯坐一夜,提笔写了四个字——‘孝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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