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笑哈哈 第1章 瑞士表妹来袭

三月里的苏州，柳枝刚抽出嫩芽，桃花初绽。“姑苏第一锅”后院的书房里，林墨正在拆阅一封从瑞士寄来的航空信。信是汉斯教授写的，但内容却让林墨颇为意外。

“亲爱的林墨、程浩：春天好！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我的侄女苏菲下个月要来苏州了。苏菲今年22岁，刚刚从苏黎世大学艺术系毕业，对中国文化极其着迷。她看了林医生的故事和你们的资料后，坚持要来苏州‘寻找灵感’。”

“苏菲是个好孩子，聪明、热情，但...有时过于热情。她对中国文化的了解，主要来自电影、小说和她自己的想象。所以她对苏州的期待，可能和实际情况有些出入。还望你们多多关照，帮她看到真实的、美好的苏州。”

“她计划在苏州待三个月，学习中文、研究中国艺术，当然，还要品尝地道的中餐。她说要创作一系列‘魔幻姑苏’的画作。我已经把你们的地址给她了，她应该会在4月5日左右抵达。”

“另：苏菲会带去一些瑞士特产，包括她母亲做的格鲁耶尔奶酪和风干牛肉。她说要教你们做正宗的瑞士奶酪火锅改良版——用苏州食材的那种。”

“祝一切顺利！期待听到苏菲在苏州的故事。”

林墨放下信，对正在逗元宝玩的程浩说：“程兄，咱们要有客人了。汉斯教授的侄女，瑞士来的表妹苏菲，要来住三个月。”

程浩眼睛一亮：“瑞士表妹？有意思！她会说中文吗？”

“信里没说。但汉斯教授提醒我们，她对中国文化的了解可能...比较浪漫化。”

柳如烟正好进来，听到这话，立刻来了精神：“瑞士表妹？本小姐来负责接待！保证让她感受到最地道的苏州热情！”

孟云卿也微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在下可助其了解苏州文史。”

周大虎拍胸脯：“俺负责安全！保证瑞士姑娘在苏州平平安安！”

接下来的两周，“姑苏第一锅”开始了接待准备工作。柳如烟把二楼的一间客房精心布置：换了新的窗帘和被褥，摆上苏州刺绣的靠垫，墙上挂了苏州园林的水墨画，桌上放了盆小小的茉莉花。

“本小姐打听过了，瑞士人喜欢简洁，但咱们也要让她感受到苏州的精致。”柳如烟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孟云卿准备了一份“苏州文化入门指南”，用中英文双语写成，图文并茂，从园林历史到小吃种类，从方言特点到礼仪禁忌。

林墨和程浩则在研究瑞士奶酪火锅的做法，想着怎么用苏州食材改良。程浩突发奇想：“咱们可以用豆腐代替部分奶酪，降低腻感，增加蛋白质！”

“那还是奶酪火锅吗？”林墨质疑。

“这是‘姑苏改良版’！”程浩理直气壮。

四月五日，清明刚过。上午十点，苏州火车站出口，林墨、程浩和柳如烟举着写有“苏菲·穆勒”的牌子，在人群中张望。

“汉斯教授说她穿着传统瑞士服装，应该很好认。”柳如烟说。

话音刚落，一个醒目的身影出现在出口处——金色的长辫子盘在头顶，红色连衣裙外套着白色刺绣背心，颈上挂着小小的牛铃项链，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背上还有个画板。

“是她！”程浩指过去。

苏菲也看到了牌子，眼睛一亮，拖着箱子快步走来。她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你们好！我是苏菲！你们是林墨和程浩吗？”

“是的，欢迎来到苏州。”林墨用英语回答，“这位是柳如烟，我们的朋友。”

柳如烟用她有限的英语说：“wele to Suzhou! I am Liu Ruyan!”

苏菲高兴地和每个人握手，力气大得惊人。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用充满诗意的语气说：“啊！这就是苏州！古老的东方威尼斯！我终于来了！”

从火车站到“姑苏第一锅”的路上，苏菲的眼睛几乎没眨过。她不停地拍照、惊叹、提问。

“那些船！是贡多拉吗？”

“那是手摇船，苏州运河的特色。”程浩解释。

“那些房子！屋顶为什么是弯的？”

“那是飞檐，中国传统建筑的特点。”林墨回答。

“那些树！为什么都修剪成云朵形状？”

“那是园艺造型...”柳如烟接话。

到了平江路，苏菲更激动了：“这就是古老的水巷！我在电影里看过！有没有穿着古装的人？有没有诗人在这里吟诗？有没有美丽的爱情故事发生？”

程浩小声对林墨说：“汉斯教授说得对，她对中国文化的了解...确实很浪漫。”

到了“姑苏第一锅”，苏菲站在店门口，看着招牌，若有所思：“‘姑苏第一锅’...这个名字很有力量！锅是烹饪工具，也是生活象征，第一代表追求卓越...这个名字充满了哲学意味！”

柳如烟得意地翻译给林墨听：“她说咱们店名有哲学意味！”

进店后，苏菲被店里的布置吸引：墙上二爷爷的照片、开心角的整蛊道具、相声角的舞台...她一件件仔细看，不停地在随身的小本子上记着什么。

“这是什么？”她指着假毛笔问。

程浩示范给她看。苏菲试了试，笔头夹住手指，她先是一惊，然后大笑：“太有趣了！这是中国传统的智力玩具吗？”

“呃...算是吧。”程浩不想解释这是二爷爷的整蛊道具。

午饭时间，林墨准备了一桌苏州菜：松鼠鳜鱼、清炒虾仁、东坡肉、腌笃鲜，当然还有小笼包。

苏菲看着满桌的菜，眼睛发亮，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数码相机：“我可以先拍照吗？这些菜太美了，像艺术品！”

拍完照，她才开始吃。每吃一道菜，她都仔细品味，然后记笔记。

“这个鱼，外脆里嫩，酸甜平衡...这个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这个小包子，汤汁丰富，皮薄馅大...”她用英语自言自语，然后抬头问，“这些菜有什么故事吗？”

林墨和程浩对视一眼，开始讲述每道菜背后的故事。苏菲听得入迷，记得认真。

吃到一半，苏菲忽然想起什么，打开行李箱：“我带了礼物！”

她先拿出几包瑞士巧克力，然后是一大块用蜡纸包裹的格鲁耶尔奶酪，接着是风干牛肉、榛子酱、手工饼干...最后，她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用布包裹的物件。

“这是我特意带来的——瑞士布谷鸟钟！”她揭开布，一个精致的木钟呈现在大家面前。

钟是传统的阿尔卑斯山小屋造型，雕刻精细。苏菲上了发条，当时针指向整点时，小屋的门打开，一只木制布谷鸟弹出，“布谷布谷”叫了两声。

元宝被声音吸引，跳上桌子，好奇地盯着那只鸟。

“在瑞士，布谷鸟钟是家庭的象征。”苏菲认真地说，“我希望这个钟能挂在店里，每当整点，布谷鸟的叫声会提醒大家时间的流逝，也提醒我们要珍惜每一刻。”

程浩鼓掌：“说得真好！咱们就挂在柜台后面！”

苏菲又拿出一个画夹：“这是我根据汉斯叔叔的描述，想象中的苏州。”她展开画作——是一幅水彩画，画面融合了瑞士雪山和苏州园林，阿尔卑斯山的小木屋建在太湖石假山上，穿瑞士传统服装的人在园林里散步，天空既有阿尔卑斯山的鹰也有苏州的燕子。

“我把这叫做‘想象的东西合璧’。”苏菲说，“但我知道，真实的苏州一定比我的想象更美。”

午饭后，苏菲提出要马上开始“苏州探索”。柳如烟自告奋勇当导游，第一站就是拙政园。

在拙政园里，苏菲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看到假山，她说：“这些石头有灵魂！它们经历了多少岁月！”

看到池塘里的锦鲤，她说：“这些鱼是水中的宝石！它们在游动时划出的轨迹，就是水的诗篇！”

看到回廊的窗花，她说：“这些图案是光的魔术！阳光透过时，地上会有怎样的光影舞蹈？”

她几乎每走三步就要停下来画画或记笔记。更让柳如烟头疼的是，苏菲坚持要用中文和遇到的苏州人交流——尽管她的中文水平仅限于“你好”“谢谢”“好吃”。

“你好！我来自瑞士！我喜欢苏州！”她对一个扫地的阿姨说。

阿姨愣了下，笑着用苏州话说：“瑞士？远得来！”

苏菲听不懂，但看到阿姨的笑容，她也笑，然后在笔记本上记下：“苏州人热情，微笑是通用语言。”

下午四点，他们回到店里。苏菲虽然疲惫，但兴奋不减。她看到孟云卿在柜台后写书法，立刻被吸引。

“这是中国书法！太美了！你能教我写我的中文名字吗？”

孟云卿欣然答应，铺开宣纸，磨墨，写下“苏菲”两个楷书字。“苏”字草字头，“菲”字草字头下加“非”，他解释道：“苏，植物苏醒之意；菲，花草芬芳之意。好名字。”

苏菲看着自己的名字在宣纸上呈现，激动得几乎流泪：“我的名字有了中国灵魂！”

她坚持要自己试写。虽然握笔姿势不对，墨汁弄得到处都是，但她乐在其中。最后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但她很满意：“这是我与中国文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晚饭时，苏菲提出要帮忙做菜。“我想学做一道简单的中国菜，然后改良成瑞士风味！”

林墨教她做番茄炒蛋——最简单也最考验基本功的中式家常菜。苏菲学得很认真，打蛋、切番茄、下锅翻炒...虽然动作生疏，但态度端正。

菜做好后，她尝了尝，沉思片刻，然后从包里拿出那瓶榛子酱：“我能加一点这个吗？在瑞士，我们喜欢在菜肴中加一些坚果的香气。”

林墨犹豫了一下，点头：“可以试试。”

苏菲加了一小勺榛子酱，重新翻炒。成品看起来还不错，她先自己尝了一口，眼睛亮了：“好吃！甜酸的番茄，柔软的鸡蛋，加上榛子的香气...这是中瑞合璧的新菜！”

她给这道菜取名“苏菲的惊喜炒蛋”，坚持要大家都尝尝。味道确实独特——不能说不好吃，但很新奇。番茄炒蛋的酸甜中，多了一丝坚果的醇厚。

程浩竖起大拇指：“有创意！二爷爷一定会喜欢这种尝试精神！”

晚上，苏菲在她的房间里整理东西。林墨和程浩在楼下，回顾这一天的经历。

“她...很有活力。”林墨总结。

“而且很有想象力。”程浩补充，“你看她把什么都看得那么诗情画意。”

柳如烟下楼来，揉着肩膀：“累死本小姐了！这瑞士姑娘精力太旺盛了！不过她人不错，真诚，热情。”

孟云卿微笑道：“以赤子之心观世界，万物皆有趣。苏菲姑娘有此心境，难能可贵。”

周大虎从后厨出来：“俺觉得这姑娘实在！吃饭不挑，干活肯学，好！”

楼上传来布谷鸟钟的报时声——晚上八点整。“布谷布谷”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

林墨抬头看了看钟，笑了：“瑞士表妹来了，咱们的生活要有新变化了。”

程浩点头：“而且肯定是热闹的变化。三个月...够发生很多故事了。”

窗外，苏州的夜晚温柔而宁静。而在“姑苏第一锅”的二楼客房里，瑞士表妹苏菲正在日记本上写下第一天的感受：

“4月5日，晴。抵达苏州。这座城市比我想象的更古老，更美丽。林墨和程浩人很好，柳如烟热情，孟云卿儒雅，周大虎憨厚。还有一只猫叫元宝。”

“今天学到了：中国菜不只是食物，是艺术，是历史，是哲学。中国书法不只是写字，是舞蹈，是冥想，是修心。”

“明天我要早起，去看苏州的清晨。汉斯叔叔说，真正的苏州藏在清晨的薄雾和早市的热闹中。”

“我的‘魔幻姑苏’系列创作，今天正式开始。第一幅画，就画那只会咬人的毛笔——它是东西方幽默相遇的象征。”

写罢，她放下笔，走到窗边。窗外是苏州老城的屋顶，层层叠叠，在月光下像黑色的海浪。远处偶尔传来评弹的咿呀声，若有若无。

苏菲深吸一口气，笑了。她感到，这将是她人生中最精彩的三个月。

而楼下，林墨和程浩还在讨论明天的安排。

“明天带她去看苏州博物馆？”程浩问。

“上午博物馆，下午学包饺子。”林墨计划，“晚上...也许该让她尝尝火锅了。”

“火锅配奶酪？”程浩突发奇想。

“别，”林墨赶紧制止，“循序渐进，别吓着她。”

两人相视而笑。瑞士表妹苏菲的苏州之旅，就这样开始了。而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三个月的相处，会给彼此的生活带来怎样有趣的变化。

毕竟，当阿尔卑斯山的清风遇见江南的烟雨，当瑞士的精确遇见苏州的写意，当年轻的热情遇见古老的智慧——碰撞出的，一定是精彩的火花。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