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恕从地上爬起来以后,活动了一下膝盖,去厨房随便找了两口吃的,然后就直奔严思的房间。
一来他是想再道个歉,二来他实在对他大伯太好奇了,想打听一下他大伯的情况。
严修虽然是原主的亲大伯,但是他从十七八岁开始就放浪形骸,和严侗的关系非常差。哪怕在分家之前,他们两兄弟的交流也不多。所以原主其实对大伯并不熟悉。
严恕回到自己的小院,敲响了严思的房门。
严思开门以后,严恕马上道歉:“二哥,我刚被爹爹罚跪大半个时辰,你就看在我膝盖都痛死了的份上,饶了我的口误。好么?”
“我真的没生你的气。”严思笑着摇了摇头。
严恕见他二哥笑了,知道他真的消了气,就挥手让抱书出去,然后神秘兮兮地问:“二哥,我觉得大伯是个神人啊,你能给我说说你爹么?”
严思看严恕一脸好奇的样子,有些苦笑,说:“我也觉得我爹爹是个神人。”
“快给我说说。你知道的,我爹一向很……额……很那个什么你爹,所以他在家基本不会提起大伯。”严恕不好直接说他爹看不上亲兄长,只好含糊其辞。
“我觉得我爹是个极聪明的人,说实话,如果他的聪明有十分之一用在举业上,估计就能中举了。但是他全用在了各种被你爹讨厌的事上。”严思叹口气。
“你要问他怎么想的,我觉得他的想法往上追述可以追到竹林七贤所谓的‘越名教而任自然’。而往近了说,可以联系到江西学派的“真心说”。要以你爹的说法,他就是放纵自己的**,以至于天理灭而人欲肆。”严思说。
“哦?听起来大伯还挺有意思的。他并不是简单的纨绔子弟,而是有很多自己的想法的。”严恕说。
“我爹擅琵琶,工写词,精六博,在江南青楼里,估计名声要和柳屯田差不多了。人家逛青楼都大把花钱,我爹……他可能可以赚钱。”严思扶额。
“那你家在府城的房子怎么卖了?”严恕问。
“我爹是个挺有任侠之气的人,他好像是为了救济什么朋友吧,当时一时银子不凑手。不过,据他说最近人家还他钱了,他想把宅子买回来也行,只是他觉得没必要,在城郊挺好的,他年纪渐渐大了,没那么喜欢府城的热闹了。”严思说。
“他第一次带你去青楼,你几岁?”严恕看气氛不错,问出了他最好奇的问题。
“八岁。”严思说。
“什么!”严恕简直不敢相信。
“我爹说从小在那种充满**的地方出入,长大以后才不会被各种**所迷惑。他说,我们要做**的主人,而不是被其所驱使。”严思淡淡地说。
“额……也有道理。但是,你那个时候也太小了吧?”严恕说。
“我那个时候又没碰那些女人,就是在我爹和她们各种搞风月之事的时候,我跟着别的人弹琴,画画什么的。”严思说。
“啊?你这家教,也是绝了。”严恕惊叹,把妓院当少儿兴趣班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说实话,看得多了,还真就觉得红粉骷髅了。也不是说那些地方没真情,但是总的来说,的确是脏。十五岁的时候,我因为渐渐长成,就不想去了。”严思说。
哎呀,这哥们是小小年纪就看破红尘了?逛青楼还能有这个效果?
“大伯带你逛青楼的时候我们还没分家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严恕问。
“我爹怎么可能让家里人知道?他带我和大哥去青楼都找外地的,不去本县的青楼。”严思说。
“这……那念哥儿也去过?”严恕想到了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堂弟。
“当然,分家以后,我爹更加没顾忌了。”严思说。
“额……”严恕不知道说什么好。严侗和严修,真的好像是两个极端的人物。严侗听说儿子去看个戏,都恨不得把儿子打死。严修带儿子从小出入风月场所。
“他……不会弄坏身子么?”现代的严恕毕竟已经是个高中生了,所以那方面并不是一点不懂的。他觉得严念十岁进青楼不合适啊。
“额……”严思犹豫了一下,说:“我爹不会让他真的碰女人的。”
“这能管得住?”严恕问。
“你以为就你爹能打你啊?我爹在青楼里的眼线比老鸨都多,我们一言一动都瞒不过他。”严思说。
“噗……”严恕刚喝一口茶,全喷出来了。
“你,咳咳,你这说法……”严恕咳嗽不止。
“我说的是实话。”严思看严恕那么大反应,一笑,说:“我当我爹的面都那么说。”
“那他不打你么?”严恕问。
“他从来不计较我对他恭敬不恭敬。”严思说。
“好吧。我对大伯真的挺好奇的。等我爹去赶考了,我觉得可以去拜会他一下。”严恕感叹。
“叔父回来会家法伺候你的。”严思说。
“不是,我又没干什么?拜见一下亲大伯,难道不应该啊?”严恕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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