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鹅北方的风 第137章 逆鳞染血 孤刃追魂

地点： 潮州古城街道、香岛某码头仓库埋伏点、羊城市公安局指挥中心、前往秘密撤离点的路途

时间： “护刃”行动次日，上午

潮州古城街头，晨光熹微，却驱不散骤然降临的冰寒。

“幽灵”脸上那瞬间的慌乱如同错觉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扭曲的冰冷。她看着吕奕凡因接收到胜利信息而愈发锐利的眼神，非但没有继续失态，反而缓缓地、极其诡异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混合着嘲弄、残忍和一丝计划得逞的冷笑。

她轻轻拍着手，掌声在寂静的街头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吕警官，好手段，厉害，厉害。”她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种特殊的腔调，但此刻却像毒蛇吐信，充满了阴寒，“果然，传说中的‘孤刃’，没那么好对付。”她话锋陡然一转，如同冰锥刺出，“但是，你真以为……你们这就成功了吗？”

吕奕凡眉头瞬间紧锁，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吕奕凡内心独白：什么意思？！她还留有后手？！香岛那边……）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通体生寒。他死死盯着“幽灵”那双仿佛洞悉一切、充满恶意的眼睛。

“你什么意思？”吕奕凡的声音压抑着巨大的不安和怒火。

“幽灵”的笑容愈发妖异和残酷，她微微前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意思是……既然你们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这场游戏，总要留下点……难忘的纪念品。”

吕奕凡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强制超频运转！“纪念品”？“不好过”？香岛……科学家……抓捕……俘虏……炸弹？！

一道恐怖的灵光如同闪电般劈开他的思绪！（吕奕凡内心独白：不好！是人体炸弹？！或者更隐蔽的……）

他脸色骤变，再也顾不得眼前的“幽灵”，猛地掏出那部与李局联系的加密手机，用几乎要捏碎外壳的力道按下拨号键，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对着话筒发出嘶哑而急切的咆哮，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形：

“喂！李局！快！快让所有人撤离！远离那两个科学家！快！他们有炸弹！！！”

香岛，某偏僻码头仓库，预设埋伏点。

战斗似乎已经结束。数名“血狼”佣兵团成员被制服在地，铐上了手铐。现场气氛依旧紧张，但胜利的曙光已然降临。

雷震东带着一身硝烟味和疲惫，正与袁卫龙以及几名香岛警官走向被保护在角落、看似惊魂未定的林瀚与苏婉清教授。两位科学家穿着朴素的便装，脸色苍白，眼神中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恐惧。

“林教授，苏教授，没事了，你们安全……”雷震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伸出大手准备安抚。

就在此时，他口袋中属于紧急联络通道的手机疯狂震动，吕奕凡那撕心裂肺的警告声隐约传出！

几乎是同时，一直沉默低头、身体微微发抖的林瀚教授猛地抬起了头！他的眼神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极致的痛苦和决绝！他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异声响，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脖颈青筋暴起，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被某种东西卡住的喉咙里，挤出了模糊却清晰可辨的、泣血般的嘶吼：

“别……别靠近！快……快撤！离开我！！快——！！！”

苏婉清教授也同样做出了类似的动作，美丽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警告！

雷震东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雷震东内心独白：奕凡的警告……是真的！！！）

多年的生死经验让他做出了本能反应！他没有任何犹豫，如同被惊动的猛虎，猛地转身，张开双臂，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向近在咫尺的袁卫龙和另外两名香岛警官，嘶声怒吼：

“躲开——！！！有炸弹——！！！”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仓库中炸响！

袁卫龙被推得一个踉跄，眼中瞬间爆发出惊骇欲绝的光芒！

来不及了！

“轰！！！！！！！！！”

两声几乎重叠的、沉闷却威力巨大的爆炸声，猛地从林瀚和苏婉清教授的体内爆发出来！

没有火光冲天，没有弹片横飞，但那恐怖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以两位科学家为中心，猛地向四周扩散！仓库厚重的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地面为之震颤！

离得最近的雷震东，首当其冲！

在那毁灭性能量及体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妻子温柔的笑容和女儿瑶瑶甜甜的叫喊“爸爸”……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丝未能亲手将徒弟带出险境的遗憾，以及……一种解脱般的释然。

（雷震东内心独白：小子……后面……靠你自己了……）

他的身体被狂暴的力量狠狠抛飞，撞在后方堆叠的集装箱上，发出一声令人心碎的闷响，随即软软滑落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破旧的夹克和身下的地面，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缓缓失去了所有神采。

“老雷！！！”被推开摔倒在地的袁卫龙目眦欲裂，发出悲痛欲绝的嘶吼，挣扎着想爬过去，却被剧烈的冲击波震得气血翻腾，一时无法起身。

周围几名反应稍慢、或被冲击波边缘扫到的警员也纷纷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仓库内瞬间乱作一团，痛苦的呼喊声、焦急的指令声、医疗队的奔跑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人间炼狱。

两位杰出的科学家，连同那位刚毅忠诚的老刑警，在这最后的胜利曙光前，化为了敌人疯狂报复的牺牲品。

潮州，街头。

吕奕凡还保持着握紧电话的姿势，听筒里传来李局长不敢置信的、带着颤抖和巨大悲恸的吼声，以及背景音里一片混乱的尖叫和爆炸余韵……

“……奕凡……老雷他……两位教授……炸了……老雷……没了……”

后面的话，吕奕凡已经听不清了。

“嗡——”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声音和色彩。师傅……那个如父如师，脾气火爆却内心柔软，总在他最迷茫时给他指引，刚刚还发信息说要给他“压阵”的师傅……没了？

为了推开战友……为了救更多的人……

（吕奕凡内心独白：不……不可能……师傅……）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猛地从心脏炸开，瞬间席卷全身！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让他站立不稳。他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紧接着，那无边的悲痛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寒冰，瞬间转化为焚尽一切的暴怒和杀意！

他猛地抬头，双眼已然是一片骇人的赤红！里面所有的冷静、理智、克制都被彻底燃烧殆尽，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复仇之火！

然而，刚才还站在他面前的“幽灵”，早已趁着爆炸消息传来、他心神巨震的刹那，如同真正的幽灵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余韵。

（吕奕凡内心独白：跑了？！你想跑？！）

“啊——！！！！幽灵！！！你该死！！！！！”

吕奕凡仰天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滔天的杀意，惊得周围的路人纷纷骇然避让。

他猛地转身，不再有任何犹豫，一边朝着“幽灵”最后可能消失的方向发足狂奔，一边用颤抖却迅捷的手指操作手机，接通了与宋瑾乔的加密频道。

“瑾乔！”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悲痛而沙哑扭曲，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动用所有你能调动的资源！网络、卫星、天眼！给我锁定‘幽灵’！我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立刻！马上！！！”

（吕奕凡内心独白：追！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揪出来！千刀万剐！！！）

孤刃已疯，唯余追魂之念。

他身影如电，融入潮州古城交错的小巷，循着那微不可察的踪迹，以及宋瑾乔通过网络实时传递来的、不断更新的定位信息，向着“幽灵”撤离的方向，展开了不死不休的亡命追击！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股山雨欲来的、更加酷烈的肃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