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严侗说晚饭前可以玩一会儿,不需要一直看书。但严恕毕竟不是十一岁的孩子,太幼稚的游戏他没兴趣,都不知道能玩些什么。这边又没手机游戏什么的,总不能玩丢沙包或者踢毽子吧?
故而严恕还是选择了看书。侍墨从大书房拿来了一堆书,他正好一本一本地看起来。
严恕先选择的是《文章正宗》,这本书类似于后世的《古文观止》,里面有很多他非常熟悉的,甚至从小就能背诵的古文名篇。由易到难,方是进学阶梯么。
不过,他如今的阅读目标和之前不一样。以前他看到好的文章就欣赏一下,现在么,他想连注释一起背下来。
严恕在背八股文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力甚至比他之前还要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记性本来就会比较好的缘故,真的特别适合背书。这优势如果不利用,就有些浪费了。
这么一读就是一个时辰,一直到李氏派人过来喊他吃晚饭,他才放下书本。
严恕刚走到饭厅,李氏就说:“听你院子里伺候的人说,哥儿一直在念书?这读书虽然要紧,但身子也要注意些。”
“是,我知道。”严恕回道,然后他看了看周围,问:“爹爹还没来?”
“你爹爹也在书房用功啊。他不是要准备会试么?再说了,我肯定得先派人去叫你,然后再叫他。否则让他等着你吃饭?那他又该不高兴了。”李氏一笑。
严恕听了,觉得挺有道理的。然后他想,自己前面几日是不是对李氏有些过于恶意揣测了?如果她是个藏奸的,坑自己的时机应该是很多的。不过至今好像没有过这种情况。上次他挨揍,主要也是他自己拼命往他爹的忌讳处撞,倒不应该怪他继母。
还没等严恕想清楚,严侗到了。严恕对他爹行了一个礼。
严侗点了点头,说:“坐下一起吃饭。”然后又说:“哦,你还坐不得吧?那算了,你站着吃吧。”
严恕说:“是。”然后走到桌边,端起饭碗,开始吃饭。
严恕一边吃饭一边观察他爹,只见严侗吃饭并不太快,一点声响也无。每个菜不过夹几筷子,就不会再动。这应该是世家子从小训练的礼仪规矩。
不过严恕自己是个极为挑食的,基本可以概括为这不吃,那也不吃。所以他看了满桌子六七个菜,就只挑了一条鱼下筷子。然后随便扒拉两口饭。
严侗吃完饭,放下筷子,见儿子就吃了一点点,问:“恕哥儿怎么吃那么少?”
其实这些菜基本都是照着严恕原主的口味做的,但是他如今喜欢吃的东西已经改变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
见严恕期期艾艾地答不上话,李氏接口了:“还不是老爷太严了,把哥儿给唬住了?他年纪还小。我听下人说,你今日中午又打他。这打了又打的,哪里有这种道理?恕哥儿又没犯什么天条。”
严侗无奈地看了李氏一眼,说:“我何尝想打他?这小子说了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就不能再好好说一遍么?恕哥儿身上还有伤,你又打他,让他怎么不怕?七情伤身,惊恐是最伤脾胃的,他怎么吃得下饭?到时候弄坏了身体,老爷就要后悔了。”李氏看上去很护着严恕。
严恕赶紧说:“是孩儿的不是,不怪爹爹教训。”
“你看,哥儿多懂事。我就说恕哥儿这孩子,根本用不着狠打。本来就是个聪明懂事的。老爷偏不信。”李氏说。
严侗一笑,说:“看到啦,你娘护着你。”
严恕知道他爹的意思,只好顺着他爹说:“多谢……娘。”
原主在李氏过门以后,其实一直是叫李氏“娘”的。后来他对李氏心存芥蒂,才改称更加尊重,也更加疏远的“母亲”。今日再改回来,他有些别扭。
李氏一笑,走过去摸摸严恕的头,说:“我们这算和好了,是么?”
严恕想把头偏开,但是忍住了,他说:“是娘宽宏大量,饶恕孩儿的不恭。”
“你这孩子,一家人说什么宽宏大量这种话?”李氏嗔怪。
“好啦,你不用一直哄着他,他又不是三岁。”严侗有些看不下去。
“哥儿才十一岁,本来就还是个小孩子。”李氏说。
“好吧,好吧,你要宠着就自己宠吧。反正养不教,父之过。既然我回来了,他的教养自然绕不过我去。严父慈母,正好。”严侗对李氏一笑。
要不是中午被教训得狠了,严恕真的想再翻个白眼。一边说儿子,一边还要秀恩爱,真是服了。
“谁也不敢绕过老爷,只是请老爷稍微对哥儿柔和些。”李氏说。
“我岂有不疼他的?只是若不管教,是害了他。”严侗说,然后他抬手止住了李氏再说话,“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恕哥儿,吃完了么?吃完了就跟我去书房。”
然后,严侗就带着严恕离开了饭厅,留下李氏一个人无可奈何。
严恕到了书房以后,严侗看了他一眼,问:“吃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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