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那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的回应,如同冰冷的剑,斩断了最后一丝虚伪的缓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远处暗红色能量柱的搏动声,似乎也随之停滞了一瞬。
“唉……”
一声悠长而复杂的叹息,从听剑轩方向传来,带着一种仿佛历经沧桑的疲惫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决绝。
“陈渊,你还是如此……固执。”韩嵩的声音不再试图劝降,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却多了一种冰冷的疏离,“你以为,老夫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权力?为了背叛?”
陈渊悬浮于残垣之上,尽管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但脊梁挺得笔直,星云双眸锐利如刀,穿透空间,仿佛直视着阵眼核心处的韩嵩。
“不为权力,为何引外敌破我堡垒?不为背叛,为何设局害我忠勇部下,抽我堡垒根基戊土天擎?!”陈渊的声音如同寒冰撞击,字字诛心,“韩长老,收起你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你的道,早已偏离,堕入魔障!”
“魔障?哈哈哈哈哈……”韩嵩的笑声传来,带着一丝悲凉与嘲讽,“小子,你可知这天地将倾?可知那‘虚无’并非终结,而是另一种……**归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意味:“你只看到堡垒的损毁,看到眼前修士的伤亡,你可曾看到那寂灭星骸背后真正的恐怖?可曾感知到那无处不在的‘虚’之低语?归墟守墓人固守循环,但循环的尽头是什么?是彻底的寂灭!是连归墟都无法容纳的终末!”
凌清雪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玄天剑意特有的斩破虚妄之力:“荒谬!万物生灭自有其道,剑心通明,当斩尽邪魔外道!尔等勾结虚组织,行此灭绝之事,与魔何异?岂不闻‘我辈修士,何惜一战’!”
“小女娃,你玄天剑宗传承久远,难道古籍中未曾记载‘纪元之劫’?”韩嵩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质问,“负隅顽抗,不过是延缓了毁灭的过程,徒增痛苦!唯有拥抱虚无,重塑秩序,方能于破败中求得一线新生!老夫非是背叛,而是为这古渊,为这堡垒,寻求一条……真正的生路!”
“生路?”陈渊猛地打断他,声音中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愤,“以数千信任你、追随你之人的尸骨铺就的生路?以抽取戊土天擎,断绝此地最后根基为代价的生路?韩长老,你这生路,沾染了多少同袍的血?!”
他一步踏前,尽管身形微晃,但气势却骤然攀升,那黯淡的本命道星在丹田内发出不甘的嗡鸣,轮回星焰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
“我的道,是存在!是抗争!是守护脚下之地,珍视身边之人!”陈渊的声音如同宣誓,响彻在这片废墟之上,“纵使前方是万古虚无,我心如剑,亦要斩出一条自己的路!这条路上,或许布满荆棘,或许终将倒下,但至少……我问心无愧!”
“而你的道,”陈渊目光如炬,直指核心,“不过是畏惧死亡,屈从于所谓‘必然’的懦夫之行!是将自身恐惧,凌驾于众生存续之上的自私之道!”
“放肆!”韩嵩似乎被戳中了痛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惊怒,“黄口小儿,安敢妄论大道!你根本不明白你面对的是什么!”
“我不需要明白!”陈渊厉声喝道,“我只需要知道,你在毁我家园,杀我袍泽!这就够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手中那枚光芒黯淡的星核向前一推!
“凌仙子!”
早已蓄势待发的凌清雪,毫不犹豫地娇叱一声:“玄天剑狱,封!”
磅礴的冰蓝色剑意冲天而起,并非攻向听剑轩,而是在陈渊前方布下了一道纵横交错的剑气牢笼,暂时隔绝了那“逆五行化灵阵”蔓延过来的无形吸力!
与此同时,陈渊双手疯狂结印,残存的神魂之力与星核最后的空间本源被他疯狂抽取,注入身前那不断荡漾的空间涟漪之中!
“找到你了!”陈渊眼中精光一闪,他凭借着对堡垒阵法结构的熟悉,以及星核对空间的敏锐感知,终于在“逆五行化灵阵”与戊土天擎庞大能量流转的间隙,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空间褶皱!
这是阵法运转时,能量潮汐自然产生的“波纹”,寻常难以察觉,更难以利用。但此刻,对于初步掌握空间之力,又拥有星核的陈渊而言,这就是唯一的通道!
“走!”
他低吼一声,用尽最后力气,一把抓住凌清雪的手腕,周身暗银色光芒大放,两人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瞬间被那急剧扩大的空间褶皱吞噬!
“嗯?空间波动?!他想强行穿透阵法!”听剑轩顶,韩嵩脸色一变,他没想到陈渊在如此状态下,还敢如此疯狂地动用空间之力,“阻止他!”
守护在阵眼旁的两名虚组织金丹后期修士反应极快,一人袖袍一甩,一道灰黑色的“虚蚀锁链”如同毒蛇般射向陈渊消失的那片空间;另一人则双手结印,引动“逆五行化灵阵”的力量,那片区域的空间瞬间变得粘稠、紊乱,试图将陈渊二人逼出,或者放逐到空间乱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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