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商会提供的客房舒适雅致,但星弥并未久留。次日午后,她以“想领略璃月市井风情,收集写作素材”为由,婉拒了行秋安排的向导,只带着空和派蒙,融入了璃月港喧嚣的人流。安柏则被星弥以“侦察骑士或许更擅长绘制地图,而非品茶听书”为由,善意地“劝留”在商会,与护卫们交流情报——这既合情合理,也给了星弥一定程度的活动自由。
璃月港的午后阳光带着暖意,将青石板路面晒得微微发烫。星弥换了一身璃月风格的淡青色襦裙,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绾起,少了几分异域的突兀,多了几分文雅的融入感,但那双异色瞳依旧吸引着过往的视线,只是不像初入城时那般引人侧目。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呀?”派蒙好奇地东张西望,看着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店铺,“是去找好吃的吗?”
空也看向星弥,等待她的目的地。他发现星弥行走间似乎带有明确的目的性,并非漫无目的地闲逛。
星弥的目光掠过那些售卖古董、珠宝、绸缎的华丽店铺,最终停留在一条相对不那么拥挤、却充满生活气息的街道入口。那里飘来阵阵茶香、糕点甜香,还夹杂着抑扬顿挫的说书声。
“听说璃月港有一处地方,名唤‘三碗不过港’,”星弥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学者式的探究,“不仅是品茗之所,更是消息灵通、说书人汇聚之地。或许能听到些……有趣的故事。”她刻意强调了“故事”二字,空立刻明白,她寻找的并非单纯的娱乐,而是可能隐藏着线索的信息。
“三碗不过港”并非什么豪华茶楼,只是一个搭建在港口边开阔处的露天茶摊。简陋的竹棚下摆着十几张方桌,此刻几乎座无虚席。茶客们形态各异,有歇脚的工人,有谈生意的商贾,也有纯粹来消遣的闲人。跑堂的伙计提着巨大的铜壶,如同穿花蝴蝶般在桌椅间穿梭,高声吆喝着,为客人们斟上滚烫的茶水。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茶香,混合着汗味、海风的咸腥以及花生、瓜子等零嘴的味道,构成了一幅鲜活生动的市井画卷。说书台上,一位身着长衫、精神矍铄的老者——田铁嘴,正口若悬河,醒木一拍,声如洪钟:
“……话说那岩王帝君,麾下虽有众仙,然其本身,便是这璃月最古老、最强大的契约之象征!帝君抬手,岩枪如林,镇压四方魔物;帝君俯首,商业的脉络便在这璃月港生根发芽,成就今日之繁华!这,便是‘财神’之名由来的根本!”
台下茶客们听得如痴如醉,叫好声不断。
星弥三人寻了处角落的空位坐下,点了一壶最普通的“碧螺春”和几样茶点。派蒙立刻被桌上的杏仁酥吸引,吃得满嘴碎屑。空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身为旅行者的本能让他对任何人群聚集之地都抱有一份谨慎。
星弥看似在专注地听书,那双异色的眼眸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缓缓扫过整个茶摊。她在收集信息——不仅仅是说书人口中的“历史”,更是茶客们的交谈片段、他们的衣着神态、他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
她听到邻桌的商人抱怨层岩巨渊重新开放后矿工招募不易;听到水手们窃窃私语着最近海上航线不太平,似乎有奇怪的雾气;听到两个学者模样的人争论着归终机遗迹的考古新发现……这些零碎的信息如同拼图的碎片,在她脑中飞速组合、过滤。
“……所以说,这璃月港的一砖一瓦,皆离不开帝君之恩,离不开这千年不变的‘契约’精神!”田铁嘴一段书说完,拱手作揖,台下掌声雷动。
就在这喧闹的间隙,星弥的目光,被茶摊入口处缓步走进的一个身影吸引了。
那是一位仪态非凡的男子。身形挺拔,穿着棕金色、纹路考究的立领长袍,袖口与衣摆处绣着繁复而低调的岩元素纹样。他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从容。他有着一头似乎渐变至橙色的短发,鬓角却垂下两条如同龙须般的长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如同最上等石珀般剔透、却又深不见底的金褐色眼眸。
他并未在意满座的茶摊,径直走向一个靠墙的、视野极佳的空位——那位置仿佛天生就是为他预留的。跑堂的伙计见到他,脸上立刻堆起比对待其他客人更加恭敬,甚至带着点惶恐的笑容,小跑着上前,不用吩咐便熟练地开始布茶,摆上的茶具明显比其他桌更为精致。
此人身上没有外露的元素力波动,也没有仙人的飘渺之气,但他坐在那里,就如同茶摊中央忽然多了一座沉静的山峦,自成一方天地,将周遭的喧嚣都隔绝开来,却又奇异地融入其中。
空也注意到了这个人,低声道:“这个人……不简单。”
派蒙嘴里塞着杏仁酥,含糊不清地说:“他看起来好有钱的样子,用的茶杯都比别人的亮!”
星弥没有回应。她的心脏,在胸腔里不易察觉地加快了一瞬跳动。不是因为对方的外貌或气势,而是因为,在她超越常人的感知中,这个男人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引力核心,与脚下这片璃月大地紧密相连,散发出一种浩瀚如星穹、厚重如大地的无形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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