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恕背完第二篇八股范文的时候,严侗召唤严思去他的书房了。他已经将三篇文章改好,然后剩下的就让严思自己改。
所以下午的工作就是,严恕背《文章正宗》,严思改自己的时文,主打一个各干各的,互不干扰。
因为有严思一起读书,严恕觉得自己一个人睡午觉不合适,他就没睡。
然后严恕就后悔了。他实在是不能适应早上起那么早,中午还不睡觉,他真是困得要死。这严重影响了他的背书效率。磨刀不误砍柴工,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对某些人来说的确是真理。
还好,本来严侗对严恕下午的功课要求就不高,没说要他把看的那些书背下来,只要求泛观博览。所以严恕稍微放心一些。否则他真的不用过了。
昏昏沉沉地背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两篇文章也没背下来,严恕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背了,随便看看书吧。
他放下手上的书,打开《史记》,开始随意翻看。
不得不说,带三家注的《史记》白文比他上辈子看的中华书局的百衲本还难看一百倍。不知道是不是太困了导致耐心下降,严恕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字看不进去。
看了一会儿,严恕直接支着头睡觉了。
突然,严恕觉得有人拍了他一下,一下子跳醒。果然,是他爹。完了!
严侗见儿子看书都看睡着了,伸手翻了翻书册,说:“看《史记》都能睡着?”
严恕看到他爹的那一刹那就彻底清醒了,心中苦笑。“前世”他下午上课的时候也经常昏昏沉沉的,班主任巡课发现他睡觉,会找他谈话。但是哪怕是班主任,也绝对没这辈子的严侗唤醒效果好。
“我帮你醒醒神?”严侗神色已经冷下来了。
“不,不用,我已经很清醒了。”严恕连忙摇头,赶紧跪下。
“哼。”严侗看儿子吓得要命,就没直接动用武力,他问:“中午没睡?”
“没有,我看二哥不睡午觉,就没好意思一个人睡。”
“下午做了点什么?”
“看了《文章正宗》上两篇文章,然后就……翻了下《史记》。”严恕犹豫着说。
“下午两个多时辰,你就做了这些事?”严侗不满。
“我……太困了……总觉得看不进书。”严恕嗫嚅着说。
“好,自己拿戒尺吧。”严侗说。
“……”严恕无语,还是没逃过一顿打。当然,他自从看到他爹那一刻开始,心里就有准备了。
严恕苦着脸拿来戒尺递给他爹。
严侗说:“上次我看你身上伤势未愈,对你宽待了很多,这次就没那么舒服了。”
严恕低头,伸出左手。
严侗刚想上手打,又顿了下,说:“挨手板我怕你受不住。趴下吧。”
严恕本来已经很红的脸差点烧起来,不带这么羞辱人的吧?
他不肯动,说:“还是打手板吧。我不是小孩子了。”
严侗没和儿子废话,直接一戒尺打在严恕的左手上。
“啊!”严恕惨叫,痛,痛,太痛了!和他上次挨戒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只挨了一下,他就觉得手要废了,手上的皮都要被打破了。
“再让你选一次。你要选手板,那就还有十九下,你慢慢挨着。”严侗说。
严恕估计了一下,自己的手不可能承受得了,只好乖乖趴到桌子上。
差不多的力道,打在手上受不住,打屁股上倒是还能忍。严恕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了。
严侗打人的规矩是不能躲,不能哭,不能求饶。当然,如果他问你话,肯定得回答。
只挨了三四下,严恕就觉得他高估自己的忍耐力了,打屁股上也受不住。
不过他受不住也得受着,只好惨叫,因为他不敢求饶,越求饶打越多,这是他这个身子的原主的经验。
严侗看儿子叫得挺惨的,手上减了力道,问:“现在不困了?”
“不困,一点不困了。”严恕赶紧回答。既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也是为了不惹他爹,他这次死忍着没哭。
打完最后两下,严侗一把拽起儿子,说:“下回还困的话,你直接来找我,板子是管够的。醒神效果很好。对么?”
严恕低头不语。
“你以前在私塾的时候,中午应该也不睡吧?那下午会困倦么?”严侗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有时候会困。”严恕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
“守溪先生发现了会罚你么?”
“如果睡着了,会罚的。”严恕说。
“罚你什么?”
“抄一遍《论语》里面的‘宰予昼寝’章。”严恕回答。
“抄一遍?这也能叫罚?”严侗无语。
严恕心里疯狂吐槽:要不人家是专业的私塾先生呢?他懂得教育方法啊。这属于激发学生的羞耻心,督促学生上进。惩罚不是目的啊。谁像你,除了打人,基本没啥教育方法。
当然,他面上一点都不敢露,死命低头。
“呵,都说守溪先生好脾气,果然如此。他就算不撤帐我也得把你叫回来,要不然不知道能惫懒成什么样子。”严侗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