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课讲完了,严恕觉得应该开始心理辅导了。但是他又觉得这么单刀直入是不是太直接了?连个由头都没有。
于是严恕打算先和孝哥儿扯一扯闲篇。
“孝哥儿,最近和愿哥儿相处得还好么?”严恕问。
“挺好的。”李崇孝说。
“听说你最近每日下午和全哥儿一起在我家里温书,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伺候的人说。如果他们有什么不经心的地方,或者你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和我说,或者和你姑姑说。千万不要忍着。”严恕说。
“这里一切都很好。”李崇孝回答得言简意赅。
“呃……我听说……你有点用功过度了。晚上背书困了就去睡觉,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可勉强。这样反而不利于读书。”严恕决定不绕圈子了,直接说重点。
“是。”李崇孝惜字如金。
“……”严恕不知道说啥,这孩子真的是不爱说话。
愿哥儿每日叽叽喳喳的,几乎让人觉得他烦。而孝哥儿好像一直在用最简短的语言应付交流。
严恕知道,如果暂时不考虑穿越因素的话,这孩子之前的日子一定过得很糟糕。不然七岁的男孩子,正是活泼淘气的时候,绝对不至于是这个模样。
“嗯……你在家的时候,还好么?”严恕觉得自己交浅言深了,但是这小子油盐不进,他也只能有话直接问了。
“还好。”李崇孝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了。
“……”严恕无奈了,这是个硬茬子,防御心态太强了,啃不下来。算了,以后慢慢来吧,这也快吃午饭了。
于是,严恕只好说:“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去吃饭吧。”
严恕就带着李崇孝去饭厅了。
吃完午饭,三小只自去午休,下午就是孩子们自己温书的时间。严侗有空的话会找人抽背抽讲。
严恕觉得有必要找李氏问问她二哥家的情况,以便于更好地引导孝哥儿,所以就去了正房。
“娘,我觉得孝哥儿的性子有些不太像他那个年纪的男孩子,他在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严恕在李氏面前已经完全有话直说了。
李氏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她和她二哥李孚迪年纪相差不大,从小一起长大,她是比较了解她二哥的。而她之前回家寡居,和她二嫂交流也比较多。所以李氏对她二哥家的两口子感情是比较复杂的,她觉得他们都不是坏人,也谈不上会苛待孩子。但是若说有多么一碗水端平,实在是谈不上。
李氏犹豫了一下,说:“你也知道,孝哥儿的生母是我二哥身边的一个侍婢,出身是不太好的。而且他从小就不爱说话,对长辈来说,他的性子不是特别讨喜,我二哥和二嫂应该都不太喜欢他。但是也绝对谈不上故意虐待孩子。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那他生母呢?”严恕问。
“他生母……我嫁给你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丫鬟,所以我对她印象不深了。她不是个特别出挑的女孩子,无论颜色还是性子,都挺平庸的吧。我也不知道我二哥怎么就会想到要收用她。如今,她在我二哥那里是不受宠爱的。”李氏略想了想说。
“那孝哥儿那么用功,可能是想为生母争口气?”严恕问。
李氏有些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那孩子真的不爱说话,问他什么也不说。我几次问他家里的情况,他都和我说,一切都挺好的。无论是我二哥,还是二嫂,都对他挺好,两个哥哥也挺好。
别的不说,我觉得信哥儿就不太可能是个特别好的兄长。倒不是说他有什么坏心眼,但他那么淘气,肯定欺负过弟弟。而我二哥的次子比孝哥儿大两岁,又是爱妾所出,估计也少不了欺负孝哥儿。但是孝哥儿这孩子,什么都不肯说的。”
“看来,孝哥儿之前在家里日子不会过得太好。生母出身低位又不受宠。他自己又不被亲爹和嫡母重视,两个哥哥年纪都比他大,又是骄矜或者淘气的性子,不免欺负他,他年小力弱,根本打不过,而且估计也没有大人给他做主。”严恕分析。
“但你要说孝哥儿被欺负得很惨,也应该不至于,毕竟李家的男孩子每个人都有奶娘和稍微年长一些的丫鬟伺候,如果少爷们闹得太过分,她们会制止的。”李氏说。
“娘,下人能阻止什么?最多不闹出人命,不弄出特别显眼的大伤,可是一点点的零碎折磨,对年幼的孩子来说也是非常要命的。”严恕说。
“哎,你说的是。可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李氏也有些忧虑,说:“你说,这孩子的性子,还扭得回来么?”
“可以吧,他才七岁。”严恕说。
“可是……”李氏欲言又止。
“怎么了?”严恕看着李氏问。
“我有时候提起信哥儿和谦哥儿,会觉得孝哥儿的脸色不太对,特别是眼神。可能是我想多了,他毕竟才七岁。可是我总觉得,他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李氏有些不安,她觉得会不会是自己误会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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