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严侗最近温和了不少,严恕也不敢放肆,毕竟他爹的威慑力还是在那里的。只不过对着严侗的时候,他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起讲练了七八天以后,严恕开始写八股的正文,也就是四个对子。
说是四对,其实也不一定,有时候是三对,有时候甚至可以是两对甚至是散句,不同时代要求不同。就如今而言,以三对为多,最后的束股很短,或者干脆没有。
这个部分非常难,严恕练了两日,还是全无头绪。
严侗的书房之内,严恕非常尴尬地把写完的文章交给他爹。
严恕觉得,这并不是自己不想好好写,实在是能力有限。
严侗皱眉看完全文,说:“八股文十分讲究起、承、转、合的逻辑关系。从全篇来讲,起讲为起,提二比为承,中二比为转,后二比为合。其间的内在联系十分严密。分而言之,提比、中比、后比之内又各有起、承、转、合。你这文章写的是什么?感觉基本是乱的。”
严恕低头。
“起、中、后、结各两比内,凡句子的长短、字之多少,与声调缓急之间,都须两两相对成文。对偶要求工整,声律也要讲究。这些我都给你说过好几遍了吧?怎么说了不听?”严侗的语气转为严厉。
严恕苦笑,拿写诗的文字标准写议论文,他真的做不到。
而且还要讲究什么起承转合,讲究什么‘一正一反、一深一浅、一虚一实’,这个难度简直要上天。杀了他算了。
严侗见儿子低头不语,火气又上来了。他这些日子是有意压着自己的性子,但是看着严恕这怎么都教不会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上手。
严恕当然不想惹他爹,只能说:“我……我再改改?”
“改你个头,给我重写!没一句话能看的。”严侗说。
见严侗发火,严恕还是很怵的。他赶忙点头,说:“是,我回去重写。”
“恕哥儿,你能不能给我用点心,好好写?”严侗加重语气。
“爹爹,我已经在努力好好写了,可是水平就这个样子。绝对没有敷衍的意思。”严恕苦着脸。
可能是最近天气热了,人比较容易烦躁,严侗这火一下子没压住,他说:“你给我过来。”
“……”严恕委屈,他期期艾艾地说:“爹爹,我说的都是实话。”
“把戒尺拿过来。”严侗没理他儿子的辩解。
“爹爹……”严恕求情。
“翻倍。”严侗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吓得严恕赶紧把戒尺给他爹拿过来,双手递过去。
“左手?”严侗说。
严恕快哭了,他伸出左手。
“手放桌子上。”严侗吩咐。
“……”严恕咬牙。他知道这是最痛的打法,放桌子上的话,一戒尺下去,手心手背都会非常痛。但是他不敢拖延,知道他爹说翻倍是一定会翻的。
“爹爹,我知道错了,要不,您换个地方教训?”严恕满脸通红。
严侗瞪他一眼:“你点菜呢?还挑地方。那就趴好。翻倍打,四十下,你给我受着。”
严恕深吸一口气,走到桌子边上趴好。
严侗没放水,结结实实地抽了四十下。整个过程,严恕除了惨叫,只能死死抓住桌子的边缘,连求饶都不敢,别说乱动了。
四十下罚完,严恕发现自己嗓子都有些哑了,动一下就痛,满头大汗。真是把以前他爹心情好的时候欠的账一次性还清了。
“好了,你就在我这边写。”严侗把儿子拽起来。
严恕委屈,他真的不是态度问题,就是能力问题。他爹为什么打那么重?
写不好就是写不好,难道打死了他,他就能妙笔生花了?
严侗看儿子愣着不动,又给他一板子,“没听见?”
“嗷。”严恕痛叫一声,“爹爹……我……”
“别废话,坐着写。”严侗说。
严恕震惊地看他爹一眼,坐着写?这是写文章呢,还是上刑呢?
“看我做什么?没挨够?”严侗问。
严恕咬牙,慢慢挪到椅子边坐下去,这酸爽,他恨不得蹲个马步。
严侗瞥他一眼,说:“赶紧的。前面不用重写,从入题开始,全部给我重新写。”
严恕擦一擦痛出来的眼泪,几乎是哆哆嗦嗦地开始拿起笔。
一点思路都没有。
严恕觉得真是要命了,他全副精神都在熬痛上了,实在是没办法思考。
但是他甚至都不敢转头看下他爹的脸色,怕再招来一顿打。
严恕强自定了定神,集中注意力好好想,还是没思路。他又快哭了。真的要逼死他么?逼死了也写不出来啊。
“在磨蹭什么?半天不写一个字。”严侗语气又已经不耐烦。
严恕绷不住,直接站起来说:“您打死了我,我也没思路啊。”
“哦?那接着挨吧。”严侗说。
“不,不要。”严恕赶紧坐下,“哎呦。”他又差点跳起来,但是他没空管痛的问题了,赶紧逼着自己下笔,先写再说,好不好的,后面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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