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鹅北方的风 第62章 秋夜醉歌与无奈归途

时间： 2028年9月中旬，夜间约十一点

地点： 山城，某高档KtV包厢、许婧溪家

……

夜色深沉，城市霓虹闪烁，勾勒出不眠的轮廓。

李子崴刚结束一场冗长的跨国视频会议，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习惯性地拿起私人手机。屏幕解锁，【雨后天晴（4）】的群聊图标上显示着未读消息。他指尖轻点，映入眼帘的是黄新雨几小时前发出的、那条明显带着情绪的信息：

【黄新雨】：@吕 @溪溪 出来！老地方！喝酒！唱歌！今晚不醉不归！【定位】

后面跟着一连串她自己刷的表情包，混乱而喧嚣。

他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片刻，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极轻的、带着疲惫与了然的叹息，摇了摇头。（李子崴内心独白：这丫头……终究还是难受了。也罢，长痛不如短痛，希望她能自己想通。）

他放下手机，没有回复，也没有前往。有些场合，他此刻出现，只会让情况更糟。

……

与此同时，刚刚确认关系、正处于微妙甜蜜期的吕顾凡和许婧溪，也看到了这条@所有人的信息。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新雨她……好像不太对劲。”许婧溪蹙起秀眉，语气满是关切，“她很少这样在群里大喊大叫，还只@我们俩。”

吕顾凡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KtV定位，眉头也微微拧起。（吕顾凡内心独白：这个时间，这种语气……不像她平时的作风。）他沉稳地点点头：“去看看。”

黑色坦克SUV穿梭在夜间的车流中，不多时便停在了那家装潢奢华的高档KtV楼下。循着定位找到包厢，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酒精、香薰和食物气味的暖风扑面而来。

包厢内灯光迷离，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某首情歌的mV，音响震耳欲聋。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瘫坐在宽大沙发中央的黄新雨。

她今天穿了一件亮片吊带裙，妆容比平日浓艳，此刻却有些花了。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涣散无神，脸颊酡红，平日里总是神采飞扬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颓唐与失落。面前的茶几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好几个空啤酒瓶，还有半瓶威士忌，旁边放着几个空杯子。

“好家伙，”许婧溪忍不住低呼，快步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担忧地扶住她的肩膀，“小雨，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怎么了这是？”

黄新雨迟钝地转过头，眯着眼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扯出一个夸张又僵硬的笑容：“哦……溪溪姐，吕师傅……你们来了啊……”她大着舌头，伸手就去拿酒瓶，“快……快陪我喝！今晚……不醉不归！”

吕顾凡关掉聒噪的音乐，包厢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黄新雨粗重的呼吸声。他扫了一眼桌上的空瓶，眉头锁得更紧，对许婧溪无声地摇了摇头，眼神明确传达着信息：（吕顾凡眼神示意：不能让她再喝了，已经超量了，会伤身。）

许婧溪会意，轻轻按住黄新雨拿酒的手，柔声劝道：“小雨，我们不喝了，好不好？你看你都醉了，我们回家休息。”

“醉？谁说我醉了！”黄新雨猛地甩开她的手，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身体一软又跌坐回去，她抓起麦克风，对着已经黑掉的屏幕，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出不成调的最后一句歌词，随即猛地将麦克风摔在厚厚的地毯上，开始语无伦次地吐槽，夹杂着愤懑的国粹，“……凭什么！凭什么就当妹妹！混蛋……王八蛋……”

话音未落，她身体一歪，直直地就要从沙发滑落到地上，眼看后脑就要磕到茶几边缘！

“小心！”许婧溪惊呼，眼疾手快地扑过去，用身体垫了一下，才避免了她直接撞上硬物。

吕顾凡一个箭步上前，与许婧溪一起，将几乎软成一滩泥的黄新雨扶住。她已是醉眼迷离，神志不清，嘴里还在含糊地嘟囔：“别管我……喝……我还能喝……”

许婧溪试图搀扶她走路，但黄新雨浑身无力，脚步虚浮，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许婧溪身上，走得异常艰难。

吕顾凡看着许婧溪吃力的样子，又看了看醉态毕露、随时可能再次摔倒的黄新雨，不再犹豫。他上前一步，沉声道：“这样不行。” 随即弯下腰，不由分说，用一个利落的动作，将黄新雨稳稳地背在了自己宽阔的背上。

“唔……”黄新雨不适地哼唧了一声，脑袋无力地垂在吕顾凡的肩头。

吕顾凡背着她，许婧溪在一旁护着，三人缓慢而艰难地穿过KtV走廊，搭乘电梯下楼。夜风一吹，背上的黄新雨似乎更加难受，突然“哇”的一声，毫无预兆地吐了出来，污秽物大部分溅在了吕顾凡的背上和肩头，浓烈的酒气混合着酸腐味瞬间弥漫开来。

吕顾凡身体猛地一僵，眉头紧紧皱起，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但他抿紧了唇，没有松手，也没有抱怨，只是默默承受了这一切。（吕顾凡内心独白：真是……够受的。）

……

许家。

杨美玲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挂钟指针渐渐指向十一点半，眉头越皱越紧。（杨美玲内心独白：这么晚了，婧溪怎么还没回来？电话也不接一个……）她拿起手机，正准备拨号，门铃恰好响了起来。

她起身开门，门外的情景让她愣了一下。

只见女儿许婧溪一脸焦急地站在前面，而她身后，是背着一个人的吕顾凡。吕顾凡此刻的模样颇为狼狈，头发微乱，脸色紧绷，最显眼的是他背上和肩膀处大片的污渍，散发着难以忽视的酒臭气。

“阿姨。”吕顾凡勉强打了个招呼，表情尴尬。

杨美玲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背上那个耷拉着脑袋、长发遮面的人身上，仔细一看，不由惊呼：“这是……新雨丫头？怎么弄成这样了？！”她赶紧侧身让开，“快进来快进来！顾凡你这……快去洗洗吧！”

吕顾凡背着黄新雨，在许婧溪的指引下，走进客房，小心翼翼地将这个醉醺醺的“麻烦精”安置在床上。黄新雨一沾床，便蜷缩起来，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呓语。

吕顾凡直起身，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眉头皱得更深，对杨美玲和许婧溪道：“阿姨，婧溪，人安全送到，我就先回去了。身上这味道……”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杨美玲看着他虽然狼狈却依旧沉稳的样子，点了点头：“也好，辛苦你了顾凡，快回去收拾一下吧。”

许婧溪送他到门口，眼中带着歉意和感激：“谢谢你，顾凡。”

“没事，你照顾好她。”吕顾凡摇摇头，转身步入夜色中，背影很快消失。

关上门，杨美玲看着客房里不省人事的黄新雨，又看了看女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语：“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瞎胡闹！这到底是谁把她灌成这样的？”她问许婧溪。

许婧溪也是一头雾水，一边用湿毛巾给黄新雨擦脸，一边回答：“我们到的时候她就自己喝成这样了，问她也不说，只嚷嚷着喝酒……妈，我也正想等她醒了问问呢。”

看着黄新雨即便在睡梦中仍紧蹙的眉头和残留的泪痕，联想到她今晚异常的反应和在群里只@自己和吕顾凡的行为，许婧溪心思细腻，隐约猜到了几分。（许婧溪内心独白：能让新雨这么失态的……十有**，又是和崴哥有关吧。）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就在这时，吕顾凡的手机在回家路上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崴哥】。

接通电话，李子崴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怎么样了？”

吕顾凡想起刚才背上的重量和那阵刺鼻的味道，忍不住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吕顾凡内心独白：果然是你惹出来的事。）他语气平淡，带着点疏离，不想掺和进这复杂的感情纠葛里：“不知道。人已经送到许婧溪家了，应该没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李子崴似乎松了口气的声音：“……这样也好。麻烦你们了。”

挂了电话，李子崴独自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眼神深邃。（李子崴内心独白：新雨，有些界限，我必须划清。希望这次的痛，能让你更快地走出来。）

而对于吕顾凡来说，这个夜晚，不过是恋爱路上一个小小的、带着酒味的插曲。他只想守护好自己刚刚拥有的这份平静温暖，至于别人感情世界的狂风暴雨，他无意，也无暇过多涉足。

夜，更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