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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8年6月9日,周一下午至夜间
地点:山城,婉儿小学、吕顾凡家、杨美玲家
下午·校园内的雷霆与余波
教育局与相关部门的联合调查组效率惊人,在李子崴那通直达天庭的电话后,整个事件被按下了快进键。调查结果迅速出炉,证据链清晰确凿:
校长与教导主任因处置不当、存在试图掩盖和稀泥的重大过失,被当场停职,接受进一步审查。
马德超作为冲突的间接诱因,虽未直接动手,但其行为不当,经校方与家长沟通,予以转校处理。
冯婷婷作为主要霸凌实施者,行为恶劣,证据确凿。其“未成年”身份并非护身符,根据现行律法对霸凌行为的零容忍政策及具体条款(已明确12岁需承担相应刑事、民事责任),她被学校开除,并因暴力伤害行为被移送至少年劳教所接受管教和矫正。其家长亦因监管不力、且初步调查显示其家庭存在试图利用背景影响公正的嫌疑,被带走协助调查。
朱家虽未直接参与此次霸凌,但其名下或关联方与冯家存在利益输送的蛛丝马迹,且冯家平日多有借朱家名头行事之举。来自上层的明确警告已抵达朱家,敲响了警钟,示意其一切动作均在监视之下。朱家内部闻讯震动,氛围凝重,深知此次触碰了红线,往日在山城的暗中布局恐将受阻,日子骤然难熬起来。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至京城。
金逸宸置身于自家空旷冷寂的书房内,听着心腹的汇报,俊美却阴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深处翻涌着扭曲的嫉恨与暴戾。(金逸宸内心独白:李子崴!又是你!每次都让你占了先机!动不了你,还动不了你在意的人吗?等着吧……我看你能护到几时!这笔账,我记下了!)他手中的水晶酒杯被攥得死紧,指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校园内的风波,在舆论尚未大规模发酵前,被迅速而强硬地平息下去。尘埃落定,留下的是一片肃杀后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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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天晴(4)】群里,黄新雨的信息正以刷屏的速度涌现。
【黄新雨】:@崴哥 @吕 @溪溪 人呢人呢?一下午都没动静?崴哥哥~你躲哪里去啦?【戳一戳】【黄新雨】:是不是背着我们干坏事去了?【怀疑的小眼神.jpg】【黄新雨】:再不出来我打电话轰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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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李子崴的头像跳动了一下。
【崴哥】:刚忙完。婉儿在学校被霸凌了,处理这事。
这条信息如同冷水滴入热油锅。
【黄新雨】:!!!什么?!谁敢欺负我妹妹?!@崴哥 是谁?要不要本宫出马?灭了他们!【怒火冲天.jpg】【许婧溪】:啊?!婉儿没事吧?伤得重不重?【担心】现在怎么样了?
(许婧溪内心独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婉儿那么乖……他一定急坏了……)
【崴哥】:@黄新雨 婉儿妹妹什么时候成你妹妹了?不用,已经解决了。小事。【崴哥】:@许婧溪 没事,皮外伤,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吕顾凡自始至终没有在群里回复。他关闭了群消息提醒,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边的婉儿身上。事件虽已平息,但他深知,对婉儿心理的疏导和未来的引导,此刻远比在群里闲聊重要。他绝不能让婉儿因此事产生依赖背景、遇事“摇人”的错误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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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别李子崴,吕顾凡牵着婉儿的手回到他们那间整洁却略显清冷的小家。
一路上,婉儿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哥哥的脸色。吕顾凡面容冷峻,线条紧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婉儿心里害怕极了,小手不自觉地收紧,连呼吸都放轻了。(婉儿内心独白:哥哥生气了……是不是我惹大麻烦了……)
然而,回到家,关上门的瞬间,吕顾凡周身那冰冷的屏障仿佛瞬间融化。他蹲下身,与婉儿平视,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难以掩饰的心疼。他伸出手,指尖极轻、极柔地碰了碰婉儿依旧微肿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沙哑:“还疼吗?”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如同打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婉儿一直强忍的委屈和恐惧瞬间决堤,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她猛地扑进吕顾凡怀里,小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抽噎着说不出话,只是用力摇头。
(婉儿内心独白:哥哥……哥哥没有不要我……)
吕顾凡收紧手臂,将妹妹娇小的身躯完全拥住,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不哭了,不哭了……没事了,哥哥在。”他感受着怀中小人儿的颤抖,心如同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怒火与怜惜交织。他知道,婉儿这次是真的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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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夜色深沉。
吕顾凡敲响了婉儿的房门,走进她的房间。暖黄的灯光下,婉儿已经洗漱干净,换了睡衣,坐在床边,看起来乖巧又带着一丝不安。
吕顾凡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神色是少有的严肃。
“婉儿,”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分量,“哥哥我呢,没什么大本事,教不了你太多大道理。你读书,学知识,明事理,这很好。但哥哥希望,你学会的,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一遇到麻烦,就想着找人帮忙,尤其是借用你崴哥哥的背景。”
他目光沉静地看着婉儿:“我们的麻烦,不应该成为他的负担。依赖别人,一旦形成习惯,后果会很严重。哥哥不希望你将来变成一个只会倚仗他人、耀武扬威的人。明白吗?”
婉儿看着哥哥异常严肃的脸庞,听着他语重心长的话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她那超越年龄的聪慧让她迅速理解了哥哥的担忧。(婉儿内心独白:哥哥是怕我学坏……怕我给崴哥哥添麻烦……)
她用力点头,小脸绷得认真:“我知道了,哥哥。那……那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我,我该怎么办?”
吕顾凡眼神一凛,语气斩钉截铁:“首先,告诉老师,让老师联系我,我会第一时间赶到。其次,”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果对方动手,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你可以反击。记住,有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婉儿:“嗯……看来,是该让你去学点防身术了。”
婉儿眼睛一亮,用力点头:“知道了,哥哥!我会认真学的!”
谈话结束,看着婉儿躺下睡去,吕顾凡轻轻带上门。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一个新的想法在心中坚定成型。他深知在法治社会下生存,不仅要懂法,更要有自我保护的能力。这些年来,他从未停止阅读法律和相关案例,一直在思考如何更好地生活。如今律法对霸凌等行为已明显改善,但个人防护不可或缺。为了婉儿的安全,必须让她掌握自保的技能。他决定,尽快为婉儿寻找合适的防身术培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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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杨美玲在家中坐立难安。女儿傍晚回来时神色虽已平静,但眼底残留的惊悸没能逃过她的眼睛。旁敲侧击问不出所以然,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拨通了黄新雨的电话。
电话铃声让正为群里消息焦躁的黄新雨吓了一跳,看清来电显示是“杨姨”,更是心里一咯噔。(黄新雨内心独白:杨姨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难道溪溪姐跟她说了什么?还是……穿帮了?)
她硬着头皮接起电话,语气尽量甜美乖巧:“喂?杨姨,晚上好呀!”
杨美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平和却带着不容敷衍的力度:“新雨啊,没打扰你吧?阿姨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婧溪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她今天回来有点不对劲。”
黄新雨心里叫苦不迭,知道瞒不过去,在杨美玲温和却执着的追问下,她最终还是吞吞吐吐地将许婧溪对吕顾凡的心意,以及吕顾凡大致的情况说了出来。
“杨姨,您放心,吕顾凡人真的挺好的!特别靠谱,就是……就是身世挺惨的。”黄新雨竹筒倒豆子般,将吕顾凡父母早逝、带着幼妹艰难求生、一边工作一边执着寻找失散两个弟弟的经历,以及他与李子崴之间过命的交情(隐去具体细节),还有现在住的别墅是李子崴提供临时帮助等情况,都大致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杨美玲久久沉默。
(杨美玲内心独白:父母双亡……带着妹妹……寻找弟弟……吃尽了苦头,却依旧如此坚韧执着……还是个知恩图报、不轻易接受施舍的性子。和崴少是过命兄弟……这经历,确实太特别,太曲折了……)
她的心被这个故事深深触动,一股难以言喻的动容和怜惜涌上心头。她仿佛能透过这些叙述,看到一个在命运洪流中挣扎却不曾弯曲的脊梁。
“原来……是这样。”杨美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谢谢你啊新雨,告诉阿姨这些。阿姨知道了。”
挂断电话,杨美玲独自坐在客厅的昏黄灯影下,神色复杂。吕顾凡这个名字,连同他背后那段沉重而坚韧的故事,已然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杨美玲内心独白:怪不得溪溪会喜欢他……这样的男人,确实不简单。只是……这样的身世和牵扯,未来的路恐怕不会平坦啊……)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而审慎。作为一个母亲,她尊重女儿的情感,但也必须为女儿的未来把关。吕顾凡这个人,已然进入了她的“重点观察名单”,她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了解,去确认他是否值得女儿托付,又是否能给女儿一个安稳的未来。这场无声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夜色渐深,山城在各家的灯火与心事中,缓缓沉入梦乡。风波的痕迹渐渐抚平,而生活与情感的轨迹,则在无声中悄然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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