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嫡女，腹黑王爷的神医妃 第124章 雁门关内，潜龙布防

雁门关，帅帐旁新设的“监军行辕”。

慕容辰已换下沾染血污的战袍，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坐在书案后，翻阅着孙振等人送来的关防文书、伤亡清单、物资账册。灯光下，他眉宇间的疲惫依旧，但眼神锐利，下笔如飞，批阅意见条理清晰，甚至对关防布置、伤员安置、粮草调配提出了数条切实可行的改进建议，令侍立一旁的孙振、韩将军等人暗自心惊。

这位二皇子，不仅武勇过人（今日冲击“苍狼卫”时身先士卒），竟对军务政务也如此熟稔，与往日印象判若两人。

“伤亡士卒，按新定抚恤章程，加倍发放。家在北境的，优先安置。重伤者，集中到东营，本王带来的军医和药材，优先供应。阵亡者，名录核实，立碑入祠，其家小，由关内拨田抚恤。” 慕容辰放下笔，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关墙破损处，分三段，日夜轮班抢修。韩将军，着你部负责东段；李参将，西段；王偏将，中段及城门。材料不足，拆关内废弃营房补充。十日之内，我要看到城墙复旧如初，甚至更固。”

“得令！” 韩、李、王三人抱拳应诺，心中再无半分轻视。这位皇子监军，是真懂行，也是真敢做事。

“孙将军，” 慕容辰看向孙振，“关内粮草，清点后报我。陇西援军自带了一月粮草，可暂补不足。但长久之计，还需朝廷拨付和后方转运。北运通道近来屡受阻挠，你可知情？”

孙振脸色一黯：“末将略有耳闻。似乎是沿途州县，加强了盘查。将军……墨将军之前打通的那条线，近来也不甚顺畅。”

慕容辰眼中寒光一闪，淡淡道：“此事本王会处理。你只需守好关防。另外，墨将军重伤之事，严禁外传，尤其不能让北漠探子知晓。对外只说将军劳累过度，旧伤复发，需静养。关内一应事务，暂由本王与诸位将军共议决断。可能做到？”

“末将等遵命！” 众人齐声应道。墨轩重伤昏迷，关内正需主心骨，慕容辰此刻挺身而出，手段能力皆让人信服，自然无人反对。

“都去忙吧。” 慕容辰挥挥手。

众将退下后，帐内只剩慕容辰一人。他走到帐壁悬挂的北境舆图前，目光落在抚州方向，久久不动。墨忠悄悄进来，将一枚蜡丸放在案上，又默默退了出去。

慕容辰捏碎蜡丸，里面是夜枭从抚州传来的密报，详细叙述了蜀中原料被控、朝廷逼献配方，以及墨昭的应对之策——“献简化配方”、“派员进京”、“营造舆论”、“建立本地种植网络”。

看着密报上那些条理清晰、步步为营的计划，慕容辰冰冷的眸中，终于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波澜，那是一种混合着惊叹、欣慰与深沉痛楚的复杂情绪。昭昭……你真的长大了。在如此绝境下，竟能想出这等以退为进、绵里藏针的对策。这份坚韧与智慧，远胜当年京城那个明媚却也需要他庇护的少女。

只是，这份成长，付出了何等惨痛的代价。坠崖之痛，失忆之苦，兄长重伤之危，林相步步紧逼之险……皆因他当年的懦弱与无能。

他将密报凑近灯焰，看着它化为灰烬。昭昭，你做得很好。接下来，该我了。蜀中官商？朝廷逼宫？北运受阻？这些，我来解决。

他走到书案前，提笔疾书。一封是给他在蜀中布政使司的一位潜伏多年的暗桩，令其暗中调查此次“官商”行动的幕后主使及具体操办人员，搜集其不法证据，并设法干扰、拖延其收购进程，为聂锋打通山道和墨昭建立本地网络争取时间。

另一封，是给他留在京城的心腹，令其暗中联络几位与林相不睦、或保持中立的清流御史和朝臣，将“奇味轩”主动献方、愿以成本价供应边军、并派人指导工坊的消息“无意”中透露出去，并引导舆论，赞扬其“忠义”，反衬林相一党“与民争利”、“迫害忠商”的嘴脸。同时，设法在工部将作监内部制造些“小麻烦”，延缓其仿制进度。

第三封，则是以“北境监军、二皇子慕容辰”的名义，正式上书朝廷，详陈雁门关血战之惨烈、守军之忠勇、墨轩将军身先士卒以致重伤之情形，并强烈谴责后方某些衙门、官吏借“筹备军需”之名，行“刁难商旅”、“截断边关补给”之实，致使前线将士缺粮少药，寒心不已。奏章言辞恳切又不失锋利，并附上了沿途关卡刁难沈记商队的部分证据（由沈砚提供）。这是明牌，要将北运受阻之事，捅到朝堂之上，逼林相有所收敛。

写完三封信，用火漆密密封好，交给最信任的亲卫，令其以不同渠道，火速送出。

做完这些，慕容辰走到窗边，望着关外沉沉的夜色。北漠大营的方向，灯火零星，阿史那摩也在舔舐伤口，酝酿下一波攻势。时间，对他们双方来说，都同样紧迫。

“墨轩，你得快点醒过来。” 慕容辰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帐中显得格外清晰，“这北境，这盘棋，没有你，我独木难支。昭昭在后方苦苦支撑，我们在前方，更不能倒。”

他想起白日里，墨忠悄悄塞给他的一枚蜡丸，是抚州那边，墨昭让夜枭带给兄长，却被墨忠转交他的。里面没有文字，只有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新炒制的“麻辣粉”，粉末细腻，色泽红亮，辛香扑鼻。

慕容辰拿起那包“麻辣粉”，凑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那霸道而温暖的香气，瞬间冲入肺腑，带着抚州阳光的气息，和那个女子沉默而坚韧的力量。

他将粉末小心地倒回油纸包好，贴身收起。仿佛这样，就能将那千里之外的暖意与支持，紧紧握在手中。

关外，夜风呼啸，带着边塞特有的苍凉。但关内，帅帐旁的行辕中，灯光彻夜未熄。一场由南北两地、朝堂市井共同参与的、更加复杂激烈的博弈，随着这位“苏醒”皇子的落子，已全面展开。而远在抚州的墨昭，尚不知晓，她那份送往雁门关的、无声的“心意”，已被另一个人郑重收起，并化作反击的力量。

南北呼应，明暗交织。对抗林相的战线，在墨轩重伤昏迷的至暗时刻，却因慕容辰的“出鞘”和墨昭的“坚守”，悄然连接，变得更加绵长而坚韧。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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