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外围临时设立的隔离区域内,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夜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悲怆与恐慌。三十余名北域逃难者被暂时安置在此,由全副武装的堡垒修士看守。不远处,几名被制服的虚组织潜伏者被封禁了灵力,单独关押在特制的禁制牢笼中,神情或狰狞,或死寂。
厉锋大步走来,独臂按着刀柄,脸色阴沉如水。赵铁柱立刻迎上,低声汇报:“统领,都控制住了。逃难者那边情绪不稳,尤其是那几个玄天剑宗弟子。俘虏嘴很硬,用了些手段,只撬开了一个修为最弱的,但知道的不多。”
“带我去见见他们。”厉锋声音低沉。
他首先走向逃难者聚集处。看到厉锋到来,尤其是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历经血战的煞气与筑基后期的威压,原本低声啜泣、议论纷纷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目光复杂地望向他,有敬畏,有期盼,更有深深的恐惧。
独目叟连忙上前,再次躬身:“厉统领!之前队伍中混入奸细,老夫实在惭愧,有眼无珠……”
厉锋抬手打断了他:“此事稍后再论。独目叟,你之前说北域战局崩了,玄天剑宗山门岌岌可危,具体情况究竟如何?虚组织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他的目光如电,扫过人群,尤其在几名玄天剑宗弟子身上停留。
独目叟苦笑一声,脸上皱纹更深,那只独眼中满是后怕与绝望:“厉统领,岂止是岌岌可危……说出来,恐怕您都难以置信。”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大约半月前,血煞宗、阴鬼门、白骨观三方魔宗,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不计代价地对玄天剑宗所有外围据点发起猛攻。这本身就很反常,这三家虽有摩擦,但从未如此齐心。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攻击方式极其诡异,很多阵法禁制在他们面前形同虚设,仿佛……仿佛早就知道了破解之法!”
“我们起初以为是出了内奸,但后来发现,许多据点失守前,都出现了同一种东西——”独目叟的声音带着颤抖,“一种……灰色的雾!那雾能侵蚀灵力,腐化法器,最可怕的是,它能让人不知不觉间变得狂暴、嗜血,甚至……攻击自己人!”
“虚蚀之雾!”厉锋和旁边的赵铁柱同时色变。他们亲身经历过这种力量的可怕。
“对!就是那鬼东西!”独目叟用力点头,“后来我们才从一些拼死传出的消息得知,这一切背后,都有虚组织的影子!他们不仅提供了那种诡异的灰雾,似乎还派出了高手直接参与围攻!剑宗的‘流云剑’柳长青前辈,就是被三名魔将和一名气息诡异的灰袍人联手围攻,最终……剑断人亡!”他说着,看向那名抱着残剑的女修。
那女修,名叫苏婉,此刻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道:“师尊……师尊最后让我们快走,说山门核心的‘万剑朝宗大阵’还能支撑一阵,但若找不到克制那灰雾和虚组织高手的办法,破阵……只是时间问题。他让我们向南,找凌师叔,或者……找曾经与凌师叔并肩作战过的陈令主!”
她猛地跪下,朝着厉锋和堡垒方向叩首:“厉统领!求求你们,救救玄天剑宗!救救我师尊和同门!那灰袍人太可怕了,师尊的流云剑意竟然都难以伤他分毫!只有凌师叔的玄天剑气,或者……或者陈令主那种能克制虚无的力量,才有可能抗衡啊!”
其他几名剑宗弟子也纷纷跪下,悲声恳求。
厉锋连忙将苏婉扶起,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情况比想象的更糟!虚组织竟然直接介入了北域大战,还派出了能硬抗金丹剑修的高手!玄天剑宗这北域擎天之柱若真的倒下,整个北域乃至古渊南部的局势都将彻底崩溃!
“诸位请起。”厉锋沉声道,“玄天剑宗与我聚煞堡同为人族正道,凌仙子更是于我堡垒有救命之恩,此劫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只是……”他看向昏迷者所在的听剑轩方向,语气沉重,“凌仙子如今重伤昏迷,性命垂危。而陈令主……亦在生死关头上挣扎。”
“什么?!”苏婉等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凌师叔她……陈令主也……”
独目叟也愣住了,这才明白为何之前感应中堡垒气氛如此凝重,高手气息寥寥。
“不过,你们方才也看到了。”厉锋话锋一转,眼中燃起一丝希望,“陈令主虽昏迷,但其力量并未完全沉寂。方才那净化骨梭、诛杀奸细的琉璃光华,便是明证!只要令主能醒来,一切就还有希望!”
他看向苏婉怀中残剑:“苏姑娘,你说凌仙子需要‘剑魄重生莲’救治,玄天剑宗内,可还有此物线索?或者,宗门古籍中,可曾记载过其他能重塑剑魄、治愈道基的奇物或秘境?”
苏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片刻后,犹豫道:“剑魄重生莲……宗门宝库中似乎曾有一株,但那是镇宗之宝之一,由掌门亲自掌管,如今山门被围,恐怕……”她摇了摇头,随即又道,“不过,师尊生前曾提及,宗门秘典中记载,在极北‘永冻荒原’深处,与‘寂灭海’交界之地,有一处上古剑修留下的‘试剑古界’,其中可能存在能滋养剑魄的‘养剑池’或相关遗宝。只是那地方环境极端恶劣,空间紊乱,更有未知凶险,宗门多年来也仅有零星记载,无人真正深入探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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