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的休整,转瞬即逝。
石头城的城头之上,那面“刘”字大旗仍在狂风中招展。
魏延将手中的佩剑插回腰间的剑鞘,转身面对着他麾下这群刚刚饱饮过鲜血的虎狼。
那剌和他的乌浒蛮兵身上还沾着温热的血浆,脸上狰狞的油彩被汗水和血水冲刷得斑驳,却更添了几分凶煞。
邓艾的脸上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刚才指挥的不是一场攻城战而是一次沙盘推演。
钟离牧则靠在一处墙垛旁,百无聊赖地擦拭着他那柄长枪,对周遭的尸骸与血腥味视若无睹。
“传我将令!全军总攻,目标建业!”
魏延没有多余的废话,便为江东的国都敲响了丧钟。
“吼!”
那剌第一个响应,他用手中的巨型砍刀用力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身后的三千乌浒蛮兵,也随之用兵器敲击着城砖发出一片令人牙酸的噪音。
这是他们独特的,出征前的仪式。
魏延的命令,如水银泻地般传达到了每一个角落。
江面之上,留守的柴桑水师战船迅速调整阵型,将方向对准了建业城那高大而漫长的城墙。
陆地上,蛟虎营的士兵们则分成了数个攻击阵列,在邓艾和钟离牧的调度下有条不紊地朝着不同的方向运动。
一场针对一国之都的总攻,就这样以一种蛮不讲理的方式悍然发动!
“那剌!”
“末将在!”
“你的任务,还是老样子。”魏延指着远处建业城最高的南城门,“给我从那里爬上去,把城门的口子撕开!”
“好!”那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扛起砍刀带着他的蛮兵们向城墙发起了冲锋。
他们没有携带任何笨重的攻城器械,只有一捆捆特制的带着铁爪的钩索。
“钟离牧!”
少年站直了身体。
“蛟虎营弓弩手归你调遣,用强弩压制城头,为那剌提供掩护。”
“诺!”
钟离牧点了点头,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邓艾!”
“末将,在……在。”
“士载,你坐镇中军统筹全局。哪里的城门有松动,后续部队就给我从哪里压上去!不要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遵……遵命。”
邓艾立刻回到一处临时搭建的指挥台,开始对着舆图下达一道道精准的指令。
安排完一切,魏延翻身上马。
他拿起了那柄饮过无数鲜血的长刀,刀锋直指建业!
“其余人马,随我从中路平推过去!”
“杀!”
潮水般的攻势从水陆两个方向,同时涌向了那座巍峨的都城!
建业城墙之上守将朱治须发皆白,他扶着墙垛看着城外那黑压压如同蚁群般涌来的敌军,脸上满是苦涩与绝望。
孙绍投降的消息,早已如同瘟疫一般在军中传开。
兵无战心,将不知为何而战。
他们为之效忠的主君已经先一步跪下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该为谁卖命?
“将军!南面!南面墙上有人爬上来了!”
一名传令兵惊恐地尖叫。
朱治猛地转头望去,只见到一副让他永生难忘的恐怖画面。
数十道钩索被狠狠地抛上了城头,死死地扣入了砖石的缝隙。
紧接着一个个赤着上身、涂满油彩的野人,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矫健姿态顺着绳索高速攀爬而上!
他们矫健得不像是人,更像是山间的猿猴!
“放箭!快放箭!”
朱治声嘶力竭地吼道。
稀稀拉拉的箭矢从城头射下,却根本无法阻挡那些蛮兵的脚步。
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能在攀爬的途中,用手中的小盾格挡开射来的箭矢。
“嗖嗖嗖——!”
就在这时更加密集更加致命的箭雨,从城外呼啸而来!
钟离牧指挥的蛟虎营弓弩手,对城头展开了无情的覆盖式打击!
城墙上的江东弓箭手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压制打得抬不起头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刚刚组织起来的火力网瞬间崩溃。
就在这片刻的火力真空期。
“吼——!”
那剌第一个翻上了城头!
他巨大的身体落在城墙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他环视着周围那些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江东士卒,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下一刻他动了。
巨大的砍刀卷起一阵腥风血雨!
一名江东校尉鼓起勇气举刀迎了上去,试图将这个缺口堵住。
“当!”
一声脆响,刀断人亡。
那名校官被那剌连人带刀,从中劈成了两半!
这血腥的一幕,彻底击溃了周围守军最后一点心理防线。
“鬼……是鬼啊!”
“快跑啊!”
防线,从内部开始崩溃了。
更多的乌浒蛮兵从这个缺口涌了进来,他们挥舞着各种沉重的兵器,在城墙上展开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与此同时,建业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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