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宁砚停下了动作。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琴那根被他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手指,皮肤白皙光滑,之前那可疑的水光已然消失不见。
确认再无任何痕迹后,他才轻轻松开了轻握着琴手腕的手。
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终于,脸上那强行装出来的平静瞬间崩溃。
他一个助跑,随后猛的跪下双膝与地板摩擦发出了“刺溜”的声音,直接滑到了琴的面前!
他的脑袋几乎要埋到地板上,大声喊道:“非常抱歉!这位小姐!!”
“我睡着了!还做了非常失礼的梦!冒犯了您!请您务必,一定,千万要原谅我啊啊啊啊啊!!!”
“……”
琴被宁砚这突如其来的滑跪和那带着哭腔的哀嚎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看着他就这样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也顾不上自己依旧有些发烫的脸颊和乱糟糟的心跳了。
善良的本性让琴无法看着别人如此卑微地道歉,更何况地真的板真的很凉!
“请、请不要这样!快起来!地上很凉的!”琴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下意识地伸出手,就想要将宁砚扶起。
指尖在快要触碰到他肩膀时又带上了一丝犹豫,但随后又被坚定所取代。
她拉住宁砚的手臂,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温和,虽然还是带着点羞怯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安抚。
“我......我真的没有生气的!你是不小心睡着的,我知道......而且,你也......你也帮我擦干净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脸颊微红,显然是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听到这番安慰,宁砚低着的头偷偷抬起,悄悄看了她一眼。
他对上了琴那双虽然带着羞涩,却清澈真诚、不含丝毫责备,在绯红的脸颊上显得越发碧蓝眼眸。
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巨大的尴尬让他依旧不敢完全起身。
芙蕾德莉卡夫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再次轻笑出声,她怀里的芭芭拉也发出“咯咯”的笑声,似乎也觉得这很有趣。
“看来这位小绅士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呢。”
芙蕾德莉卡的声音里带着愉悦的调侃。
“琴已经原谅你了,芭芭拉也笑的很开心,快起来吧,孩子。”
“教堂的地板虽然洁净,但一直这样可不像话。”
得到了琴的原谅和芙蕾德莉卡亲自发话,宁砚这才慢吞吞地、带着十二分窘迫的站了起来。
他不敢直视琴,琴也同样不敢看他,双方都低着头,像做错事被老师抓到的学生。
宁砚率先打破了沉默,小声谢着:“谢谢......琴小姐和这位夫人的原谅......”
“没关系的。” 琴立马鼓起勇气回应道,这次声音听起来稳定了许多。
“下次......下次在教堂不要随便睡着就好了。”
她试图拿出一点“姐姐”或者说“受害者”的架势,但软糯的嗓音听起来毫无威慑力,反倒是更像是一种关心。
“绝对不会了!”宁砚立刻答应了下来,声音因急切而显得有些响亮。
但在宁砚说完之后,空气便凝固了。
宁砚和琴面对面站着,却都像被施了定身术,脑袋恨不得像鸵鸟一样埋进地里,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对方。
脚下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教堂石板,此刻在宁砚眼里简直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
“咳。” 芙蕾德莉卡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脚趾抠地的沉默。
她看着两个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小家伙,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看来两位当事人......已经达成和解了?” 她的声音带着温柔的调侃。
宁砚和琴几乎是同时点头,异口同声道:“和、和解了!” 动作快得像啄木鸟。
芙蕾德莉卡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引导:“不过,在这么......嗯,‘深刻’的道歉和原谅之后,双方是不是应该正式认识一下呢?总不能一直‘这位小姐’、‘这位先生’地称呼吧?”
这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僵局。
琴像是终于找到了摆脱尴尬的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平时那样端庄。
她挺直小小的背脊,右手握拳放在胸前,行了一个标准的、虽然还带着点稚气但已有模有样的骑士礼。
她的声音恢复了清澈:“我是琴.古恩希尔德。” 虽然脸颊还带着淡淡的粉色,“这位是我的母亲,芙蕾德莉卡.古恩希尔德,西风骑士团的‘赤杨骑士’。”
介绍到母亲时,她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小胸脯都挺高了些。
然后她指了指母亲怀里正好奇眨巴着大眼睛的芭芭拉,“这是我的妹妹,芭芭拉。”
(赤杨骑士,果然是琴妈!)
宁砚心里暗道,同时感叹琴团子,小时候就是个妈控......啊不,应该是崇拜母亲的好孩子。
轮到宁砚了。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着自己以前在网络上看到的那些绅士的动作,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抚在胸前,微微躬身:
“我叫宁......”
“哟!小弟!我说你一个人偷溜出来,原来是跑来认识新朋友了?”
一个带着戏谑的、熟悉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打断了宁砚的自我介绍。
循声望去,只见克利普斯、迪卢克、凯亚,还有一位穿着教士袍、气质温和的年轻男子一起走了过来。
正是琴团子的爸爸,西蒙.佩奇,而开口的则是一旁的凯亚。
看见来人,宁砚心中不断的哀嚎,琴团子的爸爸来了,我不会被当成黄毛给手撕了吧?
而且听说这家伙以前是冒险家出身,那宽大的教服下肯定全是腱子肉!
ps:这几天课排满了,根本没时间写书啊啊啊啊啊啊啊!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