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正襟危坐之态,引得成吉思汗面露疑惑。
见掌柜到来,成吉思汗混沌的思绪稍显清明。
王猛未理会二人复杂目光,径自在八仙桌旁落座。
酒馆内不得喧哗,既饮了这般多酒,还望收敛些。”
若坏了规矩,便请二位离开。”
话音虽轻,字字千钧。
乔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从前酒馆何曾有过这等规矩?
可先前明明......
话未说完便被截断。
今日新立的规矩,可有异议?
王猛语带寒意,面色骤冷。
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而生。
成吉思汗自恃一代雄主,开疆拓土,向来居高临下。
见掌柜这般姿态,顿时沉下脸来。
阁下这是何意?怒声质问道。
“掌柜的,你这酒馆本就是开门做生意的,为何要设这些稀奇古怪的规矩?实在令人费解。”
成吉思汗虽带着几分醉意,却仍保持着理智,言语间虽有质问,却也未说得太过直白。
王猛闻言,毫不在意,只是轻轻挑眉道:“怎么?我的规矩过分了?这酒馆是我的,我想定什么规矩,谁能阻拦?除非你有本事取代我,否则就乖乖遵守。”
成吉思汗向来性情急躁,身居高位多年,早已习惯发号施令,视人命如草芥。
此刻被王猛这般顶撞,顿时怒火中烧,猛地一掌拍在桌上。
“砰!”
木桌应声碎裂,木屑四溅,酒坛纷纷坠地,瓷片与酒水混杂一地,场面一片狼藉。
王猛看着眼前的混乱,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微微勾起嘴角。
乔峰深知他的脾性——越是恼怒,表面越是平静,此刻的笑容恰恰预示着他心情极差。
听到王猛的笑声,乔峰混沌的头脑骤然清醒,懊恼地望向满地狼藉。
在这酒馆里,王猛拥有绝对的权威。
不仅因为他是掌柜,更因他的修为深不可测,无人能及。
酒馆里的客人大多是江湖中人,各怀绝技。
能踏进这家酒馆的,谁没点真本事?可一旦对上掌柜,他们就像刚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毫无招架之力。
尤其是见识过王猛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后,众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酒馆里,宁可招惹 ** 也别得罪掌柜。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连人皇伏羲都轻易不愿触怒王猛,谁又会嫌命长去自找麻烦?
乔峰望着眼前景象,脑海中闪过万千思绪,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事已至此,狡辩无益。”掌柜的,我错了。”他干脆利落地认错,态度诚恳。
一旁的成吉思汗见状,气得眼如铜铃,鼻息粗重,冷哼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早知如此,真不该与你喝酒,简直丢人现眼!字字句句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乔峰被训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叫你贪杯!偏要和这来历不明的家伙喝酒!如今触怒了掌柜,可如何收场?他垂头丧气地站着,整个人都蔫了。
王猛听着成吉思汗的斥责,不禁觉得好笑。
起初他对这位草原霸主尚有几分忌惮,毕竟摸不清对方底细。
许多事不宜轻举妄动。
但对方已欺人太甚。
若再隐忍,岂非可笑?
王猛向来不知忍气吞声为何物。
更无意尝试。
他素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还。
既来此地,便须守此规矩。
若不守规矩,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妖魔鬼怪——
统统滚出去。
这里我说了算。
轮不到任何人指手画脚。
何况眼前这个成吉思汗,不过区区一代枭雄。
对王猛而言,来人身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权威不容挑战。
更不容 ** 。
有其一必有其二。
届时酒馆规矩岂非形同虚设?
若真到那一步,便彻底背离了王猛开店的初衷。
因此种种缘由,他对眼前这位可没什么好脸色。
开这酒馆,本就不是来看人脸色行事的。
若真如此,这些年岁岂非白活?
王猛嘴角泛起冷笑。
目光如刀般刺向成吉思汗。
阁下好大的威风,竟来我店里撒酒疯。
不知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王猛气势陡然一沉。
恍若千军万马压境。
刹那间。
成吉思汗仿佛要被碾作齑粉。
他已记不清多少年未曾感受过这般无力。
寒毛倒竖间,成吉思汗霍然起身。
右手迅速按上腰间佩剑,蓄势待发。
王猛见状,眼底掠过讥诮。
怎么?我说得不够明白?
还是你觉得我太好说话?
( ** 震怒,伏尸百万,血染山河。
此刻的成吉思汗,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威严,正被挑衅。
他怒视王猛,厉声喝道:
“放肆!你敢?”
此前,王猛始终神色淡然,从容自若。
可这一声怒喝,却让他面色骤变。
眸光一沉,眼中寒意凛冽。
他冷冷审视着眼前之人,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看来,你还没认清现状。”
“莫非真以为,自己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蒙古大汗?”
的确——
在成吉思汗心中,他永远是那个横扫八荒、战无不胜的王者。
铁蹄所至,皆为疆土;兵锋所指,万民臣服。
四海之内,无人敢违逆他的意志。
毕竟,他曾是任人欺凌的牧羊少年,历经生死,终成一代雄主。
这份傲视天下的资本,他当之无愧。
然而——
世事无常,风云变幻。
他尚未察觉,自己早已不再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君王。
可汗依旧昂首,目光睥睨,仿佛眼前的掌柜不过蝼蚁。
先前,他只将王猛视作寻常酒肆的东家, ** 无奇,不过是相貌出众些罢了。
但皮相再好,也入不了他的眼。
如今,这小小掌柜竟敢冒犯天威,狂妄叫嚣——
简直不知死活!
王猛从他的倨傲中,看透了他的心思。
心中的无名怒火渐渐平息,嘴角反而扬起一抹浅笑,对着眼前之人说道:
看来你还没认清现在的处境。
仍以为自己是那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君王?
所有人都该俯首称臣,所有人都得听你号令?
成吉思汗听完掌柜这番话,只是冷冷哼了一声,未作回应,却已表明态度。
先前与他共饮的乔峰早已退到一旁,极力降低存在感。
今日之事他也有责任,但此刻绝不敢触怒掌柜——一旦惹恼了他,想平息怒火可没那么容易。
乔峰深知其中利害,更不敢擅自离开。
若真走了,后果只怕更糟。
还是别挑战权威为好。
听着成吉思汗狂妄的言语,乔峰不禁替他捏了把冷汗。
虽然不知王猛为何突然增设酒馆规矩,但必有缘由。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乔峰脑中飞速思索,所有异常似乎都从成吉思汗踏入酒馆开始。
或许问题就出在他身上。
电光石火间,王猛猛然想通关键——
若没记错,他们之前探索的陵墓正是成吉思汗之墓。
可眼前站着的,却是活生生的成吉思汗。
这其中必有蹊跷。
但具体缘由,恐怕只有掌柜才知晓。
秋风低垂着头,无人察觉他心中所想。
此刻的王猛,竟不知该同情还是怜悯成吉思汗。
这人沉溺于昔日荣光,却不知醒来后世间早已天翻地覆。
如此落差,叫人如何承受?
终究是活在虚幻与现实夹缝中的人啊。
从某种角度而言,生存未必是幸事。
成吉思汗的辉煌早已成为过往。
历史的长河不会为任何人停驻。
万物皆在流转。
个人的意志无法撼动时代的轨迹。
千秋功罪,自有后人论断。
倘若一朝梦醒,发觉沧海桑田——
这位曾经 ** 风云的一代雄主,怎能接受从云端坠入尘泥的落差?
正如俗语所言:由贫入富易,由富返贫难。
此刻的王猛,望着眼前这位垂暮的枭雄,不禁泛起一丝悲悯。
先前的愤懑之意,霎时消散无踪。
他轻叹一声,坦然迎上成吉思汗的目光:
罢了,今日种种,权当从未发生。”
指诀翻飞间,满地狼藉瞬息复原。
成吉思汗瞳孔剧震。
这张被他亲手击碎的桌案,此刻竟完好如初。
拳骨残留的痛感犹在,眼前景象却已天翻地覆。
他反复揉眼,所见仍是光洁如新的桌面。
这...这究竟是何等妖术?你到底是何人?
王猛对这般惊骇早有预料。
神色淡漠如霜:
名讳无关紧要。
既饮下断魂酒而未疯癫,便可允你一愿。”
“刚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别在我这儿摆你**的架子。”
“很多事早就翻篇了。”
“再纠缠下去毫无意义。”
“这……这怎么可能?你不就是个**普通的酒馆老板吗?”
“怎么会有这种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