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砚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清醒了。
他猛地起身,慌忙向旁边挪开,与身旁的女孩拉开了距离。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对方的全貌——那标志性的金色马尾,清澈如湖水的碧蓝眼眸。
以及......那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脸颊和写满慌乱与羞窘的躲闪眼神。
(琴团子?!小时候的琴团子?!)
看着眼前的琴,阳光透过彩窗照在她的身上,映射出了柔和的金色光晕和......右手食指上的淡淡水光......
宁砚的瞳孔骤缩,那水光不算明亮,甚至不仔细看都注意不到,可此刻,那水光落在宁砚的眼里简直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
一个极其不妙的联想在他脑海中成型,让他自己的脸也“腾”地一下红了。
(内心:‘不会吧......我难道......’)
(刚才迷迷糊糊好像梦到喝珍珠奶茶,那个吸不动的被珍珠堵住的吸管......还有那个触感......)
嘶——感觉嘴里似乎还留着一丝清甜。
越想越觉得脸烫的厉害,宁砚感觉自己要是再想下去,他的头顶也会和琴一样开始冒蒸汽的。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见了另一道身影——一位温婉优雅的成熟女性,怀里抱着一个同样金发蓝瞳甚至和琴长的有七分像的小女孩。
标志性的金色的双马尾昭示了她的身份,很明显,这是小时候的芭芭拉。
那么这位夫人应该就是......
宁砚不敢再细想下去,这位夫人应该就是琴的妈妈——芙蕾德莉卡.古恩希尔德了。
(完了!还被家长抓包了!等等,我为什么要用“抓包”这个词?我根本不是故意的啊!)
必须做点什么!立刻!马上!
在极度的尴尬,想要弥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冲动驱使下,宁砚强行压下了翻涌的心绪,努力板起小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可靠和郑重。
他深吸一口气,在琴以及她母亲略带讶异的目光中,她向前一步,走到了依旧坐着的琴面前。
接着,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右膝一曲,竟是单膝跪地,稳稳地停在了琴的面前!
“!”
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极具仪式感的举动惊得彻底忘记了之前的羞窘,碧蓝的眼眸再次睁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猛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他这是要做什么?!)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开始浮现看过的那些骑士小说片段——英勇的骑士向美丽的淑女单膝跪地,献上忠诚与......爱慕?
这是?!求、求婚?!!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接受?!)
(不对不对!我们都还是小孩子啊!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啊!这种事情......母亲和芭芭拉还在旁边看着......)
(可是......他看起来好认真......这种场合......)
(而且......他刚才......还......)
(啊啊啊!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无数纷乱的念头如同炸开的蒲公英,在她小小的脑袋里四处飞窜。
她的脸颊变得比刚才还要红,已经从日落果变成了落落莓,连耳垂都染上了绯色。
她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只能眼睁睁看着宁砚,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在琴躲闪的目光以及芙蕾德莉卡夫人掩嘴轻笑的注视下,宁砚的手伸进了自己衣服的内兜里,开始摸索了起来。
(要、要拿出戒指了吗?!)
琴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然而,宁砚掏出的,并非是预想中闪亮的订婚戒指,而是一块干净、素雅的白色手帕。
“……”
琴愣住了,心中那绷紧着的、混合着极度紧张和一丝隐秘期待的弦瞬间崩断,发出了一声连她自己都未能明了的失落叹息。
(.......原来是手帕啊。)
随后宁砚伸出了左手,掌心向上,一丝柔和的水蓝色光芒在他掌心凝聚,迅速化为一颗晶莹剔透、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不住滚动的水球。
他右手捏着手帕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将它浸入水球中,让柔软的布料浸满了清澈的水。
“这是?水元素力?”直到现在,琴才注意到了宁砚腰间悬挂着的散发蓝色光芒的水元素神之眼。
在手帕的一角浸满了水之后,他抬起头,目光郑重地看向了琴那只微蜷着的、带着他“罪证”的右手。
努力维持着平静道:“失礼了。”
这是在为之前无意的冒犯道歉,也是在为现在的行为告知。
话音落下,他伸出自己空着的左手,极其轻柔地握住了琴纤细的手腕。
琴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带着刚凝聚过水元素的微凉,自己过高的体温更是放大了这种凉意,让她微微一颤。
宁砚低着头,专注得如同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右手握住手帕湿润的那一角,开始细致地、一丝不苟地擦拭起琴那根被他“冒犯”过的食指。
从指尖到指根,每一个细微的关节,每一寸肌肤,他都擦拭得极其认真,仿佛要将那上面所有残留的、属于他的痕迹都彻底的擦拭干净。
无论是水渍还是那令人羞窘的触感。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温柔与耐心。
微凉湿润的布绢划过皮肤,带走了那令人在意的触感,也奇异地抚平了琴心中大部分的慌乱和羞恼。
琴怔怔地看着宁砚低垂的眼帘,看着他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淡淡阴影,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温柔而坚定的力道。
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在她心里蔓延开来,暖暖的,痒痒的,好像还......甜甜的?
ps:今天两更,作者我已经受不了了,写这章的时候已经不受控制的露出姨母笑了